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也感知到一点点异样，很微小，辨不出具体功效，”杜立安突然出声。
“……”到口的话咽下，比起不同势力、也不甚熟悉的丁一三人，席劭对心腹杜立安显然更了解、也更信任。清楚对方不是信口开河的人，既然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感知到了。
可这问题就来了，感知等级越高越灵敏，有什么是高等级感知不出来的，低等级却能感知到？摒除成见，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沉默下去。
半响，还是席劭开口：“现在就两种可能，一、感知出现错误；二、这个功效作用于一定感知区域，超出或低出都感知不到。”
“一个人出现这种情况可能是感知错误，但现在三个人都这样，这概率也太低了，我个人比较倾向于第二点，”丁一跟着发表意见。
姜宁也是这么个想法。三人连着感知错误，那也太小概率事件了吧，只是，感知区域？这听上去也不怎么靠谱，至少，穿来这么长时间，姜宁是没听过这种说法。
“介不介意我找人测试一下？暂时就我们几个人，数据不太有说服力，也讨论不出什么来，”想了想，席劭问道。
姜宁看了眼丁一，顿了下道，“行，那麻烦你了，什么时候有结果通知我一声。”远水救不了近火，虽然本心更信任军部，但现在显然是席劭更帮得上忙。
果然，没让姜宁等候多久，当天傍晚，席劭就发来视频：“我找了一百个实验对象，其中感知接近2s及以上和感知低于c级高层的没有任何感觉；接近b级到s级低层的都感知到不同，且感知等级越低，感觉越明显。”
“那感知到具体是什么功效吗？”姜宁追问道，对这不同往常的现象好奇极了。
席劭表情有片刻停滞，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确定。唯一能确定的是没坏处，不少b级能力者感觉到感知很顺畅，跟吃了变异草莓似的。”
“啊？”扯了扯唇，姜宁一时间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不失望。
“你不是和董青教授很熟悉吗，我建议将大米交给他们，让他们专业的人来研究，说不定有什么新进展。当然，我这边也有研究院，你若是着急知道结果，我可以代为联系。”
不提姜宁，席劭同样对大米的不同之处倍感好奇。3s感知向来无往不利，想要了解什么，感知扫一扫就大致清楚，这还是他第一次惨遭滑铁卢。
“谢谢，我先联系胜楠，看她怎么说，”急不急的，姜宁没什么大的感觉，左右吃了没坏处，可以放心吃就行。
挂断视频，姜宁紧跟着又拨了个给张胜楠。
听闻这么一件堪称稀奇的事，张胜楠顿感兴趣：“真的连四皇子都感知不出来？反而丁六、丁十三能感知到？”不知哪里戳到笑点，说到后面，张胜楠忍不住笑起来。
姜宁点头，“你这边有时间吗？若是有空，我寄一些米粒给你，你帮忙研究一下，看看到底有什么特别功效。”
“行，你多寄一些，我来看看，”张胜楠没有犹豫，“被你说的都好奇死我了，就算没时间也给你挤出时间来。”
“哈哈哈，我也一样好奇，”姜宁笑着，“那麻烦你了呀。”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荣幸之至。”作为研究人员，最欢迎的就是这些稀奇事。别说两人还是朋友，就算不是，张胜楠也乐意接这活。
说定后，姜宁第一时间将大米寄出去，之后就没在继续关注。
作为一个倚仗异能，没有感知，或者说感知低下的人，姜宁对大米是否发现变异及变异方向没有丁一等人那般在意。
对她而言，好奇更大于其他。恰巧姜承即将面临期中考，姜宁更是分不出精力在这一块了。
第一次期中考，姜宁同大部分家长一样，既期待又紧张。哪怕姜承的成绩一直很优异，老师每每谈及也多是夸赞之词。
“老师讲的都跟得上吗？有没有什么不懂的？要不要找一对一的网教？”见姜承做好家庭作业，姜宁关心问道。
“不懂的我课后都有问老师，刚刚那些题是拓展的，难度比较大，才想了好久，”姜承道。
附属一中的老师很厉害，教导的内容也比星网上搜到的对应课程难一点，虽然一定程度上打击了姜承对自己的认知，但暂时接受度良好、也很有挑战性。
“那就好，”姜宁点头，“要是有什么需要，及时说出来，不要憋着。姐虽然不会做你那些题目，但可以帮忙请家教呀，左右我们不缺这些信用点。”
对于姜承的教材，刚入学时，姜宁曾扫了几眼，结果直接自闭了，几乎全是它认识你、你不认识它的程度。得亏原主不用上学，不然姜宁觉得自己肯定次次鸭蛋，真的太难了。
