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域这一次没有一个强者出现，全都是王阶到地阶的弱者，甚至连皇阶都不多见。
这样的战争，放在以往，人族做梦都会笑醒。
这么多弱者前来，不就是送死吗？
起初的时候，杨辰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杀起来毫不手软。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杨辰终于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这些天域怪物，似乎是杀不完的。
长恨山山脚下，已经垒起了一座完全有尸体构建的壁垒。
这些尸体有人族的，但绝大多数人都是天域怪物的。
可是随着时间推移，杨辰终于发现了不对劲。
山脚下，人族的尸体开始渐渐变多。
虽然天域怪物还是成片成片的死去，他也尽力保全每一个人族士兵的命，可他毕竟不是神，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角落。
这些天域的怪物，已经丧心病狂，哪怕一百条命换人族一个人，他们也毫不犹豫。
许多天域怪物到了近前，甚至指着抱着人族的士兵自爆了。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随着时间推移，杨辰发现女帝和莽皇等人都有些杀手软了。
尽管她们一挥手就是成百上千天域怪物死去，可架不住对方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仿佛根本没有尽头一般。
这些怪物像是没有意识，也不在意生死，悍不畏死的往前冲锋。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面对人族的截杀，甚至不做抵抗，任由自己被杀死。
这已经不是一句生死看淡可以形容了的，杨辰惊恐的发现，这些人好像渴望死亡。
他从前打了大大小小这么多次战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怪物。
哪怕这些怪物再弱，再没用，可当它们渴望死亡那一刻，就已经无法抵挡了。
若是数量少也就罢了，杀光就是了。
可问题是啥不光，杨辰甚至怀疑，他就算有丹药支撑，在这里不眠不休的一直杀下去，这些怪物也还是会源源不断冒出来。
渐渐的，整个长恨山脉脚下尸体堆积如山，光是死在杨辰手中的怪物，就足足几十上百万。
算上其余人杀的，那就没办法计算了。
总之肉眼可见的地方，到处都是尸体和悍不畏死，前仆后继的怪物。
那些尸体垒成的小山横在前面，他们就将同伴的尸体搬开，然后继续前行。
女帝等人早已杀的手软了，这些怪物是容易杀，可杀不完！
短短半个时辰过去，长恨山的脚下的鲜血已经汇聚成了一条湍急的墨绿色河流，顺着峡谷朝东海域急速留取。
一个时辰后，东海域的海水已经渐渐渗透了一抹绿色，在血色的夕阳下映的格外显眼。
天就要黑了，杨辰原以为天域大军会就此撤退了。
就这么一会功夫，死在他这条防线下的大军已经超过了千万。
这要是加上其余几个防线，那天域死的怪物就更是天文数字了。
这一刻，就连杨辰这些通天九段强也觉得疲惫不堪，消耗十分严重。
更别提其他人，这一刻，杨辰心中那股担忧被无限放大。
“这就是神主最后的保留吗？”杨辰呢喃了一句，心里却总觉得还不够。
除非这些弱者是杀不光的，可是这似乎不大可能。
渐渐地，一个接着一个的坏消息不断传入杨辰耳中。
五大防线并不是连在一起的，相邻的两个防线只见还有一个巨大的空隙。
这些东西外的天域怪物，早已经穿过了长恨山防线，杀入了外域。
杨辰看着这个消息，脸色无比难看，但心里并没有多少慌乱。
当时灭掉神皇，整个外域的时候，杨辰并没有遣散那些皇朝的直属军队，而是派了人慢慢接掌。
他一早就料到长恨山或许有防不住的那天，所以这些人就成了第二条战线。
数百个皇朝，数以亿计的外域士兵纷纷加入战争。
一时间，整个外域都陷入了战乱之中。
无时无刻不在死人，每分每秒都有成千上万条生灵死去。
杨辰刚刚杀了一片人，遏制了天域的进攻，回到山顶之上，目光凝重的望着远方。
这一刻他也有些迷茫了。
从前，他一直认为神主之所以发动战争是想要征服人族，征服三界。
所以他料定神主不会残杀那些普通人。
可是如今看来，他想错了。
从几个时辰前天域怪物进攻开始，沿途被屠杀的皇朝已经多达十数个，死亡的无辜平民不计其数。
而且，这种近乎于同归于尽的杀戮还在继续。
“神主，你疯了吗？这样下去，哪怕你征服了三界，可最后只剩下你一人，又有什么意思？”
杨辰喃喃几声，怎么也猜不透神主的想法。
不过，战况已经越发不利了。
天域的怪物，远远要比他想象中多的多。
随着长恨山防线形同虚设，越来越多的天域怪物渗透进了每一个外域皇朝。
至此，人族和外域的大军已经是犬牙交错，外域的任何一个角落，一个皇朝，都能看到天域大军的身影。
杨辰疲惫的坐在山巅，他身旁，是浑身浴血的女帝等人。
到现在为止，人族一方还没有骨干人员死去，但几乎都已是强弩之末。
杨辰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弱者同样可以威胁强者的生命，只是在于数量多少罢了。
“怎么样了？还撑得住吗？”杨辰木然问。
“撑不住了。”
回答他的是唐正阳，这老家伙浑身带伤，显然刚从杀戮中脱身。
“这怪物太多了，仿佛是无穷无尽的，五大域的精锐，已经死了大半，剩下的也都是强弩之末，光靠强者，已经守不住这八万里的防线了。”
整个长恨山太长了，一个通天强者最多也就能覆盖方圆你三千里的范围。
要守住一条八万里的防线，三界所有的通天强者全部加在一起还行。
可是整个长恨山不止八万里，还要再乘以十倍。
此时躺在长恨山脚下的尸体，已经堆积的有两个长恨山脉那么高。
各个种族的强者数量都在飞速递减。
整个三界，早已变成了人间炼狱。
兽族，海族，天都，外域，天人战场……
但凡有三界种族足迹的地方，此刻都陷于战乱之中。
如今，只有五大域还是唯一的净土，哪怕失去了壁障的保护，可镇守在五大域外围的人族强者，始终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天域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