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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莹皱皱眉头:“小柔姐,你怎么了?”
    “没...没事,晏宇在吗?”
    钟莹沉默,而后蓦然放大了声音:“你有病啊?老问我男朋友在不在干嘛?别特么整天盯着你不该盯的人,惹急了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啪地挂掉了电话,她有点担心苏小柔的现状,刚才那一声分明是呼痛,苏燕云个贱人还敢打她不成?
    不过两人同在苏家,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钟莹感觉很像是她听到不想听的话,掐了苏小柔一把泄愤。
    说心疼吧,有那么点儿,但不多。明明坦白就可以解决的事,她偏要藏着掖着受人威胁,犯到恐怖堂妹手里纯属她自找的!
    苏燕云那么疯狂地打传呼只有一个可能,她的狗腿子找不到晏宇了。一个想法在钟莹心里慢慢成型,早些时候她只是有所怀疑,经过今日,她几乎可以确定了。
    随即又和晏宇通了一个电话,把此事告诉他,他依然淡定:“放心,苏小柔不会有事的,昨天的虾尾好不好吃,今天还要吗?”
    “......好吃,老赵也喜欢吃。”
    “那六点半去北门口等严冉,我今晚要出去一趟,回家可能挺迟,就不打电话了。”
    他们这几天都没见面,每晚六点晏宇会托“顺路”的严冉给她送些吃的喝的。年轻的严总为兄弟跑腿跑得怨声载道,见到钟莹就说自己不顺路,在家舒舒服服躺着被支使出来给别人的女朋友买东西送东西,还要垫钱,晏宇简直没人性。
    谁让你住得近呢,谁让你有破车呢,谁让你兄弟这两天在抓贼呢。
    周五傍晚,晏宇去学校接钟莹上班,告诉她事情已经解决。盯梢的男子周二周三连续两天在军区大院和家属院出入口徘徊,被警卫连哨兵抓去审了一通,说他有特务嫌疑,吓得他竹筒倒豆子把自己祖宗八代都交代了。
    此人是文育路上一个拾荒老头的儿子,平日游手好闲,基本靠啃老为生。一个多月前有人找他干个好活儿,盯梢一个大学生。主要工作就是跟着,看他每天去了哪儿,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晚上有没有夜不归宿。跟满一个月给五百块钱,提供传呼机,过程中产生的额外花费全由雇主承担,如果能听到晏宇和别人的对话,还会加钱。
    又不让他干违法乱纪的事,只是跟着就行,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这人毫不犹豫就接了。一开始神经绷得紧,怕被发现,还有点偷摸躲藏的意思,跟了几次突然想明白,他不偷不抢的干嘛怕人发现?发现了也不能把他怎么着。
    渐渐地就放开了自己,这一个月来一半时间他都过得很舒心。只要晏宇外出约会,他就远远缀在后头,一同吃吃喝喝玩玩好不快活,偶尔还有热闹看——比如许卫东挨打什么的。另一半时间就有些沉闷难熬了,晏宇若在家或者学校呆一整天,他也只能在外面守一整天,早八点到晚十点,工作时间相当长。
    他不是不想开小差,可是据说他的雇主是个很精明的人,提供传呼机给他的原因就是为了随时随地得到晏宇的消息。有时候一天打一个,有时候一天打多个,回电必须详细说出晏宇此时的穿着,位置,同伴,正在做的事。有一次晏宇穿的是蓝衬衫,他口误说成了白衬衫,雇主就在电话里大发雷霆,连续说了十几个“蓝的”来给他加深印象,并且扣了他十块钱。
    他后来反应过来有些不解,雇主自己也在盯着晏宇?那还叫他做这种事干嘛?可是他没有问,因为雇主给他的那些工资和奖金,他一年也挣不来。双重盯梢,或许是在抽查他的工作态度吧。
    上个礼拜天,晏宇出图书馆打辆车走了,他拦车没拦着,人消失不见。雇主一听很着急,让他去西餐厅看看,结果晏宇没在那儿,他女朋友也没在。于是雇主再次生气,声称要扣他五十块钱,并要他发誓再也不能出现类似情况。
    这周连着三天,晏宇都没出大院,他被抓到之后,传呼机快被雇主打炸。
    警卫连长都听傻了,他以为只是帮晏宇一个小忙,没想到还真审出了大阴谋。雇佣不明真相的无知群众,盯梢本军区前司令员的孙子,了解他的日常生活和兴趣爱好,下一步恐怕就是接近,示好,收买,套取我军机密了吧......虽然晏宇只是个学生,但跟他熟悉的人,可以自由进出大院,这是妥妥的特务渗透手段啊!