“嗯，知道啦，等有需要了，小承会和姐姐说的，”姜承点头，隔了会，似有些犹豫道，“姐，我能不能带饭到学校吃呀？”
“食堂伙食不好吗？”姜宁疑惑问道。
对于附属一中的食堂，姜宁可是听到不少出自姜承之口的夸赞。有一段时间，姜承甚至特意用保鲜盒装了几份带回来给她和丁一几人分享呢。
“呃，学校食堂很好的，”姜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是、就是我觉得家里的米饭特别好吃，吃完脑子特别清醒，思维也敏捷，还不犯困了。”
“哈？”姜宁被这说法怔了半响，这是他们家的大米吗？咋听着有点像刺激神经的违禁药品呀。
第87章
确定变异大米对人体没危害,?姜宁没什么犹豫地便同意姜承的要求，每日备好米饭让其带入学校。
姜承很高兴。虽然没什么理论证据显示脑子清晰、思维敏捷、以及犯困啥的一定和大米有关系，但他吃完就是有这些特征。左右是自家种植的大米,?那还有什么可顾忌的呢,?自然想吃就吃咯。
倒是姜宁留了心,?哪怕觉得不可思议,?认为是小孩子的错觉，也还是联系了张胜楠和席劭。前者进行理论研究,?可以确定方向；后者直接找人亲身体验,?方便从实际数据上得出结论。
“确定？”通讯那头，席劭沉思了会,?“那我这边找一批普通人，看看他们是什么感受。”因为下意识觉得只有能力者和天赋者对大米变异有感知，之前的测试,?席劭本能地将普通人排除在外。
“行，”姜宁点头，“那麻烦你了。”
“这有什么可麻烦的,?我现在对这个大米也挺感兴趣的,?”3s感知竟然感知不出来,?反倒是a级先给发现，席劭对大米的特殊功效真的越来越期待。
可疑发现说出去，姜宁心里少了一档子事,?不管是席劭还是张胜楠能做的都比她多，她安心等结果就是了。
接下来，姜宁继续埋首在种植上——以变异稻谷为种子，用先前的手法再种植，同时,?自然蔬菜这一块也不放松。
新一茬作物种下还没收获，姜宁就收到张胜楠的消息：“根据你说的方向，我做了一个细化研究，发现变异大米确实能刺激到一定区间内的精神域，但具体效果如何还要进一步研究，这种特殊活性物质太神奇、也太复杂了。”
特殊活性物资，从知道有姜宁存在起，团队里就有人专项研究，但至今仍进展缓慢。
有时候，张胜楠都怀疑这个课题有研究的价值吗？可一想若是研究出来，那意义绝对重大，就什么也说不出了。毕竟，任何一项研究都是要经时间的重重考验。
“那有进一步结果你再通知我，我这边不急，一切以你的事为先，”姜宁道。
“放心，我有分寸的，不会耽误我的事。”
结束和张胜楠的通话，隔日，姜宁又收到席劭的消息——连续吃三天米饭后，体验者均有不同程度的脑袋清晰、思维敏捷的表现。
“目前初步结论是大米有兴奋神经的功效，”简单描述了几句，席劭总结道，“但我个人觉得应该不止如此，不然，以我的感知不会感知不出来的。”
“新一批稻谷有收获吗？我打算接下来长期观察这些体验者，目前大米的库存量有些撑不住。”能逃脱3s感知的功效，席劭至今想不通是什么，心态渐渐和这件事杠到底。
“还没，不过之前有剩的，我等会寄给你，”毕竟是请席劭帮忙的，姜宁没在这方面卡人，很大方地答应下来。
早在得知大米发生变异，姜宁就有意无意加快种植，此刻地下储藏室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大米。就算席劭打持久战，也供给得过来。
只是，姜宁前脚还想着这大米功效啥时候揭露，后脚就福临心至冒出难以置信的猜测。
“姐，今天体侧检测了感知，你快猜猜我感知是多少？”还没进门，远远就听到姜承的欢呼声。等跑近，更是一手甩了有些累赘的书包，跑到姜宁勉强，抬着头、双眼亮闪闪地问道。
笑得这么开心，肯定是感知等级有所提升咯，姜宁配合地道：“f级？”开学初，姜承的感知等级是g级，处于普通人的中间水平。
“错，e级，”姜承双手交错，比了一个大大的x，嘴巴咧得大大的，兴奋之情不言而喻，“姐，我现在是天赋者、天赋者啦，战斗向的，以后我也可以保护姐姐……”
姜宁挑眉，脱口而出问道：“e、e级？检测没出错。”
因为对这个世界的感知好奇，姜宁早早就查阅了相关常识。感知分为九级，b至s级为能力者，其中随着测量仪器的升级，s级可细分为s、2s、3s；e至c级为天赋者，e之下的f、g、i为普通人。
虽然在感知不稳定的蕴养期，经过训练、引导，等级可以提升，但通常都是在一大级内，好比g级到f级，e级到d级，且随着感知等级提高，这种提升也微乎其微。
现下姜承从g级到e级，哪怕是天赋者中的低层，那也是实现从普通人到天赋者的一大级跨越。
这种情况，整个星际不是没有，但绝对是少之又少，多是经过非人的训练或非常有技巧的引导、再或是一些特别的经历才成就的。而这些都与8岁的姜承关系不大。
