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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开泰帝又对太子殿下进行针对性的打击报复, 仗着自己是说一不二的一国之君可着劲给太子殿下派活儿。
    他还有事没事催太子殿下生个孩子,看到小儿子会翻身了, 他说“你弟都会翻身了,你们怎么还没动静”;看到小儿子长牙了, 他说“你弟都长牙了, 你们怎么还没动静”, 以此类推,从不断绝。
    太子殿下不得不承认他们输了,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哪里玩得过他爹!
    瞧着开泰帝那“我有小儿子你有吗”的得意模样, 太子殿下终于受不了了,拉着姜若皎商量着想要个孩子。
    他才不稀罕什么弟弟,他稀罕自己的崽子!
    姜若皎想着现在他们只是协理政务,虽然忙碌, 但其实不怎么要紧, 勉强也算是适合要孩子的空闲时期。
    两个人讨论了一会, 也就不做那些个避子措施了,准备调养好身体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孩子还没影呢,太子殿下碰上宴饮场合就和人说“我不能喝酒,我得好好修身养性要个孩子”。
    以至于姜若皎出席各种场合,都会被人瞄两眼肚子,想看看她什么时候怀上皇孙。
    姜若皎:“…………”
    看来人都会长大,只有太子殿下不会!
    转眼又入冬了。
    两人这边还没什么动静,卢应巡那边倒是有进展了,他表示想去麟州当官,顺便搞定岳父,要是顺利的话,到时候就抽空回来成个亲。
    没错了,卢应巡在挣扎好几个月后,终于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被聂家小姑娘吸引。
    对此,卢重英早就有了准备,甚至表示聘礼已经准备好了,就差卢应巡让他岳父点头了。
    开泰帝得知这一消息,忍着没提出要给他们赐婚,而是笑着告诉卢重英一个喜讯:“倒是不必急着让巡哥儿去麟州,马上聂大将军就要进京了。”
    卢重英一听,惊讶地道:“北边大捷了?”
    聂大将军扎根北地多年,二十年前就花很大功夫搞定了东边的游牧民族,剩下的时间则是一边啃西边的硬骨头一边和朝廷周旋。
    去年年底樊延带着援兵和粮食过去支援,向来是让边军士气大振。
    有喜讯传来也不稀奇。
    开泰帝笑着说道:“对,我们的王师直扫草原王庭,想来接下来几十年他们都缓和不过来。”
    没过多久,聂大将军要回京的消息传开了。
    太子殿下十分期待能见到这位威名赫赫的边将,时不时跑去问开泰帝人走到哪了。
    姜若皎虽也好奇聂大将军长什么样,但还是比较关心樊延会不会回来。
    她得知樊延要留守北边,心中有些失望,却也知道人在军中不可能随意返京,唯有着手给樊延写了封信托人送过去,让他打仗注意些,不要太急进。
    现在大头都料理完了,剩下的慢慢来就好,用不着随意去冒险。
    他们的一辈子还很长很长,希望每个人都能好好的。
    姜若皎坐在案前写信,太子殿下从外头溜达回来了,悄悄从后面走近。
    姜若皎先是听到了脚步声。
    接着看见投影下来的影子。
    她握笔的手轻轻一顿,没有停下来,慢条斯理地接着往下写。
    太子殿下在后面站着看了一会,心里又咕噜噜地冒着酸泡泡。不过他现在是成熟的男子汉了,不会随时随地找人撒气,他偷偷站在姜若皎身后把整封信看了个遍。
    姜若皎写完最后的落款,把笔搁到一边,转头看向一脸鬼祟且散发着酸气的太子殿下。
    她笑眯眯地伸手勾着太子殿下的脖子,让太子殿下俯下身来,奖励给他一个亲亲。
    太子殿下冷哼一声:“你就只会这个。”他伸手把姜若皎抱了起来,“来来,我教你点别的!”
    姜若皎整个人一下子被他腾空抱起,只得把他脖子环得更紧,无奈地说道:“你这是哪练出来的一身蛮力?”
    太子殿下道:“还不是父皇为了折腾我,我把扔去兵部干活。你是不知道,兵部那边全是些兵痞,有事扔给我干,没事就拉我去操练,可把我给累坏了。”他一脸的庆幸,“幸好你还留在户部,要不然你也得和我一起受苦受难。”
    这也是开泰帝前两个月刚下来的任命,说是一个衙门不需要两个尚书,鉴于太子殿下出力比较小,先把太子殿下调去兵部历练历练。
    只太子殿下自己过去,自然是没尚书当的,他就去当个打杂的。
    别看太子殿下整天喊苦喊累,事到临头还是蛮认真的,这会儿和一群军汉玩得可熟了!
    两人现在都挺忙,夜里自然抓紧时间开始造人。
    也不知是不是越想要越没动静,一直到年底姜若皎的肚子都没动静,倒是聂大将军终于回到了京城。
    姜若皎夫妻俩随着开泰帝亲自去迎接这位军功赫赫的边将,给足了聂大将军排面。
    聂大将军的目光往人群里一扫,开门见山地询问道:“陛下,哪位是你的外侄卢应巡?”
    众人一听,来了来了,女儿被拐,急得聂大将军亲自回京教训未来女婿了!
    不等开泰帝回应,聂东宁就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拉着卢应巡朝她爹招呼道:“爹爹,阿巡在这呢!”
    聂大将军往聂东宁拉着的卢应巡看去,直觉这小子长得俊朗非凡,着实是个可恨的小白脸!
    他笑呵呵地说道:“小伙子挺俊啊,不知道身手如何?等有空了,我找你切磋切磋。”
    卢应巡已经从聂东宁口里知道聂家的人口构成:聂大将军娶妻晚,才得了一个女儿,妻子就病故了,因此独自把女儿带大。
    女儿来一趟京城就被来路不明的男人给拐跑了,聂大将军能高兴才怪!
