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故渊略显遗憾地收回眼神。
嘴上虽然答应,池余还是加快吃饭的速度,回学校的路上也闷声不响地扯着许故渊快步直奔医务室。
许故渊手背上的血痕已经结痂,青筋消下去,看起来没有之前严重,池余抓了抓发梢,忽视许故渊故意摆出的可怜表情,让他自己消毒。
池余站在走廊外,思索片刻,他抿着唇登上邮箱里面有一封来自林悟的未读邮件,是林悟上次说的有关信息素项目的详细资料。
这个项目如林悟所说,主题是信息素与本能的关系,林悟担任副组长,负责心理部分。
[林悟:项目负责人是齐城大学特聘教授,也是城西那个研究所的主要负责人,他负责研究生理和分子结构方面信息素的关联。据说他之前研发过让Alpha信息素不再互相排斥的抑制剂,你和许故渊之间也有这个问题吧?参与这个项目,说不定可以解决。]
池余捏紧手机:[没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在信息素这方面,很和谐。]
林悟正在实验室,看到信息的一刻皱起眉,招来小组成员的注意:是出问题了吗,林组?
林悟略有些头疼:被看好的研究对象拒绝了。
成员也瞬间跟着苦恼,他们的研究对象不算少,AO和AB之间的组合都好找,就是AA之间,格外稀少,除了赞助这个项目的一对明星情侣以外,他们只找到两对,但实验一共需要六组。
黄了一组,确实很苦恼....
叮手机忽而震动,林悟拿起手机一看,等等。
成员半抱怨的话戛然而止,他听见林悟说:他似乎是愿意的。
有个条件。池余将口中未完全融化的奶糖顶到脸颊侧,不能让许故渊知道。
林悟沉吟半晌:可以,不过后期得麻烦你提供他的信息素样本。
闻言,池余忽然沉默下来。
林悟敏锐地感知到什么,于是问:虽然很开心你能答应,但,你们信息素如果不排斥的话,为什么还要答应我这个项目呢?
夏日蝉鸣声渐大,男生语气有点无措,问题好像就出在这。
平时我可以闻到许故渊的信息素,尤其是腺体和血液里,而且,池余顿半晌,耳尖泛红,对我影响很大。
林悟毫不意外:腺体和血液理应就是信息素浓度最大的,汗液也有,不过浓度小一点,不容易被闻到。
嗯。池余点头,不过,今天我发现,我好像闻不到了。
林悟皱起眉:什么意思?
第七十章 70.
池余简单解释过一遍今天吃饭时候发生的事情。
之前一闻到许故渊信息素就腿软的印象过于深刻,在看到血珠渗出男生手背时,池余第一反应是慌乱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没有闻见意想中的甜奶味儿。
心中慌乱不减,池余在扭头丢擦过许故渊手背那张纸时,不动声色地凑近鼻尖闻了闻,除了淡淡的茶水味,什么都没有。
池余拧了拧眉心:为什么会这样?
林悟翻出一本记录手册,一边在新的一页上记录,一边说: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试试他腺体的信息素浓度。
池余:...怎么试?
听筒内沉默半晌,背后的校医室门骤然打开,池余仓皇挂断之前,听见林悟似乎调笑了一句当然是直接咬啊。
许故渊手上被校医缠上一卷薄纱布,他注意到池余脸上明显的慌乱,扬起一边眉:干嘛呢?
离上课时间不远,池余拉着人往外走,含糊道:就玩手机,还能干什么。
许故渊看出他有话没说,轻笑着由池余拉,也不刨根问底。
但池余的不对劲一直持续到晚上回了寝室。
许故渊默不作声解了会题,手上动作不停,心却早就被池余时不时飘来的眼神勾走,许故渊单手托住下巴,心说直男手段了得,跟钓鱼抛鱼饵似的,眼神遮遮掩掩地往他眼前摆,偏偏许故渊自认不是个聪明猎物,明知是饵,也甘愿上套。
他抬手,笔头敲敲桌面,瞟什么呢?
啪寝室灯恰到好处地熄灭,昏黄的台灯将一隅书桌打亮,男生脸侧线条被染得柔和,池余蹭一下站起,说:我洗澡去了。
他听见许故渊在后面有节奏地敲着桌子,一下一下地,池余却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飞快窜入浴室,哐一声关上门。
许故渊眼眸微沉,笑了笑没说话。
浴室里热气翻腾,池余将额间的碎发顺着顶上流下的水汽往上翻,露出光洁的额头,他不自觉地咬着唇角,想着等会如何测试许故渊的腺体处的信息素浓度。
与浴室瓷砖一样纯白的门陡然被人轻敲两下,池余一惊,都能想象出来许故渊倚着门框,曲起两指的模样。
他声音微涩,以为许故渊是等得不耐烦,主动说:马上好。
门外的人默了几秒,好像快来不及了,我能现在进去吗?
