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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浅慌乱地移开目光,兴冲冲地说,“还有别的!”
    二十分钟后,傅知寒被拉进热闹的超市,这个点人非常多,周围也十分地吵闹。他拧着眉,似乎不太理解时浅为什么总是喜欢来人这么多的地方。
    时浅拽着傅知寒往里面走,直到到了一排杯子面前,“我们买情侣杯好不好?”
    她挑了两个猪猪图案的,“你一个,我一个,品味还可以吧?”
    一抬眼,时浅发现傅知寒正静静地看着自己,似乎在反问她,“你觉得我会用这种东西?”
    时浅才不管,将仪式感进行到底,各种东西都买了一对。
    看着满满当当的战利品,她满足地弯起唇角。
    傅知寒低头看了半晌,买成双成对的东西在他眼里向来是幼稚的表现,恋爱应该是成熟稳重的,这种只有小孩子才需要的安全感成年人不太需要。
    但当他触及时浅的目光时,突然觉得这些从前在他眼里幼稚的东西变了个味,竟真的能让人感到甜蜜。
    傅知寒发觉这点后竟哑然失笑,“还有要买的吗?”
    时浅想了想,又买了一对粉蓝的电动牙刷,她沉迷在这些东西的颜值里无法自拔,“真好看,每天看到心情该多好啊。”
    傅知寒手轻轻放在购物车上,余光瞥见不远处有一对一起购物的夫妻,男方抱着小孩,亲昵地跟妻子说着什么。他似乎想象到了什么画面,想,心情是应该很好。
    买完这些,时浅又逛了逛其他地方。她对打折的东西情有独钟,毕竟占便宜是天性。但是她只要一伸出手,就听到某资本家在一旁冷淡地提醒,“打折促销不过是提高销量的一种手段,为了占便宜购置一些你并不需要的东西,其实是亏损的。”
    时浅:“……”
    一次两次就算了,重复两次后时浅忍无可忍,“那你就当我购买的一种占便宜的欣喜感,这样是不是超值?”
    “……”这歪理他竟无法反驳。
    东西弄好到结账的地方,排队的人很多,旁边正好是零食。于是时浅一边挑一边排队,走到尽头手下意识地放在小盒子前,一下子愣住了。
    傅知寒应该没看到吧?然而事与愿违,傅知寒不但看到了,还看得清清楚楚,他扫了一眼时浅面前的计生用品,轻飘飘地问,“哪个好看?”
    “……”杀了她吧。
    平时在超市里一个人看到也不会觉得尴尬,就算去购买的话应该也没有人去注意。但是现在前后都是人,傅知寒突然来这么一句,时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脚趾要抠出一座魔仙堡。
    两个人总是令人遐想的,尤其还配上这种台词?
    时浅假装无事发生,红着耳根往前走,但偏偏此时她又听见了傅知寒细微的笑声,像是明晃晃的嘲讽一样。
    又笑?
    她挺直脊背,想着自己二十多岁的人,买这个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越觉得不好意思别人越关注你。于是时浅假装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旁若无人地挑了两盒粉色的,其实上面写的是什么都没看清。
    收银员快速地扫码,并不在意顾客到底买了什么,毕竟能摆出来卖的东西都是正常的。付完款,收银员看了眼,“旁边有抽奖,两位要不要抽一下?”
    时浅眼前一亮,没想到今天这么幸运。她本来想自己抽,但一向运气不太好,于是将目光落在了对此并不感兴趣的傅知寒身上。
    后者挑了挑眉,他不觉得这种活动有什么意义,毕竟家里什么都不缺,但见她一副期待的样子,还是伸出骨节分明的手随便挑了张卡片出来。
    时浅看了眼,“你怎么这么厉害,是榨汁机。”
    她兴奋地拽着傅知寒的衣袖,好像这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傅知寒有些无语,但心情居然比谈成重要的项目还要好,似乎这更有成就感。
    见他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时浅出去之后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又想说之前那副理论?不准说,影响我心情。”
    傅知寒:“……”
    东西被司机拎到车上。撇去之前的尴尬,时浅觉得今天的购物过程还是挺完美的。一回到家,时浅就把什么情侣杯子、情侣拖鞋摆好,家里突然好像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多了几分恋爱的味道。
    窗边还放着娇嫩欲滴的玫瑰花,上面还带着水珠,悄无声息地证明着两个人的关系。
    时浅笑眯眯地说,“以后早上起来我们可以一起刷牙,看到那些心情是不是很好?”