    等到二流子供出那位雇主,连长还没来得及震惊,晏宇便说,涉及到部委领导,应当转国安和纪委。
    晏宇姑父接手,昨晚就带人去了雇主的家。当着对方父母,伯父,堂姐的面宣布了她的“重大特务嫌疑”,直接拎回局里审查去了。
    所以说,遇事不要自以为是的私干蛮干,不要仗着有几分姿色...不是,智商,就跟犯罪分子搞斗智斗勇那一套,何必呢?我们国家的安全机构可不是吃素的,有困难找警察,有特务找国安啊!
    怪不得今天只收到一个传呼,钟莹看着那烦人的号码没有回罢了,应该是苏小柔打来的吧,分享威胁解除的快乐?还是为自己的软弱跟她道个歉?
    到了餐厅她拨出电话,苏小柔在那头哭得又是直抽抽:“钟莹...对不起,我不知道...不知道我堂妹是特务。”
    “......”她要是特务,你第一个被策反。
    “我...快吓死了,你不知道她房间多可怕,有好多晏宇的照片,还有水瓶,杯子,头发什么的...好可怕,她是不是想杀了晏宇?我错了,我为虎作伥,助纣为虐,还怕她威胁,帮她去找你们。我错了...如果她被定性了,我们全家都要受到牵连,呜呜,我爸还不让我在二叔二婶面前说,怎么办啊?”
    “......”
    不知道昨天晚上苏燕云看见晏宇以证人身份出现在审讯室会是什么心情。晏宇说她一五一十招供了自己的动机,包括在她家里找到的一些东西,照片,日记等,都指向一个很无聊的原因,就不说给钟莹听了。待审查清楚,排除特务嫌疑,不出意外的话三五天释放。
    这次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苏家也会引起重视,以后苏燕云应该不会再敢靠近他们了。
    她从来也没靠近过,总是在暗戳戳地进行迷惑行为l钟莹想到自己之前的推断,不相信晏宇会看不出来这已经不仅仅是暗恋了,其中明显还有异常。
    苏燕云上辈子真的是他初恋吗?钟莹感觉自己又搞错了,她那毛病,可不像是一朝一夕被激发出来的。而且后世为什么没有她的存在?哪怕死了也不该被所有亲戚遗忘啊,除非......她成了家族之耻,众人羞于提起!
    “宇哥,能不能让公家机关给她做个精神鉴定?”她很严肃地道,“这不是单纯的恋慕痴迷,这是一种扭曲的占有欲掌控欲,以及妄想症,我怀疑她有精神分裂。”
    “我跟姑父说一声吧,但是如果她没有违法行为,就不能强制做精神鉴定,得要她本人和监护人同意才可以。”
    “她爸堂堂发展司领导干部,肯定不会同意的,那她放出来岂不是又......”钟莹皱着眉头嘀咕,突然脑中精光一闪,想到了一件被她差点忽略过去的事。
    “宇哥,你上次说邱文涛的爸爸是哪个单位的?”
    “发改委。”
    钟莹用力拍了下手:“发改委隶属发展司,干部宿舍不都是在文育路那一片儿吗?”
