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萸不是第一次接到这种电话了,第一反应就是拒绝,结果那个女人又补充了一句:“关于向然的事情,我们聊聊好吗?”
洛萸神色变了。
她最后还是去了,见到了那个让她好奇了好几天的女人,夏澜。
很普通的一张脸,身材也一般,整个人全身都有些水肿,手背上包着纱布。
看着很憔悴。
她没点喝的,只要了一份甜品。
虽然面色憔悴,但笑容却温柔:“我叫夏澜,是向然大学时的学姐。”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洛萸也没想过要打她。
她只是做好了对待小三的一切心理准备,可这人看上去太可怜了。
可怜到洛萸没法说出太重的话。
像是不断膨胀的气球一下子爆炸,然后蔫了。
洛萸此刻也蔫了,有些没精打采的说:“我是他女朋友,洛萸。”
这几个字说的不轻不重,似有宣示主权的意思一般。
听到女朋友这三个字,夏澜的脸色变了变,但也只是一瞬。
她笑着祝福她:“向然是个很好的人,虽然有时候有些幼稚的过分,还爱粘人。但无论是微不足道的小事,还是大是大非前,他都是那种可以放心依靠的男人。 ”
听到夏澜的话,洛萸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过分幼稚,还粘人。
说的是那个谈恋爱像办公的周向然吗。
并且这些话还是从一个与他毫无关系,只是普通学姐的女人嘴里说出来,洛萸总觉得奇怪。
夏澜突然捂着嘴干呕了几声,洛萸忙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她摇了摇头,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几分:“没事,老毛病了。”
洛萸叫来了服务员,让她上一杯温水。
夏澜摆手拒绝:“不用了。”
洛萸说:“反胃恶心的话,喝点温水肠胃会舒服点。”
她摇头:“真的不用,我坐一会就好了。”
服务员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听哪位的。
这水是上还是不上。
“那就听她的吧。”洛萸说:“麻烦了。”
服务员点头:“好的,有需要的话您再叫我。”
可能是身体上的不适连带着夏澜的心情也开始变得不好。
估计是想起了从前的事,她眼眶开始泛红,水汽染上来,变得湿润。
“其实我和向然,曾经也只差一点。”
搅动咖啡的动作停下,银匙从手里松落,撞在杯壁上那一声清脆的响声不足与打断夏澜此刻的思绪。
夏澜像是在回忆一件美好的往事:“他比我低一届,大四那年我要毕业了,他在我们宿舍楼下站了一天一夜,拿着花,地上摆满了蜡烛,只是求我下去见他一面。”
“但我没下去。”她苦笑一声,“因为那个时候的我觉得,我配不上他,他有很好的家世,很好的外貌,而我什么也没有。”
“洛小姐,我很羡慕你,真的,非常羡慕。”
洛萸看着自己面前的黑咖,感觉它正慢慢的变成绿咖。
“过去的都过去了,夏小姐不必一直耿耿于怀,也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夏澜擦掉眼角的泪水:“洛小姐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的。”
她说:“我这次约您出来只是想和您解释一下,我那天不小心被开水烫到了,实在不知道找谁,所以才给他打的电话,还是后来才知道他那天正在和你吃饭。”
洛萸从小被家里宠坏了,脾气不算好,若是随便换一个人,她手里的咖啡早泼过去了。
但对方如果是个体弱多病的病人,她这杯咖啡倒也不忍心泼。
但她也不觉得自己应该有什么好脸色了,于是说:“不用解释,我相信我家向然,同时也对我自己非常有信心。”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她长的好看又有钱,而面前这位,一身便宜货,脸上老态尽显。
相比之下,是个男人都知道会选谁。
夏澜微抿了唇,许是生病后,整个人都变得敏感了起来。
被洛萸刚才那番话弄到面红耳赤。
她局促的捏着桌布,一时语无伦次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我......我......”
然后哭了。
周向然原本是想来接洛萸下班,顺便当面和她解释一下。
结果正好看到眼前这一幕。
他急忙跑进来,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夏澜,夏澜没接,背过身去。
周向然走到她面前蹲下,用纸巾替她擦着眼泪,柔声哄道:“她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性格就这样,口无遮拦,但人不坏的。”
夏澜摇了摇头:“没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周向然把那一整盒抽纸都拿了过来,同时看了眼洛萸。
洛萸坦荡的和他对视,理直气壮道:“本来就是她自己的原因。”
周向然失望的垂下眼,不再理会她。
而是扶着夏澜:“医生说了,你现在的身体状况需要好好静养,我先送你回去。”
夏澜欲言又止:“可洛小姐......”
周向然没看她:“随她便。”
语气清冷的三个字,仿佛洛萸才是做错事的那个。
情绪堵在胸口,直到他们走远了她才反应过来。
看着外面那对相互依偎的佳人,洛萸气的想把手里的咖啡杯给砸了。
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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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这么让他们走了?”许珏一脸不可置信,“你就没失手砸个杯子过去?”
洛萸来的这会嘴巴一直没停过,许珏家的冰箱都快被她掏空了。
她嘴里吃着薯片,眼睛看着电视,手朝泡芙伸过去。
“我要是失手砸了,估计周向然的拳头也能失手了。”
“啊。”许珏皱了皱眉,“不会吧,周向然怎么着也不是那种会家暴的人啊。”
洛萸咬了口泡芙,奶油从另外一边挤了出来,她干脆一整个全塞嘴里了。
“你那是没看到他当时的表情,心疼成什么样了。”洛萸骂道,“在一起这么久了,就没见过他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许珏试图安慰她:“那是因为你没生过病,可能是周向然觉得那个女的可怜才会那样的。”
洛萸不服气的说:“我去年不是还住院了吗。”
她这么一提醒,许珏才想起来,去年体检的时候,医生发现洛萸身上长了个息肉,虽然没多大影响,但给出的建议还是动手术去除。
挺小的一场手术,住了不到一周的院。
但再怎么说也是住院,许珏惊讶道:“他当时没去陪你?”
洛萸冷笑,又往嘴里塞了一个泡芙,含糊不清的说:“配个什么配,踏正田至指导工作。”
许珏递给她一杯水,无奈的说:“吃完了再说,一个字也没听清。”
洛萸把泡芙咽下去,又喝了口水润嗓子,然后才重复道:“陪个什么陪,他整天只知道工作。”
许珏听完后,盯着洛萸看了几秒。
洛萸被她盯不自在了,问她:“你看我干嘛。”
许珏摇头叹了口气:“我觉得比起周向然,你更加不可思议。”
甜的咸的吃多了,洛萸喝着水想把那股味给压下去:“什么不可思议?”
以前的洛萸骄纵蛮横,一点委屈都不会让自己受。
别人让她不好过,她就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但是现在,她却为爱一退再退,都快退到西伯利亚了。
许珏作为朋友好心劝诫她:“再往后退那可就是北冰洋了啊。”
洛萸一脸不解:“什么北冰洋?”
许珏也没和她解释,而是拿走她手里的薯片:“你这一难过就暴饮暴食的习惯也得改改了。”
洛萸死鸭子嘴硬:“我哪有难过。”
许珏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一边收拾洛萸制造的垃圾,一边问她:“最近林商商有和你联系吗?”
“她和我联系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关系。”
便宜表妹和她关系素来不和,两个人都是被宠大的,一样的骄纵跋扈。
异类相吸,同类相斥。
这两个人一见面就是各种攀比各种冷嘲热讽。
许珏说:“她最近在追我们大学的一个教授,你有空多劝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