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让奴才给皇上传一句话。”
“什么话?”
外面的人略略顿了一下,继而说道:
“无药无医,自生自灭。”
皇上仿佛被射穿了头。
头疼得不行,他大叫着向后看去,荒凉长满了草的院子。
原来这是当年自己的长子先太子,无药无医、自生自灭的地方……
赵凛听了封禁的行宫的传话,冷笑了一声,没有任何评论言语。
他站在寝殿廊下,竹林里吹来的风有一丝丝清凉。
可赵凛还是静不下心来。
皇上都已经醒了,为何他的阿娴还没醒?
任太医说她同样吸入了大量的何情薄炙香,靠着痛惜才保持了清醒,可却因为受伤出了许多血,身子羸弱。撑不住了。
赵凛几乎不敢去想昨日的惊心动魄。
阿娴竟然铤而走险地与皇上一道熏了何情薄的炙香。
她又在被秦玉紫挟持的时候,言语激怒秦玉紫令其疯魔。
她比他想像的可要胆大多了!
赵凛一阵头晕,心想待她醒了,要好生数落她。
可她什么时候能醒?
赵凛叹气,转身向寝殿走去,给她打打扇,暑热委实过于厉害。
可殿内却传来了悉悉率率的声音。
赵凛一怔,连忙撩了帘子进了寝殿。
寝殿里有清幽几不可闻的何情薄的香气。
非是奇异的炙香,只是挂在床边的香囊。
可赵凛向床边看了过去,心神有一刻出窍。
床边站着一个穿着白色中衣的女子。
女子披散这头发,缕缕青色落在肩上。
她静静站着,沉静的面容上,眼眸如同一泓清泉,令人急躁的情绪尽去。
她嘴角微微上弯,看着疾步闯进来的男人,缓慢开了口。
“太子爷……”
“阿娴?”
赵凛震惊着,不信她竟醒来且站在这里,脚步迟疑着向前走去。
女子越发弯起了嘴角。
她亦是向前走了过来,走得快极了,两步就到了他身前。
“阿娴?”
赵凛还有些恍惚,女子忽的张开了双手。
“太子爷!”
她抱住了他!
赵凛一瞬回了神来,顺势紧紧抱住了怀中的女人。
“阿娴!”
紧紧相拥之间,床头挂着的何情薄香囊,散发出安静而恬淡的香气。
香气随风飘荡着,在两人一呼一吸中。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落下了两行泪。
赵凛连忙捧了她的脸替她拭泪。
“阿娴,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玉酌摇头,“不是,我很好,没有一处不好。”
赵凛回过神来,看向她的目光轻柔如羽毛。
他嘴边靠近她的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来。
程玉酌这个吻弄得脸色发红了起来。
赵凛笑了,“阿娴怎么这么爱脸红,方才可是你先抱我的……”
话没说完,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眸色变得震惊了起来。
“方才是你先抱我的!”
程玉酌也是一怔。
赵凛已经笑出了声来。
“我的阿娴主动抱我了!”
他大声吵着,一把将程玉酌抱了起来,令她双脚离地,紧紧贴在他身上。
“太子爷……”
赵凛笑得更大声了。
“你不许否认,是你先抱我的!”
程玉酌无可奈何地笑出了声。
好吧,这次是她主动的。
(正文完)
第89章 番外1温泉疗法
夏日午后。
温泉中摆了水桌。
赵凛与程玉酌坐在石凳上,脚放于温泉中,和暖的泉水缓缓流淌而过,细密地轻抚着每一寸肌肤。
程玉酌自病后便在任太医的建议下,来小汤山行宫休养。
赵凛一连处理了半月朝政,才把朝堂上的风起云涌一一解散开来,有用雷霆手段处置了一批皇帝近臣亲军。
如今太子监国的大势,终于定了下来。
他才终于得闲来了小汤山。
两人坐在温泉中吃瓜。
赵凛递了一块不太凉的给程玉酌。
“你才刚好些,莫要吃太凉的吃食。”
程玉酌笑着接了下来,看了赵凛一眼,“太子爷瘦了。”
“是吗?”赵凛自己并无知觉,“近来确实忙碌多事,要不然,也不会到了今日,才得闲来看我的阿娴。”
“太子爷的事情都处置好了?”
赵凛说是也不是,“眼下是安顿下来了,不过皇上只怕要不成了,想来撑不了几日,人便……到时候可有的忙碌,也就眼下忙里偷闲一番。”
赵凛同程玉酌简单说了说皇上的事。
这何情薄的毒甚至凶险,程玉酌吸入不算太多,且治疗及时,问题不大。那近身伺候皇上的太监后面也出现了昏厥状况,这两日又有幻觉出现。而皇上更是厉害,人已经有些糊涂了,每日迷迷糊糊胡言乱语。
因着皇上尚未驾崩,后宫的人也都为处置。
贵妃倒是提前有了打算,她也晓得自己是别想得到皇后和太子的原谅了,干脆舍了自己,去求见了赵凛。
赵凛见了她。
贵妃跪地行礼便道罪孽深重,“我死了不要紧,心瑜她什么都没有参与,那些事情和她没有关系,求太子不要牵连她!给她指一门相当的亲事,也算全了太子同她的兄妹情谊。”
赵凛看了贵妃两眼,贵妃披散着头发眼窝凹陷,眼中有担忧,却没有对即将到来的下场的恐惧。
赵凛问她,“孤若为心瑜指一门相当的亲事,她只怕不愿意。你晓得,她心里只有程获。”
贵妃一脸苦意地摇了摇头,“可程获心里没有她,程获恨不能戚家人都没有好下场,怎么能同心瑜在一起。”
她说这话的时候,好像吃了两斤黄连一样,低着头。
“是我们害了戚婧,戚婧占着程获,也不让心瑜顺心,是报应……”
赵凛冷哼了一声。
“是报应,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赵凛挥手,让贵妃离开。
“你走吧,孤会给你个体面,至于心瑜,选择的权利在她手上。”
贵妃恍惚了一下。
她宁愿选择的权利不再心瑜手上。
待她随着皇上离去,心瑜能一个人立起来吗?
可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