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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遭报应了。
    怀礼疏懒靠在一旁, 一双黑眸看着她,眉梢好看地扬起。唇上烟都燃了一会儿了。在等她的答案。
    南烟心下一沉, 扬起笑容,正要开口——
    “先去用吧。”
    男人慢悠悠吐了个烟圈儿, 很绅士地,不打算趁人之危了似的。
    侧开身, 主动给她让开一步。
    “右转第一间, ”他说, “你来过,应该知道吧。”
    这么容易?
    南烟将信将疑。
    男人眸色沉沉的。
    他很高, 门廊昏暗,头顶的光线落不到他眼底。
    “知道, 谢谢啊。”
    南烟来过一次,的确知道位置。她笑一笑,大方地同他道了谢。
    经过他时,她发梢儿的潮气蹭到他手臂的皮肤上。有意无意的。
    上次来时, 这偌大屋中只放了一多半家具。隔了大半个月, 该放的好像都放到位了。
    浴室装修风格与外面一致。
    同样的灰黑色调, 大气优雅。灰白纹路的大理石盥洗台,外侧与浴室用一扇磨砂玻璃门隔开,一个椭圆形的白色猫脚浴缸,很大。
    一侧附带淋浴,单独的六边形玻璃房。
    浴室架上摆满了男士用品。
    有一盒拆开了的冈本。
    南烟打量一眼那盒避.孕套,将浴袍脱在了外面。进去淋浴。
    打开花洒,滚烫热水闷头浇下。
    她“啊——”的低呼了声,立刻躲到了一旁。
    此时,外侧门响一下。怀礼进来了。
    他同她隔着一道磨砂玻璃门。一道高大人影幢幢,在洗手池那边。
    男人嗓音跟着水声徐徐,对她说:“往左。”
    “什么。”
    “你不是被烫了?”他说,“我们家那个装的时候装反了。”
    “……哦。”她便往左拨了下。冷热一混合,好多了。
    “没事吧。”他又问。
    “没。”
    南烟冲着澡,同他隔着道玻璃。洗手池的水声也没停。他好像在洗什么东西,窸窸窣窣的。
    两处动静交杂缠绵一起,总有点暧昧。
    怀礼淡声问她:“怎么搬到这里了。”
    “男朋友的房子。”南烟顺口说。
    “男朋友做什么的。”
    “银行工作。”她又随口。
    外面水声停下了。
    他侧过身来,正朝向她的方向。好像在擦手,身形又高又修长。
    只与她隔着一道玻璃,这么缓缓慢慢,慢慢缓缓。
    很近,距离不到半米。倾压感稍足。
    “是教你打牌的那个男朋友?”他思索一下,问她。
    “不是那个。”
    他还记得俄罗斯的事儿啊。
    她心底思忖。
    “哦换挺快的。”他笑了笑,挪步要走。
    “——哎,怀礼。”南烟又唤他一声。
    怀礼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浴袍……放外面了,”她顿了顿,不好意思地笑道,“一会儿能麻烦你再进来帮我递一下吗?我现在还没洗完。”
    “这么客气,”怀礼轻声一笑,听不出什么情绪,答应了她,“一会儿叫我吧。”
    “好。”
    他便出去了。
    这可真是上过床的交情,帮个忙一点儿客气的寒暄都不需要的。
    南烟心里想着,冲完了澡。
    从热腾腾的淋浴房出来了,她稍稍擦一下自己,便遥遥地喊他:“——我洗完了。”
    没人应。
    她顿了顿,又喊他名字:“哎,怀礼,我洗完了——”
    “怀礼?”
    “怀——”
    外面门“咔哒”轻响了声。
    那道颀长身影晃了进来。怀礼一手插着口袋,一手拎着她的浴袍,磨砂门打开一道手臂宽。
    递给了她。
    他睡衣的袖口随意叠在臂弯,一截儿小臂线条流畅。手指很长,指甲修得干净又利落。
    拿手术刀的手。
    “谢谢,”南烟接过来,随意往身上一套,腰带还没系好,一步越过了门就走了出来。
    她系着腰带,刻意在他身前停了一停,仰起张浴后白俏清丽的脸,朝他笑,“我还以为你在忙,叫了好几声。”
    “是在忙。”
    怀礼随手拎起她脑后的湿发,怕打湿她后襟似的。
    他目光轻缓掠过她半敞开的前襟,一片半遮半掩的雪白。而后又停在她的脸上,“下次可以再多叫几声。”
    ——又下次?
    “头绳儿。”他没等她反应个明白,下巴微点,又示意她手腕儿。
    “哦。”他倒是很细心。她抬起手。
    怀礼将她手腕儿的头绳拿下。
    手指微微的凉意扫过她腕侧的皮肤。一阵没来由的酥痒。
    他侧了下身,站她身后一些,黑色的皮筋圈儿暂时咬在唇上。
    目光微垂下来。
    两手箍住,拧了下她的头发,又拿过一侧的毛巾,替她慢条斯理地、仔细地擦了起来。
    南烟笑着问他:“你还会给女人扎头发啊?”
    “第一次,”怀礼瞥她,眼底有笑意,“疼了就说。”
    南烟嗤之以鼻。
    第一次,鬼才信。不如说自己还是个处男。
    疼倒是不疼的。
    他估计也是怕那潮气儿沾到她后颈,毕竟学医的,对这东西可能多有注意。
    怀礼给她发梢水拧干了,轻轻地,在她脑后挽了个髻,再用皮筋儿稍稍固定一下。
    没绑太死,收放自如。也不乱滴水了。
    几缕潮湿的酒红缭绕在她白皙的后颈。
    倒是漂亮。
    怀礼放开她,最后交代了句:“浴室等会儿我收拾就好。”
    然后转身出去了。
    南烟瞧了会儿他的背影,对镜子整理一下自己,还是帮忙把浴室的内内外外给收拾好了。也出去了。
    客厅中,一侧灯光如炬。
    怀礼坐在沙发,一条修长的腿置于另一条上,手里拿了本书翻看。
    他穿一整套的墨蓝色丝绒睡衣,很衬他偏白偏冷的肤色。领口下一道锁骨隐隐,看不见他的痣。
    如此聚精会神的模样,眉眼低垂下来,很安静。
    斯斯文文的。
    南烟抚了抚脑后挽了的髻,打量一下他家的陈设,家具摆放齐全了,比上次来满满当当不少。
    她对他说:“你家是2204吧?我就住楼下的2105,以后多多关照啊。”
    怀礼拿起桌上玻璃杯,唇搭在杯边儿,抬眸看她,“怎么,提醒我?”
    南烟挑了下眉,红唇微张,“说一声而已,邻里之间互帮互助嘛。楼上楼下的,你看我浴室没水了,如果不是认识你,估计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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