想起明二也是怀疑,并没有确定,她也就没说出来,只是在心里打着主意等会让明二给她把脉看看。
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在往她肚子上看,琼华开口问她:“明二不是说那些人蛊毒都清了,伤口也都处理好了吗,你……最近还在忙什么?”
说道正事上,魏琴正了脸色,道:“近日怕是会有些乱,若非必要不要出门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琼华有点急,霍陵人几天没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有关系。
魏琴声音轻了一些道:“京中传来了陛下手谕,兖州知府陈四亭里通外国,命我等即刻抓捕他进京听审。这陈四亭也是怪人,陛下的手谕一路马不停蹄地从京城传来,他却好像提前得知了一般,竟然一夜之间带着妻妾躲藏了起来,让人一阵难找。”
她看向琼华道:“说来还多亏了你夫君,不是他帮忙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琼华本就想问霍陵的消息,抓了她的手问道:“霍陵他这几日是在忙这个?”
“哦,怪不得问我近日忙什么,原来是拐着弯问你夫君呢。”魏琴笑话她,看她脸皮薄带了红,才道,“你们这是还没和好?”
琼华羞于和她说自己和霍陵的事情,支支吾吾了半天没说出个一个有用的字眼。
魏琴也没非要知道别人的私事不可,笑了一下就继续说道:“陈四亭一家是被抓了,但他与南疆有联络,最近恐怕会出什么乱子,你得小心外出了。”
见琼华认真地应了,她也觉得这姑娘惹人爱,难怪被人放在心尖上关怀着,又说:“你夫君看样子还有事在忙,他一张冷脸我可看不出什么,还得你自己去问。”
琼华垂着头“嗯”了一声,她倒是想问,可是抓不到人啊。
魏琴陪她待了一下午,临走的时候郑重地与她道了别,说道:“我与衡哥多年未曾回京了,陛下趁此机会召我俩回去,大概要离开几个月了。”
“回京?”琼华有些诧异,她好久没听到京城这俩字了。
“也该回去看看了。”
琼华送她往外走了几步,正好碰到云珠捧着一把炒甜豆蹦跳着走过来,视线又控制不住开始往魏琴腰间飘。
“回京路途遥远,你……你也跟着回去吗?”
魏琴道:“是,秦桥年纪小,回京城恐冲撞了贵人,只能把他留下了,展逸他们要忙军中事,所以还请你与霍将军多多照看他一些,尤其是读书上,不听话只管打就是。”
打不打的两说,帮忙照看秦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琼华有些担忧,万一魏琴要是真的有了身孕,这一路往京城去车马遥遥,会不会对胎儿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想了想,她喊住了云珠,“去吧明二请来。”
“啊?郡主你哪……哦!我知道了!”云珠看了眼魏琴,瞬间高兴了起来,一路小跑去喊人了。
琼华也就从书上看到过一些关于有孕之人的特征,又怕是明二看走了眼,徒惹魏琴白高兴,在魏琴疑惑的目光下小心翼翼问道:“你近日可有什么不舒适的?”
待明二过来了,又把她请回了屋,把了会脉,也这么问了一遍。
魏琴迷惑,本以为是不是自己生了什么病,再看这几人眼中隐约的期待,她心中陡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算了算,她上次来月信已经是一个多月以前了……
她压住心中翻涌的思绪,答道:“偶有乏力,食欲也不太好,当是苦夏了,其他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
闻言,明二朝琼华点了点头,后者双眼一亮,惊呼出声,“真的有孕啦?”
