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这倒也对
讨厌加班:是得再提醒提醒他
路路西:我有个想法
……
办公室里蓦地安静下来,孟惜安把手机还给小云, 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这些人怎么一阵一阵的。
陈瑭在车里睡到九点半才出现,眼里的红血丝消下去不少, 但整个人看着还是充满了没休息好的颓靡。
把刚冲好的咖啡往桌子上一放, 他扯了扯领口, 整个人往椅子上一瘫。
“谁的速溶咖啡,我征用了一包。”
一看到他出现就在不断在群里发信号的何佳佳抬头,“茶水间那盒是公费买的,随便喝好了。”
陈瑭点点头,闭上眼睛揉按昏沉沉的脑袋。
孟惜安一抬头就看见他半死不活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
何佳佳:“对了……小周,那渣男还有啥后续不?”
小周放下手机,一拍手掌大声道:“害, 我正要跟你们说呢!我昨晚听到的时候都快窒息了,我那朋友说,那个无辜的女孩知道渣男为了前女友敷衍她了!然后她一时想不开,自杀了!”
“老天!”老大哥夸张地惊呼。
小周捶足顿胸,痛心疾首,“抢救了十个小时才救过来,真是作孽!”
何佳佳叹气:“一个渣男引发的命案,要是那女孩真的死了,我看着渣男和渣男前女友都得背上良心债!”
小韩:“那前女友也很惨啊,又不是她左右摇摆,结果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谁说不是呢。”
“渣男害人害己,真该千刀万剐!”
“陈科啊,你觉着是不是这么个理儿啊——”
就这个渣男主题二次被cue的陈瑭睁开眼睛,嗓音微哑:“我是长了张渣男脸吗,让你们这么有代入感?”
众人:“……”
天啊,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居然还一副无动于衷事不关己的样子!简直渣得灭绝人性!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样不行。
陈瑭俨然已经渣得无药可救,或许得给另一当事人提个醒儿?
改造群再次热闹起来,办公室里消了声。
陈瑭喝完咖啡后觉得有些饿,拉开抽屉摸了一把捞出一个空的巧克力盒子,便道:“有吃的没,施舍一点儿吧各位?”
然而往常总是迅速响应各种投喂请求的几个人这次都坐着一动不动,甚至有一位毫不掩饰地收起就搁在桌面上的小饼干。
“没有唉,都吃光了。”
“我的也吃光了。”
“我也没储备粮了,陈科你饿的话就多喝几杯咖啡吧。”
如此□□裸的针对,陈瑭要是再看不出来,那就白瞎了这二十九年吃的大米。
瞌睡虫跑了大半,他开始反思最近的所作所为,并着重回忆了自己生日那天支出的一大笔钱,实在想不出哪里有问题。
“我怎么得罪你们了吗?”
小云嘴快,呛声道:“大概就是因为你长了张特别有代入感的渣男脸吧!”
一口咖啡差点从喉咙管呛到鼻腔里,陈瑭放下杯子,从小周桌上捞了面镜子,仔仔细细照自己的脸。
顶着这幅面孔过了这么多年,也是最近才听到这种新鲜的评价。
把镜子扔回去,他打开蓝色软件,给孟惜安发了条消息。
右下角图标闪烁,孟惜安忙完手里的案子后把它点开。
陈瑭:我像渣男?
孟惜安无语。
小m:你确定要问我?
陈瑭:撤回撤回
陈瑭:[跪倒.jpg]
屏幕上的小人疯狂磕头,孟惜安自动替换上陈瑭的脸,心情大好。
虽然她也不知道陈瑭为什么会被针对,但是看他吃瘪真的很有意思。
一改往日,这样的好心情持续了一整天,一直到下班,她的情绪都稳定在峰值。
为了让大咪也感受到这种喜悦,她特意绕道去了一趟异兽用品店,买了一袋大咪很喜欢,但因为肠胃敏感而被控制着很久才能吃上一次的零食。
最近大咪的健康状态良好,这次可以允许它多吃几块。
怀抱着美好的计划,孟惜安把车停进车库,拎着袋子脚步轻快地打开房门。
晚间六点,屋里一片漆黑。
玄关的地毯上空空如也。
奇怪,这还是第一次没被迎接。
“大咪?”
“大咪——”
喊了两声都没有回应,孟惜安把手里的东西往鞋柜上一放,一边换拖鞋进屋一边继续喊:“大咪你在哪儿呢?快出来了——”
一路开灯把客厅厨房一楼所有的房间都找了个遍,她皱着眉头往二楼走。
到底跑哪儿去了……
二楼没有发现。
三楼也没有。
孟惜安的心开始下坠,慌了起来。
大咪很乖绝不会乱跑,它肯定还在家里的,早上它还精神十足地在外面玩……
外面!
孟惜安冲出门去,在还盖着厚厚一堆雪的小木屋里找到了它。
木屋方向本就背阴,此刻更是阴寒。
异兽堪称庞大的身体缩成一团,触手摸去一身毛发都是冰冷的。
孟惜安眼前一黑,连滚带爬钻进木屋,衣服被木板的边缘勾破也丝毫未觉。
今天短暂地出了下太阳,除了中午气温接近过零上,其余时间平均保持在零下五度,若换了正常的异兽自然没有大碍,可大咪本就是修修补补后的玻璃娃娃,它的承受上限比一个人类孩子都要低。
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脚也是冰凉的,从脚底一直冷到头顶,整个人像被埋进了雪堆里,喘不过气。
她颤抖着抚摸大咪的身体,从脊背摸到腹部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温热。
等救护车过来的时间里,她的脑子完全宕机,塞满了无限的惊惶与恐惧。
她不能失去大咪。
绝对不能。
救护人员很快赶到,连人带异兽一起拉到了医院。
孟惜安呆呆坐在急救室外,被要求在病危通知书上签字时才有意识。
她抖着手签下自己的名字,眼睛红的让人心惊。
医生收好通知书,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生死离别时有发生,对于当事人来说,节哀顺变太过单薄。
孟惜安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压下浑身的战栗给孟彰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通,她的声音很轻。
“你在哪里?”
电话另一头闹哄哄的,夹杂着很重的广播音。
“哦,忘了跟你说了,我跟资审科长一起到g市出个差,刚下飞机,怎么了?”
孟惜安闭上眼睛,握着手机的五指大力收紧。
“还记得你早上答应过我什么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下,似乎在思索早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过了几秒传来拍脑袋的声音,恍然大悟一般。
“啊呀,我把大咪锁外头了!大咪没着凉吧?都是我的错,是我……”
孟惜安听不下去了,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这一刻她恶毒地想,如果可以用孟彰的命去换大咪平安健康该有多好。
而下一个瞬间,她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
清晰的响声在空荡的走廊扩散,鲜明的指痕在惨白的脸上显现。
更该死的人是她自己。
她明明知道孟彰是个什么人的。
她应该自己把大咪照顾好的。
她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犯错,还寄希望于其他人。
g市机场。
孟彰看着骤然挂断的电话,朝一旁的资审科长尴尬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