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仍旧是破败爬满绿植的样子,沉墨在储藏室里看见了林顿留下的满屋礼物,还有桌上的一封信件,工整利落的字迹一看就知道是林顿留的。
我亲爱的墨:
首先要向只能这样送你礼物而道歉,抱歉,我食言了。
近日身体情况每况愈下,内心不由得也越发焦急,害怕再也见不到你,害怕再也不能好好照顾你。不过我的墨这么厉害,自己肯定也能照顾好自己的。
想要送你的绝不只这么多,我想把我有的全部给你,想着你喜欢什么,收到什么会开心,可慢慢收集着礼物却越来越迷惘,你真的需要吗?或许只是我私心想要强加给你的念想,不想你忘了我,但是可能你彻底忘了我才更好。按照你的性子,这些礼物一次性全拆了也有可能,没有关系,我的小公主开心就好。
如若我们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不要生气,都是我的主意,我不愿让你难受,也不想你看见不帅气的哥哥,就这样向前走吧,墨,我会永远爱你。
你的哥哥和爱人:林顿
“猜错了呢。”沉墨折起信件收好,拿起标着今年年份的礼盒,“让我看看今年生日你送什么给我。”
盒里是一张俯拍的岛屿照片和一份资产证明,还有一张手写卡片。
“生日快乐,墨,拥有一座爱心小岛,很酷吧:)”
沉墨露出一丝微笑,“爱心形状的岛,有够土的。”
一切准备完毕,没有痛哭的人群,没有哀乐,没有阴雨天,只有穿着一身黑衣的沉墨。
和沉墨一起来的只有凯尔,他看着沉墨最后在墓碑前放上一束蔷薇后又默默站了许久,单薄的背影透着无边寂寥。
这样的背影和他当初看见的那个小女孩不断重合,当时的小姐,也是这样站在母亲的墓前。
“走吧,回去。”沉墨脸色苍白得很,要不是眼睛里暗伏着滔天的怒火,仿若都不像生人。
凯尔竭力压下心中对沉墨的万种情愫,不漏一丝痕迹地回答:“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沉墨现在要干什么,惹怒了她,就要付出代价。
家族议事厅内,只有沉墨和罗希德两人。
“你把他带走了?”罗希德开口问。
短短两天男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沉墨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沙哑地说也好,也好。
“谁动的手?”沉墨看向罗希德。
罗希德低垂着眼眸,缓缓开口:“对方买通了司机,知道了你哥哥的路线,提前埋上了炸弹。”
“手法很干净,没有线索,”罗希德拿出一袋炸弹碎片递给沉墨,“这批货,是乌鸦的。”
沉墨听闻眼神又冷上几分:“那司机家人呢?”
罗希德冷笑一声:“估计死的连渣都不剩了。”
接过碎片沉墨长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不知道谁是主谋啊,那,通通杀了吧。”
沉墨眼神翻涌着情绪,语气则冷酷无比:“那些不安分的,违背规则的,给哥哥使绊子的,通通杀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如你所愿。”
沉墨非常清楚他想要什么,为什么找自己回来,如今家族的霸主地位岌岌可危,群狼环伺,但是正好,沉墨本来就是想这么干的。
罗希德凝视着眼前的沉墨,疯狂又冷酷的气场更甚之前,也是,现在已经没有人能约束得了她了。
他真是害怕,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深吸一口气摘下手上代表最高权利的豹头扳指,“原本,就该是你的,如果你不离开…”
沉墨握住男人的手接过扳指,打断他的话,“要是你和这件事有任何关系,我会让你后悔生我出来的,老头。”
“哼,养不熟的小狼崽子,老子早该退休了。”罗希德皱着眉,强忍翻白眼的冲动,他的小女儿到底把自己当什么人了,狠狠杵着拐杖转身离去,末了又留下一句,“别把自己搞死了。”
“这可说不好。”沉墨看着握在手里的扳指,最不想要的东西又不得不戴着了,缓缓捏紧了拳头。
首先要做的,就是排除异己,沉墨把目光放在了老三乔伊斯身上。
和沉墨林顿同作为候选人的乔伊斯,屈居人下这么多年,怎么肯罢休。
且不说以往他处处和林顿作对,就沉墨掌握到的消息,他和罗希德死对头之一的路易家族交往很是频繁,就这一点,足够沉墨让他消失了。
不过乔伊斯在家族经营了这么多年,势力渗透的盘根错杂,隐隐都有了上位之势,要是沉墨不回来,乔伊斯很有可能就夺权了。
一点一点把乔伊斯的势力瓦解是最稳妥的办法,可沉墨却没有那个耐心,好在他不是什么铜墙铁壁,乔伊斯这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暴虐和刚愎自用,有这样的漏洞已经够用了。
刚结束一场酒会,乔伊斯满身酒气的回到房间,推开门发现书房内背对他坐着一个人。
懒散的神态瞬间切换成备战模式,掏出手枪对准那人厉声喝道:“谁!”
