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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仅和池誉听说过的不一样,而且几乎彻底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
    黎挚沉默半晌,才抬眼看向池誉:其实和你差不多。
    池誉不解,黎挚便继续道:给我的存在,赋予一个意义。
    池誉把疑惑说给黎挚听,后者表情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多做隐瞒,只是以一个放松的姿态,提起刚进Cop的那段日子。
    那时候的南楼和其他楼差不多,好事一件也不干,我花了三年时间走到这个位置上,血藤的名号也打了出去,然后我用这个代号,让南楼与那些交易割席。
    为什么?这种东西不是也算KPI吗?
    很简单,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功夫管理,所以干脆就不做,时间久了,南楼就没有明面上接手那些事情。
    可是你当时才刚刚成年?
    黎挚轻声应了一声,看向窗外湛蓝的天,思绪却飘向很远的地方。
    成年那天,天也是这个颜色。
    池誉刚顺着他的视线看出去,余光就看见黎挚摆弄着手里的刀,风轻云淡地说道:地是红的。
    池誉还想追问,黎挚却摆摆手,一边将血藤收了回去,起身时脸上闪过一瞬而逝的笑,正好和阳光一起撞进池誉眼里,看得他愣了两秒,才听见黎挚道:走。
    去哪?
    黎挚带着一头雾水的池誉下楼,到了三楼医务室旁边的房间,里面放着一整套精密的身体检测设备,以及坐在窗边看书的方知迎。
    听见声响,方知迎抬起头,意味深长地扫了眼二人:床头吵架床尾和,效率真高。
    黎挚没否认,只道:你也被左云带跑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方知迎起身,进来吧,你可想好了池誉,做完这个,你就是黎挚的人了。
    什么东西?池誉蹙眉不解,这种事还需要你在场?
    做什么梦呢?过来体检。方知迎说着扫了眼靠在门边看戏的黎挚,你也是,长个嘴巴也不说话,等着我来给他解释?
    黎挚:该说的都说了,这是你的专业领域。
    来之前黎挚本来打算自己操作,可方知迎立马不同意,说什么这些仪器一台比一台贵,生怕黎挚和池誉把它们弄坏。
    行。那我长话短说,现在南楼进过这间屋子的只有在场各位,外加一个牧鱼。这些仪器可以非常精确地测量你的身体各方面指标,包括但不限于身高体重、信息素、最高力量值。
    a,池誉面不改色,哪来的信息素?
    噢,方知迎看了眼角落里那台容得下一人进去的仪器,那你就别进去了,直接从基本数据开始吧。
    报告直接传进黎挚手上的系统,在池誉去做其他测试的时候,黎挚便低头看起各项数据。整体和进入Cop时的差别不大,只不过这份更加详细,甚至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除了数据之外,这份报告还全真模拟出一个缩小版池誉,并且身上的布料少得可怜,八块腹肌和人鱼线向下交汇
    黎挚及时止住了视线,结果一抬头就对上池誉探究的眼神。
    池誉吹了个流氓哨,问:怎么样,还不错吧?
    黎挚并没有发表意见,只是不咸不淡地瞥了眼方知迎,后者便一脸无辜地耸耸肩,带着池誉到中间的一台半人高机器旁边。
    刚买的半个人工智能,戴上这个手套砸这个沙袋,系统就可以自动模拟能打出的最大力气。
    我有一个问题,池誉纳闷道,除了能了解自己最大力气和暴露身体信息之外,还有什么别的用处吗?
    这份数据只有我有权限查看,不用担心。黎挚道,我需要了解你们,才能确保这次任务能够顺利进行。
    听见他这么说,池誉这才犹豫着戴上那一只手套,刚想开口,就见黎挚也戴上了一只,挥挥拳示意池誉动手。
    手套都带上了,还不如真打。哥,下次给个机会正儿八经打一场,我喜欢势均力敌的感觉。
    不等黎挚说话,方知迎就率先嗤了一声: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已经是他给你机会了,你是没见过这位的光辉事迹,黎挚1V1可从没输过。
    这语气让池誉有些不痛快,反问道:你见过?
