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七点、八点……
一直到十二点。
心里最后的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爷爷还是没有回来。
随后又是一天、两天、三天。
依旧没等回爷爷。
一直等到第七天,我爸妈开始发动亲戚朋友,到处寻找爷爷的下落。
可是爷爷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寻不到踪影。
无奈之下,只能给爷爷立个空坟,并办了丧事。
丧事大办了三天。
来了好多形形色色的人。
可是我那个所谓的二叔却一直没有露面。
后来当我问起我爸时才知道,连他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
倒是说早年爷爷在外帮一户李姓人家卜卦的时候说那家人缺个道家人,就推荐了我给他们当家的当侄儿,想来也就可能是那家人了。
我也没管那么多,反正爷爷安排的事我做就是了。
爷爷的丧事很快就处理完了。
我爸妈由于不想留在这伤心地,便出去打工了。
而我由于学籍问题,又要等我二叔,便选择留在了老家。
开始的时候还好,没有我爸妈的监督,我还感觉有些庆幸,再加上每个月爸妈打在银行卡上的八百块钱,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可是一个月过去,我还是受不了了。
“妈,我想你和老爸了,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抱着家里的座机电话,泪水还是落了下来。
“傻儿子,我们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我和你爸现在是因为有一些事不能回来,你爷爷当时说……”老妈在电话那头也抽泣了起来。
“爷爷?”我愣了一下。
“唉……现在跟你解释不清楚,你只要知道,我们不回来,这是为了你好。”老妈似乎意识在到自己说漏嘴了,草草解释后就挂了电话。
难道是爷爷安排我爸妈出去的?
这又是为什么?
我摇了摇头,爷爷安排的事,肯定都是为了我好,想到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爷爷给的,我更是抓起了卜算天书,下定决心破掉这命中死门。
卜算分为四阶,天地玄黄。
黄阶最低,天阶最高。
只有到天阶才能窥探天意,也才有可能破掉我命中的死门。
可是能到达这种境界的人可谓少之又少,从古至今,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
其中之一,就是我们李家的祖先,李淳风,也是写这卜算天书的人。
李淳风,他的一张推背图可以推算往后两千年的事,被誉为华夏第一奇书。
而我现在刚入黄阶,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走。
但我爷爷说过,我生在阳年阳月阳时,天资更是极佳,想入天阶也不是不可能。
从此以后,我白天上学,晚上和周末时间便努力的学习卜算天书上的知识。
我后来也好好的研究了一下这把黑伞。
看起来比起一般的黑伞无非就是陈旧了一些,但是一打开,却感觉有些凉意,就算是三伏天,也感觉不到一丝燥热。
虽说知识增长了不少,但是时间一长,却感觉有些寂寞了。
直到她的出现。
……
她叫夏芊芊。
和其他女生不同,她对我这个连上课都要顶着黑伞的男生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歧视。
鹅蛋脸,柳叶眉,身材纤瘦,标标准准的班花模样。
好些时候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仿佛随时都有话要对我说一般。
起初我还以为是我的幻觉,可是当我的课本上突兀的出现‘我喜欢你’四个字时,我只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在那情窦初开的年纪,我初恋了。
我时常侧头看去,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洒在她精致的脸上,看起来是那么的美好。
当然,我说的是她的面向。
田宅宫开阔,太阳穴饱满,这种面相的女人福气不错,先辈肯定是大富大贵之人,可是不足的是,她的父母宫却有些发暗,但是却没有塌陷,也就是说,他父母感情上是不和的,就算是没有离婚,但是也没有多少感情。
和我算的一样,夏芊芊的父亲早年丢下他们母女去城里打拼,现在已经在城里开了六家连锁修车厂,年收入上百万,但是始终没有把她们母女接过去,据外面的人说,好像还在城里找了个小老婆了。
同是可怜人,我们之间有了更多的话题。
每当她跟我讲起这些事的时候,我总会把她搂了靠在我的肩膀,起码让她感觉还有一个港湾可以依靠,就是这丫头不配合,我脸一凑过去,就把我给推开……
更过分的是当我在讲我可怜的故事的时候,她就完全当故事听,压根不相信我说的话,更别说给我一个爱的抱抱什么的了。
相反,她对我的黑伞更好奇。
但是有爷爷的嘱托在前,我哪里敢让她有机会碰我的伞,她虽然偶尔会因为这个事闹小脾气,但是每次看到我送的小礼物后都能重新漏出笑容。
本来我还以为这事就能敷衍过去,可是我还是低估了女生的好奇心。
有几天村里连续下大雨,可是这丫头就是不带伞。
“你无情,你冷血,你无理取闹。”
“你更无情,更冷血,更无理取闹!”
就这么几个回合下来,是我输了。
见我妥协后,原本哭得梨花带雨的她脸上顿时漏出胜利的微笑,我才知道我又草率了,可是见她哭得发红的眼眶和桌上那一袋子药片时,我还是不忍心让她淋雨回去。
于是便打着伞送她回去。
那天的雨还是哗啦哗啦下个不停,她挽着我的左手时不时的还像个孩子一样踩一下水坑,看着泥水溅我一身时,她更是捂嘴就笑了起来。
而我就趁她闭眼的工夫,马上一脚踩在一个更大的水坑上,泥水直接溅到她的脸上,要不是她捂着嘴,估计还得喝上一口,看着她嗔怒的样子,我心中顿时有了一丝得意。
一路上你一脚我一脚的,我两全身都要湿透了,但是却格外的开心。
可是很快我就笑不出来了……
就在离她家还有半里路左右的时候,原本又踩我一身水的她正想取笑我,可是目光却突然呆滞了一下,脸上突然发白,直接晕了过去。
我也被吓得不清,背着她就往她家跑去。
随后几天,夏芊芊的座位一直空着,我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后来打听才知道,她回家后生了一场重病,她爸把她接去市里看病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
我的初恋就这么没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少了家人和夏芊芊的陪伴,我感觉更加感觉无聊。
今年我更是二十岁了,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怎么会甘心一直呆在村里呢?
可就在今天,我二叔的信居然提前到了。
爷爷明明说我二十二岁才会收到二叔的信,怎么提前了两年呢?
难道是爷爷算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