“是,月份小,所以不明显。”
屋子里一下热闹起来,以琼华和云珠两个没什么见识的为主,一个小心地伸手试探着想去摸魏琴肚子,一个缠着明二问是男孩女孩……
魏琴也是惊喜交加,她老早就想要孩子了,一直没能怀上,想着反正有秦桥,都已经不抱希望了,结果这孩子竟然突然来了。
她问了明二许多细节,一一记下了,又同琼华等人嬉笑了一番就准备回府报喜,见琼华眼中喜悦中带着隐约的艳羡,嘴角一弯,止住了云珠等人,挽着琼华往外走去。
“我问你……”她放低了声音贴着琼华耳边说道,“你和霍将军……”
琼华当她要和自己说霍陵的事情,侧耳听得认真——“……圆房了吗?”
一张俏脸当即爆红,整个人都冒起了热气一样,心虚地撇开了脸,根本不敢看她。
看她这样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魏琴轻笑了一声,道:“我一看就知道,霍将军敬你重你,没你的应许肯定是不敢做什么的。”
“别、别说了!”琼华感觉整个人都要被烫死了,脚尖也蜷缩了起来,恨不得躲到地缝里去。
魏琴拉着她的胳膊把她转了过来,笑眼看着她通红的脸颊道:“所以你若是有意,记得主动些,不然你俩怕是有的拖了。”
“你快些走吧!”琼华面红耳赤地赶人。
魏琴是骑马来的,这一发现有孕自己也小心多了,特意和琼华借了马车,临走前还隔着帘子冲琼华喊道:“记得我说的话。”
琼华在一众丫鬟仆人视线下,顶着脸上蒸腾的热气应了声。
待回了院子,她本想洗把脸冷静一下的,又碰上明二,被问了一句:“夫人脸怎么这么红,别是起了热吧?”
琼华被问得又羞又窘,飞快地摇了头躲进屋里,路过外间时看到摆着的那张软榻,感觉脸烧得更厉害了,根本不敢再看那软榻第二眼。
一个人在屋里躲了好长时间,魏琴说的那些话就跟在她脑子里扎了根一样,不停地侵入她的心神,根本就静不下心来。
还说让她主动……怎么主动?
琼华苦恼地低吟一声扑倒在了床上,这可真羞人。
一直到华灯初上时分,云珠等人怕她是出了什么事,硬是把她喊了起来,她一出里间看到那个软榻就脸红,还莫名有些气恼,指挥着人把那软榻抬了出去。
云珠在一旁赞同道:“早就该抬出去了,又没人用,放着就是碍事。”
琼华扭头避开了灯笼的光芒,躲在背光阴暗中低低“嗯”了一声。
当天晚上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一会霍陵在哄自己睡觉,一会是魏琴劝自己要主动,一会又是霍陵拉起她的手腕轻轻揉捏着……
咦?手腕上温热的触觉怎么这么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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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改文名了,实在不知道哪个更吸引人。
还想改文案,改了半天都没改出满意的。
第25章 琼华
夜里霍陵又悄无声息地进了屋,第一眼扫过去就发现自己的软榻不见了,不由得愣了一下。
这府里上下都听琼华安排,她怎么会把自己的软榻移出去了,这是要让自己去别的房间睡?是还在生气自己那天弄疼了她?
霍陵疑惑。
好在里间的人还在,就是看着睡得不□□详,梦中还微蹙着眉头。
他轻手轻脚地靠近了,握着露在锦被外面的白嫩小手仔细看了几眼,发现她腕间的淤痕只剩下一点青灰色,不细看几乎看不出了。
到底是这几日养成习惯了,又用指腹轻揉了起来。
一边揉着,一边在心底思索,近日都没有好好陪她,不知道她会不会生气……要不,把秦桥接过来?他惯会玩闹,一定能让琼华高兴起来。
想了想还是算了,年纪小那也是男人。
想着想着,忽然觉得睡着的人呼吸重了一些,他手上动作一顿,轻喊了一声:“郡主?”
床上人仿佛做了什么不好的梦一样,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偏了下头又睡过去了。
这一偏头正好面向霍陵,盛着秋水一样的眼眸紧闭着,眼睫弯弯在颊上投下绰约的阴影,脸颊有些红,但看着比刚才安稳一些了,最起码眉头舒展开了。
霍陵又轻喊了一声:“琼华?”
