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谢的,我们一起长大又是好兄弟,我不帮你谁帮你。”顾闻书大咧咧笑了一下。
私心作祟,他一直在有意无意的强调好兄弟这个关系。
只要他和迟墨白一直是好兄弟,那原著的悲剧就不会发生。
迟墨白手指微缩,低垂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顾闻书没等到他回答,以为这个话题到此为止了,却听迟墨白轻声说:“今天如果是顾泽安、李木森,你也会背他们对吗?”
没有意识到这语气中的不对劲,顾闻书疑惑的看了眼迟墨白,不懂他为什么这么问,“当然了。”
迟墨白眼底的笑意消失,深沉的眉眼像是只刻意压抑着自身欲.望的猛兽。
“不过也不一定。”
用力挤压着心脏的手似乎稍稍放开了些,迟墨白扭头看顾闻书,便听顾闻书道,“泽安我肯定会背,李木森就不一定了,他那么重,我都不一定能背动哈哈哈哈哈。”
原本是想说笑缓和一下气氛,顾闻书对上迟墨白那双黑沉沉的眸子时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迟墨白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呢?
顾泽安速度很快,而且带来了一大袋的冰块,送来之后就又跑了,说是要去给班里同学加油。
顾闻书小心的给迟墨白冰敷,下午的课都没有去上。
一下午,顾闻书给迟墨白冰敷,迟墨白就静静看着顾闻书,等到放学,两人才一起离开医务室。
回到家顾闻书依旧很照顾迟墨白,直到第二天迟墨白说已经不疼了。
顾闻书自始至终没有怀疑过迟墨白这次受伤,甚至还给他买了护脚腕的东西。
给两人都加了油,顾闻书就没有再去运动会了,忙于学习的他几乎要将这些抛诸脑后。
直到运动会结束,迟墨白拿着一等奖的金牌递给他。
顾闻书有些懵的接过那块金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迟墨白,“你给我这个干什么?”
虽然顾闻书平时也锻炼,但一切有竞争压力在的体育比赛他都不参加,所以也从没有这样的奖牌。
“送给你的。”迟墨白垂在身侧的手紧张的蜷起来,却没有让面前的人发现他的紧张。
自那晚和顾闻书坦白后,这些天他有认真回忆两人相处的这些年。
原来这些年顾闻书有给他送过这么多礼物,几乎占据了他生活的所有空间。
可他从没有给过顾闻书什么。
拿到这次奖牌的时候,迟墨白第一个想法就是要给顾闻书,迫不及待的拿了过来。
他参加这个比赛本来就是因为顾闻书。
“可这是属于你的荣耀。”顾闻书说着,要将奖牌还给他,拿着奖牌的手却被迟墨白紧紧握住了。
“就是给你的,”迟墨白在有些时候固执的可怕,他认定了的就一定要按照他的想法来,“这个金牌是因为你才拿下的。”
顾闻书被那双认真的眸子看的心脏一抖,最后还是接下了这块奖牌。
迟墨白这才笑了,看起来就是个阳光的少年人,却没人知道这位少年人心里在想什么。
顾闻书拿了这块金牌,就要给它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他的卧室最近都不回去,肯定是不能放的,最后还是选择放在他的礼物房里。
这个房间里放着的是从小到大他收到的礼物,大多数被他随意的放在地上,一些很喜欢的就放在一面大大的玻璃展览柜里。
展览柜几乎有一面墙那么大,但目前为止放着的东西并不多。顾闻书直接将这块金牌放在了中间最显眼的位置。
迟墨白看着顾闻书从礼物房里走出来,心情还挺不错的。直到第二天他看到顾泽安开开心心从书房离开,然后顾闻书拿着什么东西从书房走向了礼物房。
迟墨白不是会多想的性格,可这次却一直觉得不舒服,连背的课文都看不下去了。
趁着顾闻书在书房里学习,迟墨白直接去了他的礼物房。
顾家大多数房间都是不会锁的,平时除了卧室,其他地方大家都可以进。
迟墨白也没有什么阻碍的直接打开了礼物房的门,一进去就看到了玻璃橱窗中放着的金牌。
金牌的位置很好,可是他的金牌旁边还放着另一块金牌和一块银牌,放在同一个格子里,位置大小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平起平坐。
迟墨白一颗心像是泡在高浓度的柠檬汁中,酸酸涩涩的格外痛苦。
一步上前将另外两块牌子都取下来,将唯独剩下的一块金牌放在格子正中央,迟墨白才黑沉着一张脸离开。
两块牌子就被他随意的塞在口袋中,回房间就被扔在了书柜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反正顾闻书也不会经常去礼物房。
桌上相框里放着一张合照,两个小豆丁抱在一起。大概是刚刚玩过泥巴,两人手上脸上都还沾着泥土,其中一个冷着脸嫌弃的推着另一个泥巴比较多的小豆丁。
另一个则开心的大笑着,露出刚刚长齐的白白小小的乳牙,看起来憨憨傻傻的。
迟墨白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这小孩,有一颗种子从心底最阴暗处萌生发芽。
