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目的达到,谢容华当然不会让苏解语这么便宜的就离开谢家。她还要用苏解语,引出真正的幕后人,还谢蕴一个清白呢。
更何况,苏解语姑侄二人自称是老夫人的青阳古人之后,有老夫人护着,李氏根本就没这么容易处置她们。
看向李氏,开口便道:“夫人……”
李氏根本就不知谢容华的顾虑,恨声道:“住嘴,你这个野种,祸事都是你惹出来的,还敢找我求情!”
“野种”两个字恨恨的刺痛了谢容华的心,她紧握手指,指甲在掌间刻下深深的血痕,但是她面上平静,无一丝波澜。
“世家庶女,妓子所生”这些年,比这恶毒难听的话谢容华听多了去,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与李氏计较。
就在李氏要将这一对姑侄打出去的时候,恰在此时,来了数个撑着伞的丫鬟。
为首的一位衣着长相俏丽,穿着锦缎,头上戴着一支喜上梅稍的金钗,戴着一对紫玉芍药耳坠,通体气派,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哪房的主子呢。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莺儿!
莺儿笑道:“夫人,六姑娘,老夫人你们到慈心堂说话呢。”
她看了跪在地上的苏解语一眼,笑道:“对了,还有苏小姐呢……”
莺儿的背后站着方才被谢容华忽略的宝琴,谢容华嘴角勾起了一抹讥诮的笑,心中了然……难怪慈心堂的人来的这么及时,原来是有人通风报信啊。
慈心堂来人了,苏解语如同看到救星一样,沙哑着嗓音道:“莺儿姐姐……”
见苏解语身形单薄,跪在雨中瑟瑟发抖的模样,莺儿心疼的吩咐身边的小丫鬟道:“快,还不将苏小姐扶起来。”
莺儿自始至终眼中只有苏解语,连正眼都没给谢容华一个。谢容华却没计较她的态度,目光落在莺儿身上片刻。
莺儿戴着的喜上梅稍金钗,是上个月苏解语从她妆匣中的拿走的那支;紫玉芍药耳坠,乃是上上个月她送给苏解语的那对。
这些年,苏解语不知从谢容华身上顺走了多少好东西;又用谢容华的银子,在府中做尽了人情。
莺儿亲自将自己的披风解,安慰苏解语道:“苏小姐,你若是有什么委屈,老夫人定会为你做主的。”
一面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氏和谢容华一眼,尤其是在谢容华身上停顿的最久。
见莺儿对苏解语如此维护,谢容华并不觉得奇怪。苏解语是个十分聪明的人,善于利用自己本身是孤女的优势,博取同情。
再加上苏解语出手大方,性格温和,谢家上上下下没有谁不喜欢她的,比谢容华在谢家更得人心!
李氏听出莺儿意有所指,眉宇之间闪过了一丝愠怒神色,却被她身边的连心拦住了。
三房本就不招老夫人待见,如今李氏在家中权势式微,又出了苏妙这当子事。莺儿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不宜再与老夫人闹翻!
李氏知晓其中利害关系,知道老夫人身边既然来了人,怕是苏妙的事情藏不住了。
她将怒意压下,淡淡道:“我近日身子不适,避免将病气过给老夫人,就不去慈心堂了。其他的人,你看着办吧。”
李氏冰冷的目光扫了苏解语和谢容华一眼,最终在谢容华身上停顿最久,面色如霜的怒斥道:“你这个野种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李氏避讳老夫人,却不忌讳谢容华这个庶女。
说着,不顾众人反应,直接进了蒹葭苑,“砰”的一下关上了大门。
谢容华已经习惯了李氏恶劣的态度,再说此事本是她理亏在先,是以便没有放在心上。
她理了理自己的衣襟,笑着对莺儿道:“走吧,我陪你们去慈心堂一趟。”
“六姑娘,请吧。”莺儿傲然道,目光带着讥诮的神色,准备等着看谢容华的笑话。
这些时日谢家谁人不知,那苏家姑侄乃是老夫人的座上宾。老夫人素来不待见三房,更不待见谢容华这个庶出的孙女,如今三房出了这样的事,李氏不问缘由罚了苏家姑侄。
李氏忌惮老夫人,闭门不出,那谢容华就要替李氏受罚。想到此处,莺儿眼中闪过了一丝幸灾乐祸之意。
一路上玛瑙替谢容华打着伞,莺儿亲自扶着浑身湿漉漉的苏解语,穿过花园,才是老夫人的慈心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