    傅知寒无情地揭露事实,发出了灵魂的拷问,“你确定能做到不赖床,和我一起起来吗?”
    “……”好好一个帅哥,偏偏长了张嘴。
    时浅还不死心,指着那双毛茸茸的小羊拖鞋说,“那我们总能一起穿拖鞋吧,别跟我说你晚上不回家。”
    “看着像十三岁以下的儿童才会穿的东西。”
    “……”可恶,好想打人。
    东西收拾到最后,还剩下几盒尴尬的东西。傅知寒目光落在上面,时浅顺着看了一眼,竟瞥到“凸点”、“螺旋”等少儿不宜刺激性极强的词,她觉得这辈子没尴尬过,“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慌乱解释,“我随便挑的,没……没这方面的爱好。”
    傅知寒眼底渗出几分笑意,手指转了转银戒,语气十分正经,“有的话,我也不介意。”
    第44章 迫害
    时浅满脑子都是包装盒上面的字眼, 她脸都丢到太平洋了,干脆选择不说话。至于那些烫手的东西,她随手放进了床头柜里, 希望之后傅知寒别再提这茬,要不然她真的要离家出走了。
    跟傅知寒父亲见面是约在周末的。时浅被傅知寒叫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还想赖会儿床, 某人突然把被子掀开一角。
    虽然房间里有空调,但是忽然离开温暖的环境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气, 傅知寒刚想把她从被窝里捞起来,时浅赶紧拽上被子, 一副你要把他掀开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的表情。
    她瞪圆杏眸,脸上带着几分起床气,“我着凉了怎么办?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身体那么好?我又不喜欢洗冷水澡, 我又不天天运动。”
    “……”傅知寒品了品她话里的意思,“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不行?”
    傅知寒:“……”
    时浅知道他会惯着自己, 变得比之前骄纵不少。她又窝了几分钟才艰难地从被窝里坐起来,穿上紫色的毛衣和纱裙。
    刚走到盥洗室,时浅瞥见傅知寒站在镜子前, 他用昨天她买的粉色牙刷挤好牙膏递给她。时浅接过, 而后就看见他拿起另一只挤牙膏。
    所以他起来之后没洗漱, 特意等着自己?
    时浅想到昨天的话, 心想某人这未免也太口是心非了。她心里像是有蜜糖流淌开来, 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刷牙的时候她一直通过镜子看他,男人的手干净修长,连上面的青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她美滋滋地想,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刷牙好般配, 不知道以后能不能长成夫妻相。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知寒已经刷完了,而时浅手里的牙刷计时都结束了,还傻傻地维持着开始的动作。傅知寒瞥了她一眼,“刷个牙也傻笑。”
    “……”
    时浅“切”了一声,重新按开开关刷牙。
    都整理完,时浅走到客厅,见傅知寒在换鞋,赶紧飞奔过去阻止他,“等一下。”
    “……”
    傅知寒还以为她有什么重要的事,弯腰的动作停顿了几秒。然而时浅没说什么事,只是激动地小跑过来,穿着可爱的拖鞋站在他旁边,在他不解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句,“我们俩是一对。”
    顺便嘲笑了他一下,“你不是说只有十三岁以下的人才穿吗?原来傅总也没成年?”
    “……”傅知寒咳嗽了一声,嗓音里带着讥讽,“那还不是因为你把我原本的那双收了起来?”
    呵呵,口是心非!