池余在翻腾的热气中睁大眼:什么?
他声音混杂在哗哗的水声中,许故渊听不真切,他耐心地等一会,以为池余是不愿意,直起身准备作罢,眼前却突然出现一斜光,门开了一个小角。
池余忘了许故渊进浴室之后是如何走向他的,只记得头顶温热的水汽陡然变烫,甚至有些灼烧。
他光着脚,一开始踩在被热水浇烫的地板上,后来被许故渊掐着腰往上提,他踩在许故渊脚背上,男生偏高的温度紧贴,连水珠都无法流入。池余被水浇得睁不开眼,他像是落水的人攀住浮木,手臂交叠锁在许故渊脖后。
池余受不了地在许故渊后背上抓了一下后,恍然间听见许故渊近乎恶劣地说:真不知道是条鱼还是个野猫。
池余不明所以,不算清醒的脑子里挤入一件事他得咬许故渊腺体,不记得为什么,但是得咬。
许故渊感受到小男朋友偏过头,紧贴的唇顺势分开,许故渊不甚在意,对于他来说,池余身上的一切似乎都是珍宝,都该亲亲,留下一路红痕才好。
紧接着,微微凸起的腺体突然被含入一片温热。
许故渊动作一顿,低哑的声音流入水声:胆子挺大。
池余舔舔他的腺体,Alpha情.动时牙齿会变得足够尖利以刺破伴侣的皮肤,许故渊侧过头,五指插入池余脑后,另一只手则牢牢锁在池余后腰,甚至带着他往上提,方便他咬他。
尖利的牙齿在腺体处摩擦过,小心翼翼地,像是在试探。
许故渊在池余额间落下一吻,鼓励说:咬吧。
池余得了许可,不管不顾地咬得发狠,裹着甜的奶味信息素顺着牙尖流入神经,池余和许故渊同时闷哼一声
池余没停,咬变成吮吸,许故渊感觉到脖侧那一块逐渐发麻,但他没阻拦,反而只是靠在墙上,插在池余发尾处的手指轻轻摩挲。
.....
池余吸了吸鼻子,在许故渊怀里翻个身,说:你咬起来好甜。
许故渊摸摸他脸侧,警告地圈住池余,回他:快睡。
作者有话要说:好想写点那个那个的啊tnt
快成年吧
(我感觉这章要锁,叹气
第七十一章 71.成人
按照林悟所说,测试过许故渊腺体的信息素浓度后,第二天,池余斟酌着给林悟发消息:[我觉得他的信息素浓度似乎在减少。]
林悟隔几分钟才回:[这得专业仪器测量过才能知道有没有确切减少,你先不用担心,等周末来做个体检,我们这边需要录入你的大概身体数据。]
池余捏捏眉心,[也许是我太敏感。]
许故渊闻不到自己的信息素,每当池余缩在他怀里,被又甜又奶的信息素迷得失神时,许故渊永远都是一下一下地捏着他的脖子,鼓励他继续。
信息素被视作判断一个Alpha强弱的标准,足够强势足够好闻的Alpha甚至在挑选伴侣上都拥有绝对的优先权。它是私密的,却同时又是公开的。
这种微妙的平衡下,许故渊的信息素独属于池余一人。
这已经是池余这个礼拜第三次硬凑着要去啃咬许故渊的腺体,带着股横冲直撞的,不管不顾的气势,那气势下又暗藏着男生心底的紧张。
而这种紧绷不止在池余清醒的时候出现,半夜睡至一半,池余会突然惊醒,下意识地将嘴往许故渊脖侧凑,许故渊一向觉浅,和池余在一起后这个问题已经改善许多,但也有好几个夜晚是被池余啃醒的。
许故渊对男朋友的情绪一向敏感,他一言不发地将人抱得更紧,任由脖侧的Alpha像只饿久了的小狗扑食物一般啃咬。
许故渊突然笑了声,池余不说,他就不问,但他反过来安慰池余:不怕。
半晌,池余环住许故渊,紧紧的,像是要将对方镶入自己。
许故渊亲亲他,问:怎么了?
池余闭着眼,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我就像是你的信息素。
这话太戳人心坎了,尤其是对一个从小到大被无数人贴上信息素缺失标签的Alpha而言。
池余又重复一遍:你的信息素叫池余,他睁开眼,浅眸含着些许不好意思,池余也凑上去亲了亲许故渊脖侧的牙印,旧的叠着新的,而池余永远留在你腺体上。
许故渊心都化了,扬扬眉失笑道:这就是你天天咬我的理由?