    第74章 初恋威胁解除 [vip]
    苏燕云家所在的福全胡同, 是旧时候的名字,现在很多人都管它叫发一胡同,管旁边的甜井胡同叫发二胡同。送她回家那晚, 钟莹从方牌上看到的小字,正是发展司干部宿舍的分片标示。
    非常巧,邱文涛家就住在发二胡同,和苏燕云家相距不到五十米。
    邱文涛至今不肯供出幕后指使,但他恶意针对陌生学妹, 做出种种匪夷所思行为的理由又过于牵强, 钟莹大胆猜测,他宁愿揽下罪名也不愿出卖的, 莫非是心上人?
    给邱家的时间已经够多,可邱父快把邱文涛打成残疾了, 还是没能逼出那个名字。派出所民警上门要带走儿子时,他伤心且无奈, 父子俩的前程, 邱家的未来, 竟然比不上一个外人?这糊涂儿子不要也罢!
    公安机关的审讯手段自然比老父亲要专业文明的多,不打不骂, 亮出证据,邱文涛没怎么挣扎就在花钱收买他人造谣, 男扮女装潜入女生宿舍,恶意毁坏钟莹财物的笔录上签字画押。
    民警又问起第一桩手法雷同的入室盗窃案是不是他干的,他先矢口否认,被要求采集指纹也无所畏惧的样子。盗窃数额较大, 不属于民事调解范畴, 一旦罪名坐实, 百分百要入刑,不是他做的,确实不能承认。
    可是当民警问他认不认识苏燕云时,邱文涛突然缩回了按向指纹印台的手,说:不认识,那件事也是我干的。
    不冤枉一个好人,不放过一个坏人,你说是你干的就是了?手都伸到一半了哪还能让你缩回去!
    经过指纹比对,邱文涛不是入室盗窃的实施者,苏燕云才是。她的指纹和民警第一次从钟莹枕头上提取的证据完全吻合。
    具体的审讯笔录钟莹没有看到,但她可以把经过猜得大差不离。就在汇演之后不久,苏燕云便经常出入人大校园,暗中窥视她的动态,在邱文涛帮助下开始了对她一系列的报复行为。砸水瓶,踩被子尚不解恨,摸清她的宿舍位置直接进去搞破坏,并指使邱文涛在校园中散布谣言,败坏她的名声。
    动机,嫉妒咯。那晚钟莹和晏宇当众拥抱亲吻,她看似平静无常,实则已经犯病了。
    真正的精神分裂犯起病来都是不管不顾六亲不认的。苏燕云只在钟莹的物品上泄愤,没有实施人身伤害;跟踪晏宇但不靠近,找不到人私下里暴跳如雷,疯狂骚扰别人,却也没敢给晏宇打一个传呼。而且她学业优秀,是同级学生中第一个被导师挑进实验室的佼佼者。这一切都说明在大部分时间里,她的理智占据上风,明白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更明白要想得到已经有了女朋友的晏宇,就不能暴露半点疯狂的属性。
    这让钟莹觉得她大概还不到分裂的程度,应该是有些功能性精神障碍,例如幻觉,妄想,情绪难以自控等等。
    如果不是导师请客那晚她被酒精控制,露出恐怖的女鬼表情,钟莹也不会往精神疾病上想。正常的坏女人想挖墙脚早就动手了,要么伤害她,要么勾引晏宇,要么制造误会离间两人,哪有像她这样只敢当个偷窥狂,私底下搞点鸡零狗碎的小动作,却丝毫动摇不了人家感情基础的做法呢?