    时浅换完高跟鞋,跟着傅知寒上了车。一路上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时浅回想了一下之前的那个电话,想来傅知寒可能不愿意见那个人。虽然她不是特别了解傅知寒的家庭情况,但是能看得出来跟自己差不多。
    她仰着头,“不喜欢的话,要不然别见了。”
    傅知寒有些意外,先前解嘉总是对他道德绑架,就连爷爷也强调他们的血缘关系,或许他和父亲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僵硬,但是后来硬生生被逼得厌烦起来。但时浅现在对他说,不喜欢就不要见。
    时浅小声说,“我就不想见时海,刚工作那会儿他大概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想让我救济,于是在我老家那边到处说我没有良心,连亲生父亲都不管,我当时看都没看他一眼。”
    她又接着说,“谁说血缘关系不能割断,他做不好一个父亲,我为什么就应该去做他的好女儿。”
    时浅脸上还有几分骄傲的神情,但是傅知寒知道没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感觉,很少有人会做到若无其事,连他自己都不例外。
    每次看到别人家庭美满的时候,都会想原来不是世界上每个父母都是合格的,只是想和普通人一样,竟然也是一种奢侈。
    傅知寒知道她是在揭开自己的伤疤安慰自己,伸手攥住她的指尖,心疼地握了握。
    想到好像从来没和时浅解释过自己的家庭情况,傅知寒垂下眸子想了想,半晌后开口简单解释了几句。
    他小时候就是跟爷爷生活在一起的,跟父母都没什么感情,他们离婚的时候都没通知他。
    真正让傅知寒无法接受的是,他们很快就有了新的家庭,好像他一直是多余的那个人。傅知寒不想跟他们亲近的原因除了没有感情之后,最重要的是两方的家庭都已经容不下他。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时浅却心疼得不得了,她抱了抱傅知寒,“没关系,我做你的家人。”
    她身体软乎乎的,傅知寒还没感动半秒钟,就听到她接着说,“不愧是心地善良又漂亮的我呀。”
    “……”
    傅知寒还没说什么,爷爷的电话打了过来,话里的意思是催他过去。他想着已经约好,自然是不好放鸽子,因而两人最后还是准时到了约定地点。
    时浅跟傅知寒并肩进了门,远远地看见饭桌前爷爷旁边坐着三个人,像是和睦的一家四口。要不是傅立群在,她甚至以为自己误入了别人的包厢。再往右边看,还有一位看起来很温柔的知性女士,大概是傅知寒的姑姑。
    时浅象征性地笑了笑,大概是她穿着有点日常,傅文石的眼神颇有些看不上的意思,但是也没说什么。
    傅立群岁数大了,看到一家人围在自己身旁十分开心,“小浅啊,快过来到爷爷这里坐。”
    时浅乖巧地点头,找了个空位坐过去,顺便把傅知寒拽到自己身边。
    大家显然很久没聚过,这会儿都开始寒暄,中间傅知寒时不时地会点个头,并没有做出什么表情。
    时浅坐了一会儿,傅文石看向她,“时浅,你是做什么的?”
    她仰起脸礼貌地笑了笑,“财经记者。”
    “哦,是这样啊。”他的表情看起来微微有点失望,但碍于她在场没多说什么。
    直到时浅去了卫生间,傅文石没忍住道,“知寒,你一直很会权衡利弊,可为什么找了一个任何方面都不能帮到你的女人结婚?”
    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变得冷了起来,傅立群原本态度还好,这会儿也不高兴,“怎么着,我孙媳妇是我亲自挑的,你有意见?”
    这饭放在面前都有些没有胃口了……
    傅知寒姑姑见傅知寒脸色沉了下来,给弟弟使了个眼色,原本有机会和好,怎么偏偏说这种话?
    傅知寒眯了眯眼,“她不需要帮我,她只要在我身边就好。”
    世界在她到来前是灰暗无光的,直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他觉得生活也有所期待。而不是像以前那样,每时每刻都在重复昨天的日子。
    他唇角的弧度微微有些嘲讽,“如果你今天来见我就是为了嘲讽我妻子的话,我看这饭没必要吃了。”
    傅文石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连带着他旁边的老婆和儿子都有些尴尬。
    时浅洗完手出来,见饭桌上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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