池余笑着哼哼唧唧,咬咬怎么了?
*
许故渊在阶梯教室待的时间越来越多,他知道池余这段时间在不停进步,从两百名一直压线冲到年级前一百,理综已经超过仁礼平均分。
但他们没有时间聊过这个,平常在教室遇不上,回了寝室,池余又是意外的主动,偶尔许故渊问起,他都会不太耐烦地蹙起眉,像是在责怪许故渊这种时候不该说这些无关的事。
五月眨眼而过,对面高三楼的紧张在整个仁礼悄无声息地蔓延。
顾洋对着门框做了个投篮姿势,明天下午帮着布置完考场就可以放假了!高考假有三天,直接爽死
言临走在后面:放完假上来,我们也就期末了,是挺爽。末了又扭头问呆在位置上没动的池余,池余,你不去吃饭吗?
池余捏着卷子没抬头,闻言顿了顿,你们先去,我等会就走。
言临点头,抬眼却发现走廊处走近高大挺立的男生,他扬扬眉,心想原来是等对象,于是快步拉过还想和许故渊闲扯两句的顾洋,走了走了,去食堂晚了就没菜了。
顾洋一头雾水:吃什么食堂啊,不是出去吗?
出去你也快点啊!
....
池余没理他们的喧闹,继续闷头写题,这类型的题不算难,但每次考试他都会错,而全班只有他一人....
这种感觉是说不出的烦。
桌面被指节扣响,许故渊坐下,下巴发嗲似地抵住池余在写字的胳膊,他注意到池余眼底没收干净的不耐烦,随口问:这周物理周练不是上九十了,还写啊?
池余嗯地应下,也就那一次到九十。
平时也有八十多,挺稳定的。许故渊随手拿起池余堆在他桌子上的资料书,一翻才发现几乎每一页池余都留下了批注,每一题都有做过改过的痕迹。
许故渊皱皱眉:你平时写完作业还把这些写了?
许故渊了解老师们一般布置作业的习惯,基本是恰好能当天完成,能留出做额外作业的时间,不过很少,断断不够池余刷完这些题的。
他皱起眉,又看到池余桌洞里塞着的面包,瞬间了然:我不来找你的时候,都是吃这些东西?
池余眼里闪过一丝懊恼,他站起身要拉许故渊去吃饭,却被男生面色不虞地躲过,池余耐着性子解释:我就是屯着,有时候不想吃饭才吃。
许故渊自然清楚刷完那些题需要耗多少时间,他随手翻开其中一本,里头几乎每一题池余都做了标记,笔迹时浓时淡,过于用力的字眼一看就是主人不耐烦时候写下来的。
许故渊沉声问:不想写为什么还写?
池余皱着眉没说话。
把自己逼这么紧干什么?我说的话,还有之前你答应我的,都不记得了?
许故渊问得毫不留情,池余深呼吸一口气,揉了把脸,烦躁杂在一块,几乎要挤破胸腔。
池余强耐着性子道歉:我错了。
许故渊眼眸更沉,你不耐烦了是不是?
池余别开眼,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行。
许故渊冷着脸往外走,将将到门口的位置,池余抬手捋一把额间的碎发,无奈又烦躁:我都说我错了。
许故渊脚步稍顿,往外走的步子更大。
池余皱着眉在位子上坐一会,拿起笔看怎么也做不会的题,烦躁更甚,再拿出桌洞里的面包啃一口,烦得想打人。
闷着脾气好一会,池余越想越委屈。
他这样为了学习不吃饭确实不对,但总归他年轻,抗造,至于许故渊说的身体问题,池余心说我不舒服我能感受不到吗,年轻人拼一点怎么了,至于这样小题大做。
池余憋着一口气,硬是没表现出半点和许故渊服软的意思,晚上回寝室,洗完澡翻身上了自己床。
开学后就没自己一个人睡过,池余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闭眼之前胸腔内都藏着委屈劲。
若是再在学校住几天,摸不准就慢慢和好了,但第二天仁礼开始放连着三天的高考假,池余回家,而许故渊则要训练竞赛。
他们像是回到了互相试探互相僵持的阶段,连着两天消息框里空空如也。
放假第二天,池余去林悟所在的实验室例行体检。
林悟让池余换上蓝色的病号服,含着歉疚着解释:今天要检查腺体,需要用针管从你的腺体吸取一管信息素,不会影响身体健康,就是会有点痛,不过我们会给你提前打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