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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只卖出去一副,人生混乱如麻。
    她却还是妈妈的骄傲。
    郑南禾曾经说要在画廊里挂满她的画儿,她的才华应该被所有人看到。
    南烟捂着脸掉眼泪,没多久,听到又有人进来。
    一阵脚步。
    “南烟……”
    徐宙也赶到这里,电梯太慢,他一路跑消防楼梯上来。
    上气不接下气。
    南烟听到他的声音更是难过,她才要抬头,他却是急匆匆地过来,一把就将她拥住了。
    紧紧地拥住。
    她埋在他肩头,忍不住啜泣。
    徐宙也此时想狠狠地给自己两巴掌。
    他撒谎说自己去了山东,其实他在北京躲了一周,逃避了一周,不知天地为何物了一周,麻痹了一周。
    他扔她一人在家,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徐宙也都不知怎么安慰她,听她啜泣,又看她妈妈成了那副模样躺在床上,他抱她一紧再紧,都顾不上问她今晚为什么又和怀礼在一起。
    怀礼是否陪她料理了这些事情。
    他们之前那次亲吻后是否还发生了别的。
    他拥她很紧很紧,这些日子以来,徘徊在他心中的不舍愈发浓烈,其实他知道的,上次晏语柔来找他他就知道。
    他知道她也许心里还有怀礼。
    可是怀礼要结婚了,怀礼什么也给不了她。
    她抱他这么紧。
    她应该也知道的。
    她比任何人都明白。
    怀礼什么也给不了她。
    “南烟,我在呢,”徐宙也抚她的脊背,“别哭了,我回来了。”
    “……我在的,南烟。”
    冷泠跟着徐宙也上来,她没选择和他跑楼梯,乘了电梯上来。现在一眼就看见病房内的二人无声相拥。
    徐宙也安抚着怀中的女人。
    分明是舍不得。
    是的。
    他说过他舍不得的。
    哪怕知道了为她买画廊开画廊是自我感动,替她赎回她为别的男人画的画儿也是自我感动。
    哪怕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接吻。
    哪怕他与别的女人也接了吻。
    他还是舍不得。
    冷泠在病房前驻足,察觉到身边有人过来。
    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她旁边,侧脸轮廓清俊,口罩上方一双眉眼清冷又疏离,他静静地注视着房间内的两人。
    没有进去。
    冷泠蓦然想到,她见过他的。
    那个艺术晚宴,他陪那位晏老先生一起。
    是晏老先生的准孙女婿。
    他就是怀礼。
    “怀医生,手术要开始了,我们走吧。”小护士匆匆从后面跟上他,提道醒。
    怀礼颔了颔首,临走又淡淡地瞥了眼病房内相拥的二人。
    才挪步离开。
    进手术室前。
    陈舒亦又打来电话,显然被他这些日子耗得生气了:“怀礼,如果你不想见我,不用说你暂时回不去上海,还是晏语柔联系的我说你们都在看婚礼场地了——”
    “——那我干脆把你的联系方式都删了好了。”
    “以后你回上海也不要再见我了。”
    “怀礼——”
    “你有没有在听?”
    怀礼慢条斯理地穿上手术服,小护士在一旁为他举着手机,听到电话中女人的些许声音,神情有点儿尴尬。
    怀礼戴上手套,淡淡答:“那就删了吧。”
    “怀礼——”
    陈舒亦气急败坏。
    怀礼却是轻轻地笑,依然漫不经心。
    “记得删干净点。”
    没等对方再回答,怀礼就让小护士挂了电话,走向手术室。
    作者有话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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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不安
    103.不安
    南烟的画卖出了90万。
    人民币。
    这对于她来说, 无疑是一笔巨款。
    她也卖过画儿的,上一幅以45万卖给了个美术编辑。这一副她心底最多能卖30万。
    最多。
    30万顶天了。
    她知道自己的水平在那里。
    不知是否有怀礼在中间运作沟通的效果,那个俄罗斯人出手阔绰, 打电话给她,还十分激动地说他很欣赏她,想找机会亲自见见她。
    南烟这几年没少遇到过这样的事。先是冷嘉绅,然后是晏长安。结果都不算好。
    一个偌大的北京的艺术圈子就这么难混了,何况跟外国人打交道。
    所以她这回没报多大热情, 决定拖一拖再见也不迟。谁知对方是真的欣赏她, 还是只是看在怀礼的面子上说的客套话。
    哪怕对方骂她一句恃才傲物呢?
    郑南禾几乎破了相,如今住在uniheart这样医疗昂贵的私立医院, 情绪状况不稳定,光是治疗和住院的费用就足够让她头疼了。
    不过这笔钱到手, 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医院住了四五天,郑南禾就吵着要回家了。舅舅家自然是不能去的, 只能回到二层的旧画室。
    徐宙也每天殷切地又是炖汤又是送饭, 舅舅连声夸他是个好孩子, 偶尔问起南烟他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她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心好乱。
    出院那天没见到怀礼, 这几日也偶尔才能见到他来病房看她。
    他虽在北京总院这边挂职,却好像比以前更忙了。南烟曾为了那60万特意在儿童画室任教, 平时就几乎很难与他打上照面。
    南烟给他发了消息表达了感谢就离开了。
    南烟心中还怀揣着那日在他家门前见到晏语柔的情景,那天晚上又在地下停车场见到了陈舒亦。
    她无法定义她与他的关系。
    她也无法保证以后他的身边还会冒出多少个女人。
    虽然他说他会找借口来见她——只要他想她——听起来着实让人心动,可是她知道,她和他最好就停在这里吧。
    她现在愈来愈想要安定下来, 不想人生再出现什么波折了。
    她的画儿也已经卖掉了。
    就这样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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