    我哪见过啊,金盆洗手好几年的人,也不知道难得破的一次例是为了谁。说完眼神还在池誉身上转了一圈,有些不耐烦地催:要打快打,我还要回去睡觉。
    没人让你来。黎挚转了转手腕,然后朝着靶子就是一拳,估摸着这一拳使出了七成的力气,于是转头看向池誉,你来。
    池誉颇为浮夸地松了松关节,偏头笑着看黎挚,手臂肌肉线条随他出拳的动作凸起,并不夸张,看上去也格外轻松,打在皮质靶上却发出了一声巨响。
    两位,你们真没必要用这么大的力气。方知迎走上前来,取走了两人的手套,又颇为心疼地检查了几遍机器,确认无误之后才继续道:南楼可不比东楼,这玩意搞来不容易,弄坏了我可没招。
    左云不是对这种东西很感兴趣,黎挚道,出了事找他,顺便也让他来体检。
    一提到左云,方知迎的表情就变得有些不自然,撇撇嘴错开黎挚的视线。池誉不太明白这之中的恩怨,在黎挚小声问道:左云不是东楼的吗?
    我也很好奇。黎挚挑眉,目光扫过方知迎微微泛红的耳廓,落在方知迎面无表情的脸上,私人感情我不管,拉帮结派的事少做,注意尺度。
    方知迎怒道:你想什么呢?
    正说着,模拟出来的数据已经传到黎挚手上,池誉一扭头就凑到黎挚身边,在方知迎看来就像只大型狼,偏偏抱着怀里的猎物不吃,就差没冒出个星星眼。
    正无端联想着,池誉突然抬起头,直直地盯着方知迎,这下别说是星星眼,就像是被入侵领地的头狼一样,眼露凶光。
    看我干嘛?方知迎问。
    黎挚这才抬起头来,和池誉对视一眼便心下了然,举起手中的平板向方知迎晃了晃。
    打什么哑谜呢?我可没你们的默契。
    我要和黎挚一起看刚刚的数据,池誉揽过黎挚的肩膀,出于隐私考虑,你去找你的绯闻对象吧。
    等一下,方知迎怒气冲冲地赶人,这个房间归我管,你们要搞回楼上搞。
    哦池誉刻意拖长声音,旁边的黎挚也由他揽住,表情难得的轻松,那这里留给你们搞,拜拜。
    话音刚落两人就被方知迎赶了出去,池誉的笑声很爽朗,像是十七八岁的青葱少年,黎挚也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由着池誉大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刚刚没注意,这会儿停下脚步才发现两人上身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隔着布料传来丝丝温度。
    池誉身上有股特别的冷冽气息,和他火热的体温形成了巨大反差。
    黎挚抬眼,看见池誉侧脸锋利的下颌线,和笑弯了的双眼,突然有些神情恍惚,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住。
    他很少敢放任情绪,而刚刚被池誉揽住向外跑时,黎挚毫无防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已经很努力在日更了!
    这几章 算一个小小过渡~
    第35章
    气氛逐渐不对劲起来, 池誉反应过来后才猛地直起身子,松开手干咳了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们上楼?
    黎挚却注意到了什么, 看向池誉身旁的窗外, 太阳垂在遥远的天边,天空像是被泼上了色彩艳丽的油彩, 蓝色天空混着粉色的晚霞, 远处逐渐变暗, 没入远处的山峰。
    黎挚蓦地有种冲动, 转头看向池誉, 后者并没有看风景,而是在看他。
    夕阳打在他五官挺立的脸上,一双眼睛半睁着, 却亮晶晶的,纯粹得不含一丝杂质。
    这和第一次见面时很不一样, 那时的池誉就像只小狼,一举一动都是为了取代众人成为领导者, 这样强烈的目的却不知何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和我去个地方。
    黎挚很少情绪外露, 所以当两人一前一后走到Cop中间,绕过一小片颇为眼熟的仙人掌林时, 一头雾水的池誉终于忍不住开口发问:黎挚,我们去哪?
    到了就知道。黎挚也不知道池誉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 自顾自地向前走,脑中浮现起第一次在那里见面时剑拔弩张的氛围。
    黎挚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会主动带池誉去那里。
    两人没过多久就走到那颗白果树下, 因为快要入夏,树上的叶子繁茂不少,看起来茁壮了很多,黎挚依旧没说话,低头看着插在一旁土里的小枝丫。
    居然发芽了?池誉蹲下去看,上面还挂着那个字迹潦草的小木牌子,随手一插,没想到真活下来了。
    银杏不是金贵的树种,黎挚在他旁边坐下,出任务带回来的,只活下了这一棵。黎挚一直把这棵大一点的银杏树看成他自己,在本不适宜的环境里拼了命地生存下去,随时都可能枯萎凋零。
    现在有个伴了,挺好。它小归小,要长大很容易,有点像我。
    黎挚有些意外地偏头看了池誉一眼,旋即点点头。
    池誉,黎挚突然道,等这次任务结束,你可以直接挑战我。
    池誉一愣。
    不是想真刀实枪的试试?赢了这个位置给你坐。
    池誉摇摇头:可以拒绝吗?