床上人自然没有应声。
他这还是第一次喊琼华的名字,只是喊了一声就觉得唇齿间仿佛还留有山间清泉饮下一样的甘甜,捏了捏手中的柔荑,他喃喃自语:“我的琼华。”
语调缠绵悠长,藏着说不尽的深情。
然后,又在她手腕间印下一吻,放开了她的手,同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屋内寂静了下来,好一会儿都只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哗啦声响,偶尔夹着一两声夜间活动的鸟儿沉闷鸣叫声。
数到第十声鸟儿鸣叫时,床上的人依然闭着眼,双手却摸索着抓到被角,一把拉起被子蒙上了头,整个人都藏了起来,好像这样就能遮住她擂鼓般的心跳一样。
隔日清早又下起了细雨,淅淅沥沥的落雨声敲碎夏日的粘腻,终于清凉了一些。
云珠撑着把小伞跳过地上的小水坑,刚进院子里就看到琼华正依在窗口看院中的海棠树,海棠花早落尽了,只有翠绿的枝叶轻轻摇曳着。
她今日穿的一身桃粉衣裙,发间簪着同色珠花,明显是已经洗漱过了的。
“郡主今天醒这么早啊?”
琼华微微抬眼,噙着笑“嗯”了一声,云珠又直了眼,几步走到窗前道:“郡主,你穿这身粉色衣裳真好看,就跟话本里说的桃花美人一样……回头再让人多裁几件这样式的吧?真好看!”
“好呀。”
琼华话还是不多,脸颊红嫩,眉眼弯弯,看上去心情比前几天好多了,云珠也高兴,道:“再让绣娘做几件小娃娃的衣裳,等秦夫人生了……唔……”
云珠仰着头想了想,“得来年春天了吧?都说十月怀胎,我没算错吧郡主?”
“应当是吧……”听她说起魏琴,琼华也来了精神,撑着窗台起了身道,“再让人做些小孩子玩耍的,到时候一并给她送去。”
云珠兴奋起来了,说做就做,马上把绣娘喊了过来,各色布匹图纸铺了一桌子,和人兴致勃勃地商讨了起来,琼华也不时提两句意见。
时间消磨得快,到了午后,雨几乎停了,魏琴差人送了信和赠礼过来,琼华把信拆开看了,眼中笑意更明显,道:“她不回京了,就在府城养胎,等雨停了咱们去看看她吧。”
“好啊!”云珠答应得快,后悔得更快,“不对,不是说最近最好不要出府吗,还是等等吧……”
先前被陈屏莎那一闹,她也谨慎了许多,就是想着还有些不舒服,跟琼华抱怨着:“现在陈四亭也抓了,她该不会再来咱们府上捣乱了吧?”
“大概吧。”琼华答道。
才提了陈屏莎不久,前院又有了响动,琼华正要差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道清亮的声音远远传来:“陈屏莎求见郡主——”
这声音较之前少了些妩媚,但还是能听出是陈屏莎。
“怎么……怎么刚提了一下就来了!”云珠被吓得话都说不好了,拽着琼华的衣袖不撒手。
琼华也惊讶,她竟然还敢来?
她有些犹豫,并不太想去见陈屏莎。
如同云珠说的,山洞中的孤女已经被救了出来,陈四亭也被抓了,她又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还奢望他们安夷将军府有法子解决了南疆四皇子吗?再加上也是因为她,霍陵才生了自己的气……
“屏莎求见郡主——”陈屏莎似乎有些急躁,气息也不是很稳,才等了这么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又喊了一声。
明一不知何时来到了琼华身旁,道:“她已经被人拦在前院了,进不来的,郡主放心。”
琼华自然是放心的,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府中守卫更严了,不然陈屏莎也不至于隔了好远喊她出去一见。
“还是去看看吧。”琼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