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中间自然有徐文烨的推波助澜,道是郡主回京月余还未出过门,孩子也须玩乐,莫要憋坏了。
女帝不屑一顾:“憋坏了?朕是怕她出去对旁人使坏。”
谢珣脸上尴尬,嗔道:“娘!哪有您这样说女儿的!”
女帝摆摆手:“去吧去吧,既是叁郎和你一起,也要小心些。”
谢珣看他们好似一对璧人,虽然主仆关系,却格外亲近。她想起自己即将回京的亲爹,心里感叹。
就她娘这么个风流的性子,再将她爹气到边疆也有可能。
谢家是百年大族,向来看重礼仪,国公府便是一派威严,看了令人生畏。然而锦衣阁却是金碧辉煌,大有“没钱不要进来”的意味。
谢珣睨他一眼,想原先来此还并非如此,应是那位蓉娘的手笔。
谢函装作没看见,他喜欢的这女子,仿若钻进了钱眼子里一般,越是奢靡越是喜欢。
就连锦衣阁的装修,也是依照她的意思重新装修。只他倒不是以公谋私,蓉娘确然会做生意,脑子天生为此而生。她接手锦衣阁的这段日子,盈利比之从前翻了一倍不止。
两人走进去,正看见这里头的布局亦是大变样,各式各样的成衣被女子穿在身上作为展示。一群小姐姑娘们围在其中,有爽快的径直买下。
只因锦衣阁现下不再限制只可官家子女入场,商户平民亦可进来,只是去不了富贵人专属的上头几层罢了。
而那些衣裳被归类了“姐妹装”、“夫妻装”等等,花样出奇,近来大受追捧。
谢珣赞许地点了点头:“这掌柜头脑倒是好,表哥,你那两成的铺子可包括锦衣阁?”
这恐怕是谢函手中最赚钱的铺子了。
谢函扯着嘴角笑:“表妹,你可莫要打趣我了,蓉娘赚够了钱,都寻思着要盘下这间铺子了。”
谢珣摆了摆手,跟着侍女上楼。
她原以为楼上人少些,毕竟官家小姐向来是由绣娘上门丈量做衣,哪有谁家小姐自个儿出门买衣的?
却不想楼上人声鼎沸,竟是比楼下更多些。原是中间有一个好大的圆台,上头有件金丝勾勒的缕衣,台下几个人正兴奋地出价,势必要拿下这件衣裳。
谢函小声道:“这是黑市里才有的竞拍手法,蓉娘却将它用到了卖衣上。”
谢珣点点头,对她愈发好奇起来。
两人进到里头的会客堂,侍女请他们稍等片刻,便行礼退下。
不过片刻,门帘便被掀开。一个利落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柳眉杏眼,鼻子秀气,一张嘴唇红艳欲滴,瞧上去便是副能说会道的样子。
只是,她瞧着蓉娘,总觉得她眉眼间有几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朝谢珣福了福身:“民妇见过昭平郡主。”
这话一出便让谢函黑了脸,他最是介意她前头那个死了的男人,现下这声“民妇”更是狠狠戳了他的肺管子。
谢珣饶有兴味:“掌柜的,不必多礼。”
见自己表哥憋着气没出息的模样,她又添了句:“我不过来此散散心,你是我表哥的下属,不必见外。”
谢函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见蓉娘仿若没有理他的意思,便也不多强求,利索道:“郡主要做衣裳,我便先出去了。”
许是怕她误会,又说:“我到后院去逛逛,不到前头女子多的地方。”
天可怜见,他回回来此总要遭几个姑娘的“毒手”,被追得极其狼狈,蓉娘又是个喜吃闷醋的人,他须得解释清楚。
蓉娘福了福身,面容平静:“公子慢走。”
待他离去,谢珣才朝她眨眨眼,捂着嘴笑道:“我这个仙人表哥竟被江掌柜拿捏住了,有趣有趣!”
蓉娘瞧着眼前的昭平郡主,她坦坦荡荡,同往常那些找她麻烦的姑娘们不一致。且两人虽是表亲,但她仿佛对自己没有恶意。
念及此,她脸颊下有些红晕,斟酌开口:“郡主说笑了。”
谢珣估摸着,这江蓉娘看起来不似对谢函无意,想是有什么原因罢了。但她现下不急,便道:“我要做两身衣裳,唔,就你楼下的夫妻装。”
蓉娘点点头,拿出量尺替她丈量。正到胸口处,便听见这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郡主说道:“江掌柜,你的胸是怎么长的,怎生得这样大?又这样挺?”
蓉娘吓得手抖了抖,眼前晕得快要记不住她胸部的数值。
见谢珣仿佛当真在等她回答一般,只好憋出一句:“郡主,我也不知……许是天生的吧。”
小郡主好忧愁,要论天生,她娘的也不小啊,怎就遗传不到她身上!
话闸子既已打开,谢珣便倒苦水一般,真真假假地说道:“你不知晓,我有个思慕的情郎,只他仿佛嫌弃我胸太小,死活不肯答应我,你若有什么秘术,可别藏着掖着。”
蔚自闲自然不敢嫌弃她,想反,他喜欢得紧。如玉的面庞贴在她胸脯上,如对待宝物一般珍视,舔咬的时候,甚至都不敢下狠劲儿。
蓉娘素来能说会道,此时已经脱离了开头的羞赧,与她说道:“郡主平日多喝些牛乳,找嬷嬷按摩按摩,想应是有益处的。”
她顿了一顿,又道:“但郡主天真烂漫,身份尊贵,那男子既挑来挑去,郡主也无需惯着他,另寻佳婿便是。”
她心直口快,想郡主是谢函的表妹,也愿意大着胆子劝上一劝。
谢珣毫不在意:“没事呀,男子不都喜欢又大又挺的,我也喜欢呀。”
蓉娘红了红脸,想到谢函亦是对她那里爱不释手,便默认了她这番话。
又听她小声嘀咕:“就如我们亦是喜欢大的。”
蓉娘好险平地绊了一下,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晓得这话是什么意思。
好容易量好了她的身材,蓉娘刚与她对视,便瞧见昭平郡主眼神暧昧,神情状似天真地问道:“蓉娘,我表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