“就是e级，”抬着下巴，姜承有点小傲娇，“测量老师一开始也不信，还特意测了两遍，用不同的机器测，结果都是e级呢。”
在以实力为尊的星际，感知等级对一个人的重要意义哪怕是三岁稚儿也再清楚不过。
得知自己成为天赋者，姜承的心像飞起来一般高兴，和当初亲眼见证着姐姐用菜头种植出自然白菜，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缺少自然果蔬时一般的高兴。
“姐，老师说我是他见过的第一个感知跨越大等级的学生。而且，我现在还小，感知也没彻底稳定下来，以后说不定还能升到d级呢。”小嘴吧啦吧啦着，姜宁复述着感知升级后老师对他的肯定。
“还有，班上有两个感知等级比我高、但成绩不如我的同学，本来一直高冷地不搭理人，今天不仅对我笑了，还主动问起我的日常训练。哼哼，我才不要告诉他们呢，不过其他比较要好的同学也想知道，我想想就给说了。”
一整天，姜承可谓是充分享受到感知等级提升带来的荣耀，小小的虚荣心更是得到大大的满足。
想到此，姜承眼睛向四周望了望，“丁一哥哥呢？我要和丁一哥哥道谢去，肯定是他教给我的拳法起了作用，提升体质的同时影响了感知。”
兴奋中的姜承有些小冲动，没等姜宁回话，就撒着欢儿地又跑开，准备找丁一去。
留下姜宁对着姜承的背影渐渐陷入沉思，她有一个想法，比起那些基础的训练，她更怀疑是变异大米对姜承的感知造成影响。
这个想法从冒出那刻起，一直没消散下去，相反，越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越觉得合理。
丁一教导的拳法，姜宁仔细看了，虽然混合了军拳的元素，但和星网流传出来的拳法差异不大。若姜承因为这个而感知跨越一打层，那升级的门槛也太低了吧，整个星际至少一半的人能达线。
而且，丁一教导姜承也不是一天、两天，都一年多了，真要跨越一大级早就跨越了，怎么就这么巧地在发生在每日都吃变异大米的现在？
变异大米的特殊功效是不是就是提升感知呢？
眼睛一缩，姜宁第一次有种倒抽一口气的感觉——如果变异大米真的能提升感知，那由此造成的轰动效应，姜宁不用想都能猜出八、九分来。
届时，新型自然作物算什么？变异仙人掌又算什么？变异大米才是星际所有人的最爱，他们改变命运轨迹的方向盘。
只是，这功效为什么感知接近2s及以上和低于c级高层会没有任何感觉，而接近b级到s级低层的又能感知到呢？这中间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奥秘等着她发现？
姜宁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想要询问席劭，但又迟疑该不该这么早暴露。毕竟，席劭一直智商在线，只要她稍微露点口风，对方就能猜出蛛丝马迹。
纠结了好久，姜宁最终还是决定开门见山询问。
她这刚刚邮寄了一大批变异大米给席劭，对方更是严明要搞持久战，那若是变异大米真有这功效，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还不如她就现在卖个人情，彰显诚意。
“小承感知等级跨越到e？恭喜恭喜，什么时候请吃饭呀，我一定包个超大的红包，”席劭一时没反应过来，本能地顺着话道喜。
姜宁顿了顿，组织话道：“开学前，小承的感知检测还是g级，自变异大米出来后，小承很喜欢，家里主食就都改成这个，然后今天期中检测就检测道感知等级为e，由普通人跨越到天赋者。”
一字一句，席劭听在耳里，却愣愣地反应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所以……
所以姜宁的意思是姜承的感知等级之所以实现大跨越，是因为变异大米？变异大米的特殊功效就是提升感知等级？
脑子宛若一道惊雷炸响，席劭一时间整个人有些懵懵、不在状态。感知提升？变异大米？缓了好一会，才将这两个名词划上等号。
“确定小承的感知等级提升和变异大米有关？”问出这话时，席劭的声音带着点颤抖，整个人明显可见地紧张。
结果姜宁却是无情地摇头，“暂时还不确定，只是怀疑，除了变异大米这个不确定项，我没发现让小承感知发生大跨越的其他元素。”
第88章
虽然姜宁只是给出一个推测,?并不保真，但经过最初的震惊，席劭已经往这个方向上认真了。
之前姜宁提出变异大米对普通人有影响,?实验下来不是很快就被验证了吗？现在,?好吧,?哪怕这个推测更匪夷所思、难以置信,?但不知为何，席劭就是觉得这不可能才是最大的可能。
放下手边的事,?席劭想也没想地来到姜宁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