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世道少有响马土匪,更何况是天子脚下京郊城外,上一世她遭遇劫匪之时便已经怀疑有人刻意安排,只可惜姜思南未留活口死无对证。
她坐直了身体,紧紧攥住了毯子。
若是刻意为之,现在快马加鞭也无济于事,他们一定早就盯上了靖勇侯府的马车!
可无论如何她都想赌一把,她可以在京中圣驾前再见到姜思南,却不想在那之前担他一个救命的恩情!
车马飞驰,离京越来越近,谢临香交握的手心攥出了汗。
耳畔突然传来破风之音,刀剑铮鸣,四周一片嘈杂。
谢明禹急忙勒马,焦急喊人:“姐姐!”
谢临香轻吐一口气。
该来的还是来了。
“给我把剑。”谢临香站起身,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慌乱。她掀开车帘看向前方和四周那些黑衣覆面的劫匪,表情冷然。
身为谢家的女儿,怎可不战而退。
正好她也想知道,从回京之时就想要至她于死地的人是谁!
“小姐!”织云一脸惊慌,却见谢临香自己动手,翻出了压箱底的宝剑,干净利落地拔了剑便要下车与那群劫匪对峙。
“小姐!!”织云又惊又惧,心急如焚地再唤一声。
“放心,不会有事。”谢临香回以一个安抚的笑容,“后面车上是小少爷和姨娘,你小心一些,我护着他们。”
言毕掀开车帘便要下车。
织云还没来得及拉住,却又听见车外情况有变。
刀剑交锋,好像已经有人同劫匪交手了?
谢临香半边身子探出车,瞳底映出的是前方正在与劫匪交手的身着盔甲的兵士,以及当中那个以一当十身手凌厉的银甲身影。
那人领着一队归城的兵士,劫匪都还没来得及对靖勇侯府的车马下手,就已经陷入苦斗。
谢临香偏过视线,有些嘲讽地笑了笑。
姜思南,这辈子你来的比上辈子早啊。
上一世被劫,那群黑衣人都已经厮杀上前,单凭谢家姐弟俩和车马随侍根本就抵挡不住,更何况马车里还坐着毫无战力的萧姨娘和小少爷。
直至强弩之末,姜思南才出手相助,自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而此刻,火光渐盛,却无一人能够接近侯府车马,那些不入流的劫匪哪里抵得过训练有素的兵士,不过一刻便高下立见。
谢明禹停在谢临香面前,看着突如其来的援兵有些愣了:“姐姐,现在怎么办?”
被劫的应该是他们,可现在他们被保护得很好,安然无恙。
谢临香看了战局两眼,便收回宝剑又好整以暇地坐回马车:“待到事毕,询问恩人名号,回府后答谢。”
既然不是当面相救非见不可,便由明禹答谢足够了,不需她这个还未出阁的侯府小姐露面。
谢临香微阖眼帘,想到还是被这人救下的,心中便极不是滋味。
兵马厮杀的声音逐渐平息,马蹄声缓步近前,谢临香听见明禹说话的声音。
她攥着剑柄平复心情,仅仅相隔一驾马车,入京之前还是能避则避吧。
可谁知她有意回避,旁人却并不这么想。只听谢明禹阻拦不及,马蹄声便欢快地冲着谢临香的马车奔了过来。
“阁下!家姐还未出阁,阁下请自重!”谢明禹被拦在后面,厉声警告道。
可那人却好似没有听到,自顾自停在车窗前,抬起手腕轻扣了几下小窗。
织云一脸警惕地挡在前,谢临香偏过头,往后坐直了身子。
来人小心开口,声音清冷语调平和,却意外地并不让人讨厌:“姑娘,在下无意冒犯,只是连日赶路甚是疲累,可否,讨一口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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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回春堂的那个小祁大夫,一袭白衣超尘俊逸 又为人有礼,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翩翩君子。
淮安府的姑娘们争着抢着,每日围在门口眼波流转。
奈何祁大夫清冷自持,任凭姑娘们如何献殷勤,愣是岿然不动。
这番,看得那些嫉妒到牙根痒痒的男人们背地里暗骂他定是不举!
