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爷子闻言,眼里闪过一抹精明的光,有些犹豫,于慧丽又道:“爸,既然诗雨不在,就让叶梵去吧,霍家的人已经在门口等了,万一霍家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叶家可承担不起。”
说这话的时候,于慧丽的眼睛已经瞄到站在楼梯口的叶梵,讥讽的勾起了唇。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叶老爷子被说动了,“那就……”这么定了。
“爷爷。”叶梵打断了他,走下楼,“阿姨,你想让我顶替叶诗雨?”
虽然叶司晨和叶诗雨比她大,但于慧丽的的确确是三儿上位。
于慧丽故做为难的道:“我知道委屈你了,可霍家人就在门口,今天接不到人是不会离开的,你也不想我们叶家因此而遭受大祸吧!”
叶梵抿唇,清亮的眸子有些倔强和挣扎,“可我不是叶诗雨,如果被发现你有想过我的处境么?”
霍家是什么地方,霍家少爷可是霍家唯一的继承人,岂能被她们糊弄,如果霍家少爷没事还好,一旦有事,那她就是个垫背的炮灰。
于慧丽脸色一阵难看,“霍家也没点名要诗雨,你不也是叶家的女儿么?叶家养你这么多年,现在想让你帮点小忙,你就推三阻四,说到底你就是自私,亏你爸爸和爷爷对你那么好。”
“我没有。”
“如果你没有,为什么不答应?”
激将法!
叶梵双手紧握成拳,贝齿紧咬着下唇,看向叶老爷子,叶老爷子叹了口气,红着眼眶,“爷爷知道委屈你了,如果叶氏再得不到霍家的支持,我们就叶家就要破产了,你忍心看爷爷和你爸爸流露街头么?这段时间你爸爸天天往外跑想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白发头都出来了,你忍心么?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就让叶氏破产,让我跟你爸爸去坐牢。”
叶梵最是心软,尤其叶老爷子老泪纵横的模样。
于慧丽在一边加了把火,低声道:“叶梵,其实大家都知道霍家少爷没几天日好活了,等他去了,你也没什么损失,想想看,当年如果不是你爸接你回来,你能有现在,做人可不能忘恩负义。”
“爸。”接到电话的叶学义一身正装有些皱,领带也是歪的,满脸憔悴略显颓废,风尘仆仆的赶回来,“霍家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叶老爷子把情况跟他说一遍,叶学义眸光复杂的看向叶梵,“小梵,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爸爸也不会逼你,就算真的破产被霍家封杀,那也与你无关。”
叶梵看着他两鬓的白发心里一酸,有些哽咽:“爸。”
父母在她刚出生的时候就离了婚,十岁之前她跟着妈妈四处流浪,十岁那年那场大火妈妈为了救她而去世,她被接到了叶家,如今已经十二年了,不说她在叶家过得有多好,最起码给了她一个容身之所。
叶学义摸了摸她的头,“别担心。”
这时,坐在车里的霍家人接了个电话,匆忙从车上下来,礼貌又客气:“叶老先生,叶总,时间紧迫,还请叶小姐现在就跟我们走。”
看着叶家人个个都红着眼眶,霍家人也不意外,毕竟自家少爷的情况他们都知道,虽然是自愿,但告别亲人也是人之常情。
想到自家少爷的脾气……
有些同情的看了叶梵一眼。
叶梵抿着唇,不吭声,但也没有拒绝。
于慧丽见状,目光一转,笑道:“马上就来。”
于是,她走过去抓住叶梵的胳膊,在她耳边低声威胁:“叶梵,我知道你昨天早上是从什么地方回来的,我也知道你在那里做了什么。”
这原本是于慧丽的杀手锏,她想留作证据以后好拿捏叶梵,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于慧丽的手机里有一段她从会所的洗手间里出来的小视频。
当时跟宋嘉铭纠缠的时候衣服有些凌乱,而视频里正好拍到她出来之后,宋嘉铭也跟着出来,光看视频的确很暧昧。
“我知道你想留在学校继续深造,如果这段视频发出去你说会怎么样?你的教授看了会怎样?你的爸爸和爷爷看了会怎样?”
叶梵一脸的愤恨,“你……”
于慧丽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如花一样:“只要你乖乖听话,这个视频除了我就不会有人知道。”
叶梵咬着牙:“好,我嫁!”
其实于慧丽不威胁她,她最后也是会同意的,只当还了这些年的养育之恩,毕竟在面前等待她的是什么,没有人会知道。
叶家养育了她十二年,但其实只有八年,从上大学开始,她就一直住在学校,没再花过叶家一分钱。
叶梵不知道父母当初离婚的原因,可叶司晨和叶诗雨比她还要大一岁,不难猜出当年的事。
妈妈是个非常骄傲的人,当初净身出户,甚至连抚养费都没要,因此,所有人都只知道叶家只有叶诗雨却不知道还有个她。
……
叶梵听说过霍家少爷来宁城养病,却不知道霍家少爷住的地方居然是在山上,从市区开车一个小时。
这里鸟语花香,空气清新,有山有水,车子停在一个偌大的建筑物面前,大门口站着两排穿着统一黑色衣服袖口绣着“霍”字的男男女女。
“叶小姐,我们老爷子有请。”
一下车叶梵就请走了,这么大的阵仗让叶梵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霍老爷子的时候,哪怕在来的路上做了无数次心理建设,但依然勉不了手心发汗。
也不知道她这个冒牌货能不能蒙混过关。
霍老爷子一身灰色唐装,满头白发,但眼睛却烔烔有神不怒自威,看着叶梵的时候倒也平易近人,笑得和谐可亲,似乎对她很满意。
被他打量的目光盯着,那怕尽量表现出和谐的一面,还是让叶梵头皮发麻,那是属于久经商场,来自上位者的压迫力让她无所适从。
但她还是表现得不卑不亢,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只听见霍老爷子道:“怎么样?”
这话很显然不是问叶梵。
因为房里还有一位留着长长的白胡子,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慈眉善目,看起来仙风道骨的老人。
老人微眯起双眼打量着叶梵,眼神有些深不可测,摸着白胡子,“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