    这世上没有看一眼就满足了的爱情,除非她通过幻想,把自己加入了晏宇的日常生活中。第一次目睹晏宇亲吻钟莹,她深受刺激,后来就无视了,也不报复钟莹了,那是因为她把自己代入了进去。
    有病,但年轻,及早发现及早治疗,是有康复希望的。
    苏燕云对晏宇这般强烈的爱恋从何而来?满打满算两个人相处了几个月而已,可是听说她的房间里搜出了上百张晏宇各个时期的照片和一些没有标柱,但疑似是他的私人物品。苏小柔说她在作法,钟莹却认为,这俩人的渊源可能不止她看到的那么浅显。
    晏宇对此的回答是,她说她初中就认识我了,可是我不认识她。
    初中就认识他,喜欢他,为了他拼命考进华大,为了他争取进入实验室,终于走到了他身边,和他说上了话,以后不用再靠幻想来慰藉内心了。
    钟莹推翻了之前对初恋的疑问,如果没有她,就凭苏燕云的深情和执着,即使有点心理疾病,也未必不能成为初恋。她把病掩饰得很好,乖巧又文静,在长久相处中慢慢俘获了晏宇的心。他们相恋,度过一段幸福时光,认定彼此做此生唯一。但两人相处不可能没有矛盾摩擦,也许晏宇想深造苏燕云想逼婚,也许晏宇和别的异性来往触动了苏燕云那根异常的神经,她开始发病,而后越来越严重,已经到了无法正常生活的程度,晏宇备受折磨又倍感伤心,无奈将她送去治疗。
    几年后,苏燕云死于精神病院,晏宇痛失所爱,情锁半生,直到遇见了她的外甥女许思莹。
    这是钟莹能想到的最符合上辈子状况的推论,苏燕云怎么死的她管不着,反正以晏宇的专情,初恋不死他应当不会另娶,哪怕只是守着一个精神病人。
    当然其中还有很多疑点,比如苏家对待女儿的态度,生了病而已,又不是罪大恶极,至于连祖坟都进不去吗?二外公一家当没这个人,苏小柔也从未提过她有个堂妹的事实。最可疑的是,晏宇似乎跟苏家二房没什么来往,钟莹记得表舅有一次想让晏宇投资项目,还是通过她牵线搭桥的。那可是他初恋的亲弟弟,生疏如此?
    发现点蛛丝马迹就想往上辈子套,钟莹的初衷是找到初恋,灭掉初恋,使晏宇全身心只属于她一个人,此时愿望基本达成,可是心里并不舒服。她终于体会到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别说前女友了,就连他上辈子喜欢过别人都接受不了。
    想问晏宇喜不喜欢苏燕云那种长相的女孩,念头一闪即逝,这不是废话吗?他这辈子一定不喜欢,上辈子一定喜欢。糟了个心的!
    算了,不要再纠结了,苏燕云彻底没戏,她不能再为当过替身而耿耿于怀,要好好抓住晏宇的心和钱包,努力过好这一生啊。
    暑假前一个月风波不断,后一个月风平浪静。期待的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这也更让钟莹相信初恋威胁解除后,命运开始全方位地发生改变了。
    刘诚君归队前向父母及苏父坦白,自己和苏小柔有缘无份,产生不了爱情的火花。长辈唏嘘不已,却也不能强求。两家人和和气气坐在一起吃了一顿饭,苏父就要带着苏小柔返回建溪。
    或许是被苏燕云的事情吓到,或许是感情基础薄弱,长时间不联系就放下了,苏小柔临走给钟莹打电话都没有提起许卫东。只跟她说了对不起,认识她很高兴,她决定听爸爸的话到小学当老师,希望钟莹晏宇有机会去建溪玩。
    听那意思是以后不会再来北城了,钟莹差点没流下热泪,一世母女缘尽,今生你我都不再重蹈覆辙,就各自安好吧。
    她走后不久,消失了大半个月的许卫东终于现身,到西餐厅吃饭时钟莹险些没认出来。人瘦了一圈,皮肤黝黑,脸蛋粗糙,说话有气无力,点起菜来都没有气吞山河的魄力了。
    他说他被爷爷带到老家种田去了,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得比驴多,顶着大太阳插秧,整整干了十天,中暑好几回。老头子就捧个茶壶坐在遮阳篷下监工,旁边还有人给他打扇子......