    卢应巡不得不陪聂大将军切磋了几天。
    聂东宁最后都急了,直接把卢应巡护在身后说:“爹爹,你要切磋找我!”
    聂大将军:“………………”
    女大不中留啊。
    和女儿切磋是不可能和女儿切磋的,前两年他就打不过这个女儿了!
    难得有人不在意这丫头的一身本领,索性就让他们把婚事办了吧。
    难得人这么齐,开泰帝让钦天监麻溜择了个吉日,让这对新人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成了亲。
    这次开泰帝虽没给两人赐婚,却亲自参加了他们的婚宴,可见是十分看重聂大将军这位戍边功臣了。
    当然,席上开泰帝又不忘刺上太子殿下两句:“你们表哥都成亲了,你们可要抓紧点啊,可别落到你们表哥后头。”
    太子殿下正要说话,旁边的姜若皎突觉一阵想吐的感觉涌了上来。她怕影响别人,起身表示要出去透透气。
    太子殿下有些担心,也跟着起身缀在姜若皎身后问:“怎么啦?怎么啦?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太医?”
    姜若皎摇着头说道:“没事,出来就好多了,可能是刚才上的那道菜有些腥,我闻了那味儿不舒坦。”
    太子殿下道:“那我去叫人把它撤掉!”
    太子殿下回到席上一张罗,其他人就注意到了,忙问是怎么回事。
    太子殿下把姜若皎的话囫囵着一说,卢皇后最先反应过来:“你傻了,快让人喊太医过来给阿皎看看,她可能是怀上了。”
    太子殿下一呆,立刻命人去传太医。
    本来就有和卢重英相熟的太医来喝喜酒,没一会人就过来了,恭恭敬敬地上前给姜若皎把脉。
    姜若皎本来觉得自己只是最近身体出了点小毛病,经太子殿下这么一闹腾,她也发现自己可能是最近又忙公务又忙卢应巡的婚事,都忘了还有这一茬。
    太医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回,对卢皇后的猜测予以肯定。他笑着说道:“月份还小,摸不太准,不过娘娘平日里还是注意些好。”
    姜若皎点头。
    开泰帝哈哈笑道:“看来今天是双喜临门了,来来来,我们喝一杯。”
    开泰帝让喝一杯,其他人哪有不喝的道理,自然是欢笑饮尽。
    到婚宴结束时,开泰帝命人先把卢皇后送回宫,说自己还有个地方想去。
    卢皇后点点头,与太子殿下他们先回了宫。
    外面簌簌地飘起了雪。
    开泰帝带着人踏过长长的御街,走到了楚王府前。
    楚王府被封禁已久,如今早已门庭冷落。前几日都在下雪,整个楚王府覆盖着皑皑白雪,大门一打开,庭中的松树也白了头。
    开泰帝往里走了一段路,就听到楚王夫妻俩相互斥骂的声音,不时还伴随着摔碎东西的声音。
    开泰帝让人去把里头的人分开。
    禁卫迈步入内,把楚王收拾收拾,领出来与开泰帝在凉亭中相见。
    楚王身体虚弱,外面的风一吹,他脸色都白了几分。
    看到开泰帝一派雍容地坐在挡不住风雪的亭子里头,楚王心里有不甘、有绝望,最后他咬牙说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开泰帝道:“我为什么要看你笑话?”
    开泰帝这副姿态,更叫楚王满心怨愤。凭什么呢?凭什么他活成这样,开泰帝却什么都能轻松拥有?
    楚王知晓开泰帝不可能再放他出去,满脸恶毒地说道:“你还不知道吧,自从你让皇嫂再次怀上孩子后,我就开始给你带下了绝育药的酒,你以后再也没法有别的孩子了!”
    开泰帝一愣,没想到来看一趟楚王还能知晓这样的事。
    “真的吗?”开泰帝问,“真的靠谱吗?不会喝下去了还能让人怀上吧?”
    楚王愣住,不知开泰帝是不是在拿他开涮。
    楚王怒道:“当然不可能,喝下去就是真不能有孩子了!”
    开泰帝谨慎地说道:“你可别骗我。”
    楚王完全不知道开泰帝为什么这么平静,甚至还隐隐透着几分……喜悦?
    开泰帝也没让楚王疑惑太久,径直说出自己的想法:“我本来还觉得用那些乱七八糟的避子之法太麻烦,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喝一次就终身管用的秘药,那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楚王:“…………”
    楚王瞪着开泰帝半晌,最终控制不住地吐出一口血来。
    是真吐了血。
    开泰帝道:“今儿巡哥儿成婚,我想到当年我们一起在京城遛狗斗鸡,偶尔还跑去别人的婚宴上凑热闹,赌别人的新娘好不好看。思来想去,我还是想来看看你,问问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要把我媳妇和我儿子都往死里算计。”
    楚王虚弱地扶着桌坐下,目光落到外面飘着的雪上。他说道:“我为什么恨你,我当然恨你了,我们当年明明一起不学无术,你却得了那么多人支持,轻而易举地从西南杀回京城。而我机关算尽,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我难道不该恨你?”他目光看向虚空,“你不知道,我当初眼睁睁看着我儿子死了,他们还不放过我,对我王妃做了许多腌臜事,我受不了那样的屈辱,亲手把她给掐死了……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杀了我的结发妻子……你永远都不会明白,我到底经历过什么!”
    开泰帝此前并不知道先王妃竟是这样亡故的,他霍然起身,看着楚王骂道:“你这个畜生!”
    楚王哆嗦着唇,终于意识到自己都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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