他的奖牌要独一无二的位置。
如同他要在顾闻书心中独一无二。
第21章
随着离高考越来越近,顾闻书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了学习上,已经很少有娱乐,平时顶多和顾泽安和迟墨白聊聊天。
许莫南几次想要邀他出去玩都没有成功。
监控里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顾闻书的身影了,许莫南依旧习惯性看着监控中的画面,可这间屋子没有一点人气儿,变得冷冷清清。
闭塞的阁楼里连呼吸都是压抑的,隐藏在黑暗下的许莫南脸上平平淡淡,只一双眼睛幽深而阴冷。
顾闻书出现在屏幕中后,许莫南身体微微前倾,眼眸中倒映着那一抹身影。顾闻书这次也只是来房间里拿了些东西就匆匆离开了。
焦急的好像房间里藏着什么洪水猛兽,多待一秒他就会被拆吃入腹。
监控屏幕中的主角又一次消失了。
上一秒还很平静的许莫南轻轻勾唇,可这一抹笑并不好看甚至有些狰狞。下一秒许莫南一脚踹翻了旁边的画架,上面夹着的画纸飘飘扬扬散落一地。
每一张上面都是那张俊逸的脸,是那个充满青春和浪漫气息的人。他或站或坐,或微笑或蹙眉,只一双眼睛永远温柔的看着画纸外的人。
许莫南眼眸中满是疯狂,他一刻都不想多留,踩着满地的画纸走了出去。
这天是周末,他需要去给顾泽安上课。中午吃过饭就去了顾家。
现在他对顾家已经很熟悉了,顾家的帮佣阿姨叔叔们也都和这位脾气好又温柔的老师熟络起来。
许莫南一到就被带着去了画室,顾泽安已经在里面画上了,看到许莫南进来才停笔。
“学长。”
许莫南笑笑,夸赞道,“有进步,不过你现在还不适合画人物,现在不要画。”
顾泽安疑惑的看向画纸,画纸上是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顾闻书,即使在万千目光下依旧从容自信。
他最喜欢这幅画了,之前也给顾闻书看了,顾闻书都夸了他的。
怎么就不能画了?
顾泽安第一次对这个很仰慕的学长有了怀疑,就见许莫南直接上手将他这幅画拿下来收了起来。
“学长,这是我……”
顾泽安话没说完,就被许莫南眼底的冷意吓了一跳,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
“现在上课吧。”
许莫南很快又变回了那个暖男学长,开始讲这节课的内容。
顾泽安就乖乖听着,心里却有些不甘,眼神止不住的往桌子上那张卷起来的画上瞟。
许莫南只当看不见,等顾泽安开始专心创作这节课的课堂作业时直接将那幅画放进了他带来的包里。
“最近顾闻书很忙吗?”
许莫南平时上课有时也会和顾泽安聊一些题外话,顾泽安心思都在画上,通常有什么就回答什么。
“当然啦,我哥都高三了,要忙着学习的。”顾泽安提到顾闻书,语气都会变得轻快起来。
他从没有注意过每次他叫顾闻书哥哥的时候,许莫南眼底的嫉妒和怨怼。
“高三确实挺累的,但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休息,你要学画画高中会更辛苦一些,到时候也要注意休息。”许莫南清楚的知道他这样说按照顾泽安的性格下一句会接什么。
“嗯嗯,我哥也一直这么说的,其实他也有注意休息,不会死学习的。”
许莫南勾唇,“是吗?”
“当然啦,就算他不注意休息,墨白哥肯定也会提醒他。”
“那就好。”许莫南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顾闻书现在是住在迟墨白的房间里吗?怪不得那么久不回去。
他怎么能和别人睡在一起呢?
许莫南攥着的手慢慢收紧,手背上的青筋都用力的爆出来,昭示着主人的愤怒。
顾闻书这天难得休息,唯一想做的就是摊在床上不起来。高压力的学习下,他最需要的其实不是出去疯玩,而是好好睡觉。
他当然不会回去他的房间,只能躺在迟墨白的床上。原本这种房间里还有个清醒的迟墨白的情况他还会尴尬,经历了几次之后就习惯了。
反正迟墨白又不会总盯着他看。
顾闻书整个人都蜷在被子里,只有一双乌亮的眼睛在外面,趁着迟墨白在认真写卷子,便肆无忌惮的看过去。
不得不说迟墨白的侧颜真的很好看,看着就赏心悦目。特别是他每次认真做事的时候,周身都有一种特殊的气场,会让人忍不住将视线放在他那里。
顾闻书这段时间偶尔也会这样静静看着迟墨白,有时候他也会想,如果没有那个感受了原著剧情的梦,他或许真的会喜欢上迟墨白吧。
眼眸中的光慢慢消散,顾闻书困得打了个哈欠,眼睛慢慢合上了。
迟墨白写字的手一顿,扭头看了眼床上睡熟的人,嘴角翘起来,放下笔走了过去。
顾闻书睡着以后其实很安静,根本不闹腾。迟墨白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了他小半张脸,省的鼻子藏在被子里一会儿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