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呢,如果我想见你,你就会来见我?”
“可以,只要你想。”
南烟又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了。
“我们不要再见了吧。”
她说。
雨声渐渐大了。
静的只有车载音乐中缭绕旖旎的女声,唱着南烟最喜欢的那首《暧昧》。
“你的温柔怎可以捕捉
越来越近,却从不接触
……
茶没有喝光早变酸
从来未热恋已失恋
……
爱或情借来填一晚
终须都归还,无谓多贪”
南烟深深一呼吸,好像终于下定了决心,她没有看他,眼圈却泛起了红:“我要离开北京了。”
怀礼眸光微动,“去哪里。”
“不知道。”她说。
“会告诉我吗。”
“应该不会了,我也会换号码。”
怀礼鼻息微动,终于意识到她不是在开玩笑。他凝视她小半秒,须臾便靠近了她。
南烟以为他要吻她的唇,像上回一样霸道地不要她走。
他却只是吻了吻她额头,“我会很想你的,不要这样吧。”
他又想说什么,南烟立刻打断了他:“——总之,很谢谢你昨晚陪我,还为了我飞回北京,谢谢。”
南烟抬眼看他,表情很诚恳地道谢。
他清俊的面容上却明显浮现出了不舍与遗憾。她有些意外。
“谢谢你送我到这里……”她强压住内心的翻涌,趁他开口立刻告了别,怕自己会后悔似的,“再见,怀礼。”
她最后还给了他一个拥抱。
还算体面。
她的香气在他鼻尖儿勾绕,在他家洗过澡,用了他常用的沐浴露,好像已经融入了他的生活。
但又在他的生活之外。
怀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又匆匆地撒开他,打开车门,包顶在头顶,纤薄身影没入了雨幕。
车门闷响了声,在怀礼眼前关上。
他脑海中浮现的竟是早晨困扰他又不断质问他的那个梦境,那道诡魅女声又在耳边回荡。
雨越下越大,南烟踩着水花向前走,速度很快,怕她又会贪恋他的温柔他的好,怕自己会回头告诉他她后悔了,告诉他也许她愿意和他维持他想要的那种关系。
不行。
她在心中告诉自己不行,又加快了脚步。
水声响彻四周,拍打她的小腿。
不行。
不该对他有幻想的。
他这样的男人,你要几分他就给你几分,不能贪求,该走就得走。
他为你做了很多了,送你画室又陪你处理你家的那些烂账,明明只值30万的画却多卖了60万给你,送你画室,为了你从机场折返,还说喜欢你。
可他不是你的。
不是。
而你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男人。
这种独占欲昨夜折磨了她一晚上,就如从前折磨她一般。她在他紧紧拥住她的怀抱中,几乎一夜无眠。
不远,徐宙也打着伞,站在门前等她。
她的背影没入雨中,怀礼思绪一晃,下意识从后座拿起伞准备下去。蓦地注意到那幢居民楼前的男人。
有人在等她。
他又收回了打开车门的手。
前段时间她就很少联系他了。这次她走,也许会像过去的两年般那么杳无音信吧。
撑伞等她的男人拥抱住了她,他们很快消失在了门前。
怀礼视线晃了晃,想起,她和那个男人是要结婚的。他可以给她她想要的。
怀礼隐隐有种感觉,这次告别后,也许他们不会再见了。
突兀的电话铃声将他从雨天沉闷的思绪中拽了回来。
怀郁催促他收拾东西准备前往机场了。
“你不会真的和南烟在一起吧,”怀郁还在电话中嘲笑他,“你可真行,为了她都不飞上海了,你也不怕把老晏气个半死?我看你是爱上她了吧。”
他爱上她了吗。
.
这么多年,陈冰俨然已经担当了南烟父亲的角色,和徐宙也一起陪南烟处理了郑南禾的后事,怀礼为南烟找的那名律师也帮上了忙,成功起诉了那家整形诊所,顺带连宋明川也一并告了。
官司赢得轻松,医院赔偿数额巨大,数年来如病毒般啃噬南烟的贫穷,一瞬间全部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地解决了。
可她看着判决书上的赔偿数字,她只是想哭。
徐宙也那天连夜从南京赶回来,他知道自己的感情用事已将她伤得体无完肤。总以为是她在伤害他,其实这么一次次错过她人生最艰难时刻的人,其实是他。
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弥补她。
这段时间,南烟毫不追究他那晚去了哪里,和谁在一起,徐宙也也没追究她与怀礼现在是什么关系,怀礼为什么要为她找律师,哪怕从她舅舅口中切实听说了那位“怀医生”那晚火急火燎地问她在哪里。
他也没问过她一句。
郑南禾这么走了,蔺叔叔连去俄罗斯的机票都为她买好,情绪彻底崩溃,返俄的工作都暂停下来。
南烟和他要一起为郑南禾守七七四十九天的灵。
之后南烟决定离开北京。
徐宙也陪着她,即便导致他们争吵的那副画她拿了回来,这个分手他还是不想对她说,与冷泠的关系也搁置了。
一切都很平淡如常。
直到一个月后,南烟发现自己怀孕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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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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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盏路灯开了
你在想什么
歌声好快乐
那歌手结婚了
我不是不快乐
天空血红色
星星灰银色
你的爱人呢
——《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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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云开
近来官司奔波, 白天总是昏昏欲睡。
十月底,北京快入冬,昼晚温差不小, 南烟变得有些畏寒,下午做了个冗长的梦醒来,她缩在被子里,手脚都不敢露到外面。
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