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场婚礼是匆忙之间举行,但卫家却丝毫没有含糊,郎中早都已经断定卫仲道岁仅剩一年不到,与蔡琰的这场婚礼,其实也就是为了给他冲冲喜。
新房之内,红烛成百上千,珊瑚作树,金玉为碗,无处不显现河东卫家的豪富。
朝中三大巨头,王允、荀爽、杨彪三人端坐在大厅之内,整个大厅之内除了少了献帝刘协,俨然就是一个翻版的朝廷。
整个洛阳周围有名的文人骚客全部赶过来,文人墨客多如牛毛。卫伯言手臂包裹的严严实实,替自己的兄弟站在门口欢迎宾客。
房间之内,蔡邕默默无语的看着眼前一身红妆的蔡琰。过去,自己虽然知道卫仲道的结果如此,但他的内心深处还会不断安慰自己。但现在,他越看卫家这些人虚伪的面孔,越发的觉得自己当年真的是冲昏了头脑,选择将女儿嫁给了卫家这帮伪君子。
“父亲,你不用替我难过,我很好!”蔡琰强颜欢笑,眼角边一滴泪水轻轻滑过。
“女儿,为父对不起你啊!只能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做我的女儿。”为了自己,牺牲女儿的幸福,蔡邕实在是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无法扭转。
“父亲,不要这样说!女儿希望能够开开心心嫁出去!”这对父女在房内长吁短叹,和屋外面热闹的场景完全是一个鲜明的对比。
不知不觉,吉时已到,锣鼓鸣响,卫仲道在他的两个堂哥陪伴下步入大厅,今天的卫仲道一身吉服,张红挂花,神采飞扬。虽然脸上有些病态,但在大红色礼堂的照应之下,看起来红润不少。
丝竹声响起,蔡琰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在侍女的陪伴下走进大厅。眼泪顺着脸颊缓缓流下来,每一步都仿佛有千斤之重。
男左女右,新郎新娘并肩而立,赞礼生朗声喝道:“拜天!”蔡文姬与卫仲道正要拜倒,忽然门口一个人走了进来。
“陛下有旨!”
众人全部躬身听旨意!
“陛下听闻蔡侍中之女与河东卫氏二公子卫仲道成婚,特此赏赐金三百,帛一百,匾额一块!”
中常侍说完,身后几个跟班快速抬着匾额走了进来。匾额并不是刘协亲自手写,而是马日郸亲笔手书‘百年好合’。
“谢陛下赏赐!”虽然赏赐的东西不多,但皇帝赏赐确实是极其少见的情况,卫仲道的脸上也有不少荣光。
“大人请坐,礼仪继续进行!”
赞礼生正要说话,忽然大门口再次走进来一人,众人只感觉瞳孔瞬间放大。
眼前出现的不是别人,正是已经离去的楚寒。只不过此刻的他一身戎装,手中还提着寒铁霸王戟,看来应该是匆匆赶来。
“楚……前将军,你不是已经离开了吗?”卫家家主卫斌的脸上有些不自然,看着楚寒有些惧怕。
“文姬,跟我走!”楚寒没有理睬眼前的这些人,大步走到蔡琰的面前。
盖头之下的蔡文姬身体微微颤抖着,看来也是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楚寒突然杀出,打算横刀夺爱。一旁的卫仲道要是再能坐得住那他就不是男人。指着楚寒大声训斥道。
“楚寒,今天是我的婚礼,你要是当朋友的话,就老老实实坐在那里喝杯酒;如不然,就立马退出去,我卫家不欢迎你!”
楚寒扬天大笑:“想我楚寒自出茅庐,击败一个又一个强敌,死在我手中的敌人不计其数。尔等今天能够坐在这里,头颅还能够老老实实待在脖子上,还要多亏我!我到要看,谁能够将我赶出去!”楚寒冷笑的一把抓住了蔡琰的手臂。
“楚寒,大胆!没看见陛下所赐的百年好合的牌匾了吗?卫蔡两家成婚乃是陛下所赐,劝你赶紧退下,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右手边的伏完站出来挡住了楚寒的去路。
自打董承满门被董卓屠戮,保皇党一系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也正因为如此,伏完独臂难支,更是将这份仇恨加到了楚寒的身上。
楚寒看都没有看眼前的伏完,目光直接再次回到了蔡琰的身上。
“文姬,我问你,你还记得我当时考你父亲的那句大英帝国的文字吗?”
“iloveyou?”蔡琰本身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虽然当初只是一眼,但那奇怪的文字早已被她记在心中。
“这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我爱你!”
这下子大厅中的众人炸了锅,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几时见过听过这种事?蔡邕自然是张口结舌,卫仲道更是面如土色,卫斌把手中的茶杯往地上狠狠的一砸。
“大胆楚寒居然敢在我卫家撒野,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
卫斌一发话,大门外直接快速涌入了一队家奴,将楚寒团团围住。
“楚寒,如果你现在离去,这件事情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如果你执意要与我为敌,那么我就让你知道我卫家可不是好惹的!”卫斌冷笑。
其余王允、杨彪等人也都大声连道,荒唐。
“都给我安静!”楚寒一声断喝,将众人的声音全部压下去。待厅中众人平静之后,再次将目光回到蔡琰的身上。
“文姬,你可愿意随我离开?”
“你……你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才说出这个话!”蔡琰将盖在脸上的红帕慢慢掀了起来,看着眼前的楚寒,满脸的泪花。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洛阳之地,如此浑浊,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回到江东?”
蔡文姬的骨子里本身就不希望这门亲事,更不想嫁给一个眼看着就活不久的家伙,他只愿意听从自己的意愿,去追寻属于自己的快乐。
“我愿意!”
如果说楚寒的话只是一枚深水炸弹的话,那蔡琰的话可就真的是违背纲常伦理,让世人所摒弃。
“来人,把给我拿下这队狗男女!”卫斌颜面全失,杀机四起,指着楚寒大声喊道。
“哼!我到看谁敢!楚骑何在?”
“在!”楚寒可不是莽夫,今天既然有这个胆量前来,就没有害怕卫家能够拦下自己。
天崩地裂般的脚步声在门外在响起,不等厅中众人惊讶,新宅临门那堵墙壁轰然倒塌,大队楚军出现在众人视野中,齐挺钢枪,手持横刀杀气腾腾。
“楚寒,你这是要干什么,造反吗?”作为司空,杨彪这个时候必须站出来主持公道。如果让楚寒今天把人抢走,那不单单他们几个颜面扫地,而且天下人也会看轻洛阳世家。为了维护汉室的颜面,杨彪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司空见人就说造反,那楚某今天就造个反看看,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说着,楚寒将蔡琰一个公主抱就往门口走。
“你……你!”娇妻被人横刀夺爱,卫仲道一口鲜血涌了上来,血喷当场,身上的生机快速散去。
红事瞬间变成了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