沉墨听见动静缓缓转过椅子,对上乔伊斯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了,乔伊斯。”
乔伊斯眼皮跳了跳,佯装放下手枪,可身体紧绷的肌肉代表他一点都没有放松警惕,故作轻松的说:“你果然没死,我就说,林顿怎么可能舍得杀你。”
沉墨眨眨眼睛不置可否,随意将带着豹头扳指的手搭到桌面上,乔伊斯注意到了,瞳孔瞬间缩小,紧接着就散发出暴怒的气息。
“你他妈是来我面前炫耀的吗?”乔伊斯又把枪口对准了沉墨,“你他妈怎么敢的?”
沉墨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不以为然的开口:“火气不要那么大嘛,我要是想做这个位置,当初怎么还会假死呢?现在老头让我接手这个烂摊子,你当我愿意?”
沉墨的说法很合理,乔伊斯狐疑的盯着沉墨问:“你什么意思。”
沉墨站起身靠近乔伊斯,摘下手上的扳指说:“我可以把它给你,只要你告诉我,对林顿动手的是谁。”
乔伊斯皱紧了眉头,“父亲都查不到谁是凶手,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知道。”
“噢,是吗,原来不是你吗?”
乔伊斯眯起眼,眼神中透露出杀气,“看来我们没有谈的必要了,你死了,它也是我的。”
说罢男人扣动了扳机,子弹却没如预想般射穿沉墨的脑袋,而且卡在了枪膛,趁着这个时机,沉墨以一种诡谲的身法闪到乔伊斯身后,攻击解关节一气呵成,瞬间乔伊斯就没有了行动能力。
沉墨掐着乔伊斯的命门,笑着问:“现在能好好谈谈了吗?”
男人一脸恼怒,却挣脱不得,“怎么会?”
“还不明白吗?一箱金条就足以让你的副手出卖你了,他看起来是真的不喜欢你。”沉墨语气嘲讽。
所以他的枪能这么恰好卡了膛,沉墨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房间里,乔伊斯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懊恼回答:“不是我干的。”
“那你知道是谁吗?”
乔伊斯眼神闪了闪,“我不知道是谁下的手,但也左不过是他的那些仇人罢了。”
沉墨手上加了几分力,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男人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她轻飘飘地开口:“好好想想,说错了,我就把你母亲卖去最下贱的窑子里,玩死了再拿去喂狗。”
“你!咳咳…父亲…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男人目呲欲裂,像是要把沉墨生吞活剥一般。
“他管的了吗?”
乔伊斯再也支撑不住,脑袋垂在地上,仿佛丧失了全部斗志,“威廉姆·路易,求你放过我母亲,她什么也不知道。”
“你在其中做了什么?”沉墨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脚下的男人。
“司机,是我联络的。”
沉墨冷笑一声,“看来是没有准备错。”她拍拍手,暗处窜出了两只黑豹,“怎么能让你轻易的死呢,你俩可别吃这脏东西的肉。”
两只黑豹眼冒着绿光,沉墨一抬手就朝男人扑了上去撕咬起来,乔伊斯发出阵阵惨叫。
沉墨走向出口,又停下来说:“当然,我不会放过她的。”
“沉墨!”沉墨听见房间里乔伊斯绝望的嘶吼和诅咒,回荡了许久后渐渐没了声响,眼神里没有一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