知府家的女儿芸京墨吹着茶叶轻笑,呵,才不是呢。
那个祁大夫为她施针的时候,明明刚一碰到她的胳膊,便慌得瞬间红了脸。
她不过柔柔叫了声疼,祁大夫耳廓和颈项全红了,手足无措:“小姐,抱……抱歉。”
*
祁大夫运气真好,一场时疫之后立了功,马上就要成了知府大人家的女婿啦!
芸京墨甚为满意。
夫君温柔能干,还从不惹事。
还有一件,芸京墨不跟人说——她最喜欢夫君不胜其撩时,红着脸小声哄她的模样。
真是貌美又听话,芸京墨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谁知这天晚上,她竟然穿到小祁大夫身上去了!
枕头下藏匕首,荷包里藏了毒药,身上还有各种新的旧的刀伤箭伤。
这,这……这真是她温柔乖巧又可人的小祁大夫?
芸京墨按兵不动,偷偷观察。
直到某一日看见夫君一袭短衣箭袖,手执长剑目光凌厉,举手投足话语间皆是上位者的风范。
而后手刃仇敌,满身血腥,转眼过来冷酷又无情。
*
呃嗯?
芸京墨:打扰了,这不是我家那个乖巧可爱的小祁,怕了,我逃了~
祁某人急忙拉住,瞬间敛了周身杀伐气,像一只顺了毛的小猫咪,小声嚅嗫:“墨儿……”
低眉便将人抱进怀里,乖巧待撩,满眼委屈。
芸京墨:……
该死……
第2章 那幅画
闻言,车内的主仆二人皆是一怔。
谢临香的视线缓缓落在那最后一盒糕团小点上,登时被噎得无话可说。
你就缺这一口吃的吗?!
然而车外那人似乎很是耐心,大有不给口吃的我就不走的叫花子气势,安安静静候在窗外。
一时间,一股尴尬的气息充斥了小小的马车,织云看看那已经被谢明禹吃剩一半的点心,又看看一言不发的谢临香,面面相觑。
谢临香狠狠闭了眼睛,啪地一下合上了点心盒子,愤愤地把它递至窗外。
却还是压着声音假装不知窗外是谁,轻轻道:“恩人见谅,只剩下这些了,还望不要嫌弃。”
那人接过食盒打开,几乎是有些惊喜:“怎会嫌弃,姑娘手艺甚好!”
这声音里的欣喜毫无遮掩,听得谢临香近乎惘然。原来五年前的襄王殿下,声音听起来竟这样清澈的么?
她不禁微微半掀小帘,却只能见到窗外人银甲之下的衣袍上绣着精致的团云龙纹,手臂精瘦有力,腰背笔直如剑一般,再往上便被马车挡住,看不到了。
对方一拉缰绳转了个方向,有些抱歉地温声道:“多谢姑娘款待,此地离城不过几里,我留一小队人给姑娘,在下还急着回去复命,便失陪了。”
说罢,便一夹马背,冲表情不善的谢明禹打了手势,转身远去了。
谢临香只来得及“嗯”过一声,视线中便只剩下衣袂一角,几分扬尘。
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刚刚遭遇劫匪的时候,谢临香还下意识以为又同前世一般,从最开始就怎么也逃不开和襄王的纠缠。
可现在那人策马离开,她竟冥冥中感觉好似错过了什么。
这是怎么了?谢临香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总之,在进城之前没有跟姜思南面对面相见,这已经是最好的情况了。
反正入京之后免不了宫中召见,自然有的是见面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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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谢临香并没有等到宫里的召见。
当晚回府,她就起了高热,烧得昏昏沉沉的捂在被子里睡了一整天。次日皇后听闻此事,还专门差了个太医过来诊治。
谢临香捏着鼻子喝着又酸又苦的药,咳得眉头直皱。
织云急得跺脚:“都怪我乌鸦嘴,都怪我乌鸦嘴!”
惹得谢临香忍不住笑:“跟你有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着了凉。”
说起来,谢临香自小就跟在父亲身边,习武打拳之类的少不了,绝不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娇小姐,这一病来势汹汹,倒是有些反常。
谢临香躺平放空,看来果然是重生回来忧思过度,连身体都受不住了,跟姜思南的婚还是及早退了,一了百了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