    钟莹肆无忌惮地放声嘲笑,许爷这招高,自己管不了就交给他爹,老太爷手里没有掰不回来的歪脖子树。将来要继承家业的长孙,成天打架泡妞挥霍无度,不修理怎么行?
    许卫东问她见没见过苏小柔,刚放出来就给她打传呼也没回,去她二叔家门口等人也没等到,他这些天大哥大传呼机全被没收,小柔一定很着急了吧?
    钟莹说没觉得她着急,次次出来玩她都挺开心的嘛,现在已经跟她爸回建溪去了,听说以后也不来了呢。
    许卫东脸色黑黢黢的,看不出是阴是阳。沉默了一会儿耸耸肩,说回就回吧,反正他也只是拿她当一乐儿。
    钟莹怒唾他一脸口水,果然是24k纯人渣!
    暑假的最后一周,他又来了西餐厅,带着四五个朋友,其中一个女的挽着他的胳膊。他故意选了一个离钢琴最近的位置,在她表演时,又故意去搂那女人的肩膀。钟莹漠然看过一眼,没有反应。
    中场休息,他推开女人拦住钟莹,问她是不是撮合过苏小柔和刘诚君。
    钟莹嗤笑,人家本来就是相亲对象,用得着撮合?一起出去玩过几次罢了。问这话什么意思,你还惦记“乐儿”呢?
    许卫东表示去他大爷的,北城什么漂亮妞儿没有啊,他才不会惦记那朝三暮四的乡下姑娘。
    钟莹说这样想才符合你许大少的身份,今晚你带的那个就比苏小柔漂亮多了。
    许卫东疑惑地问她,你不恨像你爸一样招蜂引蝶的男人了?
    钟莹笑笑,我已经决定跟他脱离父女关系了。
    九月十号,她带着一份完美的实践报告和六千一百九十五块钱返回学校,买了很多零食,迎接她的舍友们陆续归来。这些钱里有她最后一周的工资一百九十五,另六千是苏家和邱家给她的财物损失以及精神赔偿。
    钟莹没有把盗窃的罪名栽赃到苏燕云身上,她向公安机关说明五百块钱后来在某条裤子口袋里找到了,苏燕云仅需要对她搞破坏的行为负责就好。苏邱两家的父母参加了调解,一家赔偿她三千元钱,她签下谅解书,两人被拘留五天释放。
    法律责任到此为止,可此事带来的后果却是惊涛骇浪。人大毫不留情地开除了邱文涛,华大对苏燕云进行劝退,开学第一课两个学校不约而同选择了普法。不久后邱父被双规,苏家主动带着苏燕云去专业机构做了精神鉴定。
    鉴定结果不得而知,但钟莹相信苏燕云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自由了。女儿不是特务,却干了许多常理之外,甚至有些丢人的事情,二外公担心着自家的名声之余,也应该好好找找深层次的原因。
    钟莹从小穷鬼一跃成为小富婆,算上老钟给的钱,和边挣边花结余下来的工资,她手头有将近八千块,都快成万元户了。
    钱一多,她贪图享受的心就开始蠢蠢欲动。
    拿到赔偿后,钟莹交给晏宇一千块钱:“六月份你给我买东西的钱,还给你。”
    晏宇侧目:“跟我算这么清?”
    钟莹嘻嘻:“小钱不计较,大钱一定要算清,只有一种情况下,女生可以名正言顺理所当然花男生的钱。”
    “什么情况?”
    “成为法律认可的夫妻。”
    两个人在行知楼后面的银杏林里溜达,晏宇见四下无人,一把将她搂到怀里,低声道:“那你现在嫁给我?”
    钟莹哈哈笑:“你懂不懂法?现在怎么嫁,对着天地拜天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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