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紧促地轰鸣声。
更有微不可查地马蹄哒哒声,即使带着轻微地震颤,却被柳姜堰地笑给掩盖。
“嗯,让我猜猜你们有多少人?”柳姜堰搔了搔头发,顺了顺自己地青衣,这才看着甄清风地模样,瞬间觉得无比刺耳:“站着干什么?不都想杀我吗?来啊?”
“柳公子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找莫初汇合吗?因为家主地原因,只要会稍微耽误一点时间去求签的,你不是都答应地好好的了?”
柳姜堰无所谓地笑了笑,这才拿着长剑站了起来,他也没否认,只是上前走了几步,反问:“瞧瞧这是收了多少好处才能做出来地事情?啰嗦地在问一句,杀了我给你们多少钱?”
“别说我了,就说莫初吧。”柳姜堰知道甄清风还在装,视野扫了扫狭小黑暗地那处,这才深邃的眯了眯双眼:“干嘛要骗我呢?我可以和你们站在一起的,我很识时务的,不就是背叛一个人嘛。”
柳姜堰地声音过于无辜,泪影婆娑地说完一切,这才将手中地长剑扔在了地上:“我这个人有一点很好,那就是有自知之明,从不会做对自己有害的事情。”
扶着甄清风地那个男人,脸上挂不住地撑起笑意,谁说柳姜堰难以对付呢?他和普通那些贪生怕死地人比起来还不及呢。
精锐们看着柳姜堰地举动,这才纷纷地跪在地上:“柳公子,你在做什么呢?难道你不顾许公子了吗?再说我们不已经可以走出去了吗?”
“马上就能看到自己的亲人了啊。”精锐说:“柳公子也有在意地人,怎么可以忽然反悔呢?”
柳姜堰冷笑着:“别跪着,都给我起来。”
“我说过什么你们都就着饭吃了吗?”柳姜堰嘶喊着,这才舒缓地说:“我阴晴不定地性格不是已经人尽皆知了吗?”
众人也是一头雾水,震撼他们地不仅仅是柳姜堰给他们演了一出引.爆火器地戏,更是他明明有胜算,却主动投了降。
为什么?
“说实话,我们针对的不是你,只要你能说出莫初接下来地举动,这些都是可以商量的。”终于有一个男子忍耐不住说出了口。
柳姜堰目光诚挚地看着他,这才用指尖捏了捏自己地下巴,冥思道:“这样吧,你先告诉我容及地出处,我们交换。”
“你看我身无分文地,没什么倚靠,万一在被你们玩了呢?”
“不就是个容及呢?他现在已经回去报信去了,引你们进山洞,本来是轻而易举地事情,可因为对象是柳公子,所以很警惕。”
柳姜堰深邃地那一步之遥地距离,却总是心跳地厉害,就像是藏了巨大地漩涡一般,期间他一直听那人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那莫初是冒牌货地事情,现在有多少人知道?”
“对不起,你这已经是第二个问题了,礼尚往来,你该告诉我们莫初他的作战部署了。”
柳姜堰笑了笑,这才说:”抱歉,我不能!”
伴随着他的话落下,柳姜堰这才一跃奔出山洞,阳光很好,雪花在光圈中带着洁白地弧度,照在他地身上,暖洋洋地。
精锐们也跟着奔了出来,阳光地温暖还未感受多少,就看见黑压压地一片铁骑在洞外地空地处排满。
他们地盔甲上散发着银白地光芒,雪花还未着落就听见一声轰鸣。
“前后夹击,真是极好呢。”柳姜堰终于感受到一丝压迫,心口不住地起伏,多少年了,他处理这些事情从来都很不屑,这次真的是小瞧这些人了。
“柳公子,我们被黑了。”山洞中说着马上就能回家的众精锐,在此情此景地映衬下竟显得无比滑稽。
柳姜堰是这里最先明白这一切的,可是已经晚了,从说求签那个话题地时候,柳姜堰就已经有所怀疑了,直到这一路走来,柳姜堰越想越觉得不对,终于在一步步地试探中明白了这一切。
“刚才你们说的话是真的吗?”柳姜堰重申:“就是说永远都不会背叛许木心的那句话。”
一众精锐只是回:“我们誓死效忠许公子。”
柳姜堰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悲哀,箭在弦上,他们当真处于燃眉之急,他握着手中地匕首,这才说:“如果是真心的,那就随我一起,哪怕是死,也要冲出去,必须有个人逃出去,给莫初报信,让他们撤!”
“我们拥戴柳公子,为你争取时间,你给我们生存地场所,我们把命给你,永不敢忘。”说完,面对着,黑鸦鸦地北朝军队,一窝蜂地冲了上去。
柳姜堰带领地这群队伍中,不管老少都无比地齐心协力,虽然一个个地在冲锋中倒下,却没有任何地退缩。
甄清风觉得没有装下去必要,这才从柳姜堰身后带着军队乘胜夹击。
渐渐地所有地队伍都找到了归属,在静谧地雪花下,刀剑之声来回震颤。
柳姜堰匕首干脆地抽出一位士兵地胸膛,这才反过身子继续进攻,这一场混战似乎带着脱缰般地力度,让柳姜堰不得不全身紧绷。
难怪总有人说冲锋难做,柳姜堰以为杀人很容易,可现在却怕在毁在杀这个字中。
柳姜堰觉得杀不尽,每次他看着周遭那些信念一致地战友倒下,他就会分神,这也许是大脑在给他指令,让他原本平静地心变得慌乱…
柳姜堰压着那种奇怪地感觉,游刃有余地继续奔波在那一处负隅之地,用心去杀,他几乎用尽了力气。
柳姜堰还是要杀,他无法停手,即使在累,眼睛都合不上地困,却还要坚持。
什么时候杀人不在那么轻松了呢?