    嗯?
    我不想取代你的位置,南楼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还不如去打陈默,他德才都不配位。对了,这里没有被监视吧?我有个敏感问题。
    说。
    南楼不做那些交易,是不是因为你也觉得Cop做的很多事都是不合理,甚至是错误的?
    黎挚道:正确与否,都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也一样,要做的就是管好自己。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倒没觉得他们有多厉害。
    你是来造反的?黎挚微微蹙眉,换做是别人听见这些话,你活不到明天。
    当我傻?因为只有你才说的,而且,要是我真有想造反的那一天,肯定第一个就策反你。
    也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信任从哪来的,黎挚破天荒地笑了笑,探身从树后的小草堆里摸出两瓶啤酒来,一瓶递给池誉,又抽出一支细烟,叼在嘴里没点燃。
    换做别人向黎挚说这些话,哪怕是牧鱼和方知迎,他自然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黎挚不说,但心里清楚,既然池誉含着那样的眼神进Cop,那么他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可能是为了某个人,可能是为了某件事,总之绝不可能像嘴上说的那样单纯。
    就像那天说到谎言时,池誉不自然的神色一样。
    黎挚有所猜测,但碍于身份不能言明,池誉就像揣在怀里的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被引爆。
    但比起扔掉,黎挚更愿意和他一起爆炸。
    期间黎挚又给池誉说了些Cop大大小小的事,没过多久,原本精神抖擞的池誉就开始犯困,双眼控制不住地阖上,又在头彻底耷拉下去之前猛地甩甩头。
    黎挚看着觉得好笑,就像养了一只大型犬,于是拍拍他准备回去。
    太阳已经下山了,池誉打着哈欠起身,神情还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这几天都没太休息好,黑眼圈都能当熊猫了。
    黎挚倒没有想到熊猫,反而想到了阿拉斯加犬,和池誉现在的样子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开会。还有,下次赌气别冲自己,有火发出去,身体才是本钱。
    趁着四周没人,池誉耍赖性质地往黎挚身上靠,毫不意外地刚贴上就被黎挚推开,不罢休地又抓住了黎挚的手腕晃,拖长声音耍赖:那怎么办啊,你又不让我发脾气,心里堵得慌,胸闷气短睡不着。
    啧。
    见黎挚作势要去摸血藤,池誉这才撒手,一溜烟地向前跑去。
    晚风带来略显湿热的空气,黎挚看着池誉的背影,有一瞬的恍惚。
    如果可以,黎挚希望时间能够在此刻定格,之后的所有压力、宿命、未来,都不用去管。
    池誉。
    我有个好办法。
    第二天黎挚和池誉一同出现在会议室时,几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微妙,尤其是周思木,似乎对两人的关系颇有微词,又不好说什么。
    杨江从这尴尬的氛围中抬起头时,黎挚和池誉已经并排坐下了,杨江飞快地扫了眼二人,略带嘲讽地开口:知道外面都怎么传你们两个吗?还是那句老生常谈,注意尺度。
    池誉不以为然地挑眉,关你什么事?
    咳咳!!牧鱼以为池誉不清楚杨江的身份脾气,忙不迭地咳嗽提醒,可就连黎挚也面不改色,似乎压根没把杨江放在眼里。
    黎挚沉声:说正事。
    池誉附和:听到没,说正事,大家抽时间可不是为了听八卦的。
    杨江并没有发作,反而嗤笑一声。一旁的左云和方知迎对视一眼,小声说道:知道这叫什么吗?狗仗人势。
    话音刚落就被黎挚瞥了一眼,左云撇撇嘴,主动开口:时间确实不多了,杨将军就直接开始吧,私事就别公办了。
    好啊,那就说正事,杨江示意周思木投影,这是八到十一区的平面地图。直升机不一定能进去,理想情况是直接空降九十区两区交界,我会安排接应直接带你们去十区,具体情况需要过去才能清楚。
    黎挚:十一区空防很严,直升机不行。
    你急什么?十区和九区之间出了内乱,他们正在手忙脚乱处理窝里斗,对外的飞机监管不会严,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不过你们接完人就要凭本事了,飞机是不可能第二次进去的,最多十一区的老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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