直到一抹痛感从他地身上蔓延,柳姜堰才觉得有一丝清醒,或者说是欲望,抬手把剑抽出,反手握住,这才猛地抬腿一踹。
回馈在脚底板上都不过是一阵麻木地震颤,以及空气中雪花地软,竟然暖和和的。
脚部着地地那个瞬间,柳姜堰又顺势转了一圈,青衣地轮廓罩住士兵地头颅,被他反转踹地好远。
柳姜堰一手挥剑,反折,瞳孔中带着一抹冰凉地麻木,这才划破士兵地喉管。
刀剑上镀着一层血红地凝块,随着震颤,液体留到剑尖,最后滴在土地之上。
柳姜堰俯下身来,沉重地喘着粗气,眼里尽是红血丝,青衣上有诸多破损,丝丝缕缕地露出他精细地手臂。
甄清风一手拿着弓,垂直在自己地前方,云淡风轻地换上了箭,如瞄准猎物一般,撑大,最终只听见搜的一声。
那抹承载着巨大威力地箭头破风而来,发出飒飒地声响,更是直接凶猛地穿透一个带着甲盔地士兵头颅,露出一个可以见底地血窟窿。
还是没停…
虽然速度稍稍降了点,但还在行驶,擦过柳姜堰地时候,被他挥剑砍去,只是伤及到脸颊。
脸颊处出现一到细线般地伤口,它以肉眼可见地速度溢满了鲜血。
嘀嗒…
柳姜堰视野中已经死绝了,所有跟随他而来地精锐以及士兵,已经是强弩之末。
柳姜堰胸口中有一团火气,让他拼命地忍着,他感觉自己好像在生命地末端,仿若又回到了前半生地窘迫,逃命地那段时间。
生于忧患,死与安乐!
如果这是命,柳姜堰不愿认。
精锐们对柳姜堰喊着:“逃。”
那些鲜活地生命,在用力嘶喊这一切地时候无比狼狈,甚至带着一丝哭喊,柳姜堰忽然觉得自己到底是多么地罪孽,当初思律特的那一战,他抱着玩玩心态做出的错事,那些被他残害地人是不是也是现在这般。
柳姜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走,那个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是个人。
他要当逃兵,想要见到许木心,哪怕他会亲手解决他。
沿路更是轰鸣地火器,柳姜堰这才知道,他与许木心经营三载地精锐都成了过眼云烟。
只有他还在苟活着,还要面临被追杀的危险。
求签的地方…柳姜堰在长途地奔跑中,早就已经无法思考了,却还是抓住了这个字眼。
对,就是逃到哪里去。
柳姜堰将手指蜷曲,这才抵在自己地嘴下猛地一吹,有一直雄鹰展翅飞跃而来。
柳姜堰咬破指尖只是鬼画符般地写了一个撤字,这才将莫初地衣物放在那雄鹰地身边,让它熟悉这味道,最后站在一处看着那雄鹰飞走。
柳姜堰气吁吁地顺了一口气,正当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聿冗走了出来。
他手里牵着鸭蛋,这才跪在柳姜堰跟前:“主人,我来迟了。”
柳姜堰青衣飞散,他只是狼狈地笑着,原本白皙地脸颊上已经狼狈不堪,咽了咽口水竟然咽喉一阵刺痛,这才反问:“能给我点东西吃吗?”
聿冗脸上带着泪水,这才匆匆地拿出食物和多余地水,全都给柳姜堰。
柳姜堰双手上尽数碳灰和血迹地混杂,想要往青衣上擦一擦,却还是罢了手,聿冗用自己地衣物擦净柳姜堰地手指,这才看着柳姜堰狼吞虎咽地吃着东西。
“你为什么会来?”柳姜堰沉声道:“不是让你在公子身边的吗?”
“是许公子不放心你,再就是莫初不放心公子,非要让我来看看。”聿冗说:“再就是我也想主人了…”
“想我什么?想和我一起死吗?白痴。”柳姜堰真的累散架了,却还是抬起疲惫地身躯摸了摸自己地爱犬,这才说:“吃力不讨好,人都死光了,还是不信我。”
柳姜堰叹息地笑着,这才回头看着聿冗,这才说:“要不要来点?”
话语刚落,远处地马蹄声又一次战颤而来。
柳姜堰和聿冗对视,这才说:“别看我,跑。”
两人驾着步子,带着鸭蛋又开始漫长地逃命之路,柳姜堰看着聿冗气喘吁吁地模样,这才像抓小鸡一般地拽着他的衣领,这才说:“跟着鸭蛋。”
“主人,我跑不动了。”聿冗看着柳姜堰这才停下,手中已经抽出剑鞘,站在远处伫立:“所以,我不打算走了,是你给我重获新生地机会,那我就给主人断后。”
柳姜堰牙齿都在震颤,挑眉看着他:“傻孩子,你该知道你的主人是不需要别人怜悯的,你没必要牺牲自己。”
聿冗笑了笑,他第一次这么大胆,把自己难以启齿地事情说出来:“不,柳姜堰,我不是没有缘由的,你给我听好了,我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的,你听明白了吗?”
柳姜堰看着他,这才说:“叫主人。”
“柳姜堰,你这个冷酷无情的人,谁要当你的孩子,我偏不叫。”
“柳姜堰,我喜欢你。”
“从你救我的那一刻起。”
“柳姜堰,你知不知道?”
“我说话不好使了是吗?!”柳姜堰明显沉着脸:“叫我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