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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结束的第六天。
    纲吉的身边依旧吵吵闹闹。
    或者说,吵的他头疼。
    “这都多少条了,你也该住嘴了吧!”
    邪见气的浑身发抖,短短又稀缺的手指不断指着银时,看上去随时都能扑上去咬一口。
    “哈?”银时一脸你这个老东西话还真多的表情,在邪见冒火的眼神里他伸手握住了树枝,下一秒刚烤好的鱼被他塞进了嘴里。
    也不嫌烫。
    银时露出了我就吃了你怎么办的欠揍。
    一边的我爱罗看了他们两眼不动声色坐的往旁边去了一点,位置都挪好了才发现他的小伙伴依旧是傻乎乎的生怕别人看不出他脸上“打起来打起来”的兴奋,手里的鱼拿着都忘了塞嘴里。
    我爱罗微妙的抱着作为哥哥要照拂弟弟的想法,把他心中年龄底层的鸣人拉到了身边,拯救他和手中的鱼于水火之中。
    鸣人茫然的被他拖了过去,他傻张着嘴,一副“你干什么”的疑惑。
    我爱罗放下手中的鱼,他两只手一只放在鸣人的下巴那,另一只手握着他抓鱼的手腕,他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把鸣人的鱼塞进他的嘴里然后把下巴推了上去。
    鸣人完全没懂他在干什么,但还是很有兄弟爱的相信着他的弟弟,于是他什么都没想的欢快的咀嚼起来,外表酥脆泛着焦香内里却满是鲜嫩的滋味在口中绽放,他眯着眼,忍不住兴奋道:“迪卢木多哥哥烤的鱼真是太好吃了!”
    “你是说我以前烤的不好吃吗!”一边和银时掐架一边还能抽空扭头怒瞪着鸣人的邪见没忍住破口大骂,内容无非是没良心我命苦之类的东西。
    早在两人掐起来的刹那,已经无比习惯这一切的夏目在瞬间就拯救出了所有的鱼,现在他正挑着最肥美的那一条口一口的喂着玲,嘴上张口就来:“如果邪见爷爷指的是那些全焦甚至有时候尸体都留不下的鱼的话,是的。”
    邪见一瞬间看上去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玲眯着眼开心的接受了来自哥哥的投喂,她洗的干干净净的小手同样没停,捏着适合大小的鱼肉吹凉了一点一点喂着躺她怀里的百鬼丸,她舔了舔嘴唇,轻快的说:“每次邪见爷爷说要负责烤鱼的时候我们不都是随时准备好会替换的食物吗?”
    邪见看上去已经变成了绝望的颜色。
    纲吉无奈的看着他们惯例的斗嘴与胡闹,他突然发现,他身边的这群弟妹们都习惯了随时在“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之间地位切换,无比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照顾与被照顾的角色。
    纲吉想,好像大家都长大了呢。
    时间过得真快啊,他感慨。
    “迪卢木多说谢谢你的夸奖,鸣人,他还说大家想吃的话他随时都可以再为大家做。”纲吉轻笑着冲他们喊。
    自那天的决战之后,纲吉发现他和迪卢木多之间的羁绊加深了,他只要闭上眼,就能听到在自己体内的另一个心跳,比他稍慢却更强劲有力一点,不过说实话他还是花了点时间去习惯这个还有耳边突然就响起的低沉磁性的声音。
    按照迪卢木多的说法,一直禁锢着他的存在的确消失了,但只要他现身依旧会受到不大不小随着时间会加重的排斥,他曾给纲吉解释过,不过纲吉晕晕乎乎只听懂了法则之类的字样,反正他心想只要迪卢木多一直在他身边就行,纲吉干脆就这么破罐子破摔。
    【您好像很高兴。】
    迪卢木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微哑中带着点轻笑,纲吉不自觉的用发痒的耳朵蹭了一下肩膀。
    【因为大家都在啊。】
    纲吉带着笑容立刻回答了他。
    【吵吵闹闹却也关系最好的弟弟妹妹们,嘴上不讨饶但是最宠我们的邪见爷爷,还有永远都在前方的杀生丸先生。】纲吉顿了顿,他默默感受了一会轻柔的风,在发丝挠着脸颊微痒的触感里,纲吉笑的柔和了眉眼,轻快的说:【而且迪卢木多你也在啊。】
    【你不觉得我们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时候吗?】
    纲吉看着面前的所有人,视线遥遥的开始恍惚,他好像看到了刚来到这个世界,还处在茫然与惴惴不安中的所有人,然后下一秒,夜晚的天亮了起来,山坡上开满了数不尽的不知名小白花,他们遇到了一个能让人永生难忘的高贵存在,于是下一秒,他们行走在了那存在替他们开辟出来的一条全新的道路上,危险尽数被他挡在了身后,他们便嬉笑着尽情欣赏着常人一辈子都无法饱览的壮丽风景。
    所有人一起。
    【现在,和那时候一样呢。】
    纲吉最后这么轻笑着道,【又是我们几个一起旅行呢。】
    于那天之后他们再一次踏上了旅程。
    珊瑚和弥勒决定尽快成亲,作为珊瑚的弟弟,琥珀选择告别了他们留下帮衬着自己仅剩的血脉相连的姐姐,犹记得在那天傍晚,暖色的夕阳染红了一切,他们在枫婆婆的村口告别。
    光点跃上了琥珀脸颊上的小小雀斑,在他带着笑意的脸上雀跃的跳动着,他给了他们每个人一个最用力的拥抱,包括邪见。
    “这一路,真的让您费心了。”
    他仰头看着杀生丸沉静的眼,纲吉注意到他的眼角带上了点夕阳的色泽。
    杀生丸轻轻的嗯了一声,微微缓和了表情。
    于是琥珀挥着手,倒退着向村子中姐姐所在的方向跑去,他一直是笑着的。
    “啊啊啊......这就是离别啊......”银时看着从天边蔓延的夕阳不咸不淡的叹了一句。
    “那就下次再见好啦!”鸣人一直对琥珀挥着手直到对方的身影消失不见,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夕阳轻哼一声。
    纲吉看着他湛蓝的眼,不确定他到底是否真的知晓所有人隐藏在肢体与神情下的,隐晦的含义,亦或者是鸣人完全知晓,但是永远抱着某种一直到老都会在夕阳下奔跑的心态,是与否他都不是很在意,他永远都是会向前看的那种人。
    “那我们走吧?”夏目顿了顿然后看着所有人,他露出了有点勉强的微笑。
    于是所有人跟着早在琥珀挥手时就自顾自走掉的杀生丸遥远的背影,夕阳从上而下的光把他的影子拉成长长一片,他们就沿着他的影子跟着走。
    “纲吉————”
    属于琥珀的声音在风里被拉长从身后响了起来。
    纲吉下意识回过头,然后他感受到了一个让他差点窒息的拥抱。
    他下意识吃痛的斯哈着,却感受到了和他相拥着胸腔传递着有节奏共鸣的琥珀,琥珀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我突然想起来了。”琥珀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从纲吉的侧颈看向了剩下的所有人。
    “我忘记和你们说再见了。”
    纲吉一怔,他愣神的感受着琥珀躯体散发的属于活人的热度,以及那微不可察的细密的颤抖。
    他用力的环住了琥珀,还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
    纲吉感受到了琥珀的轻笑,胸腔的嗡鸣一路传到了他的四肢百骸。
    纲吉清晰的听见他说:“再见。”
    “再见。”我爱罗回复他,纲吉听着他软软的声音说:“下次见。”
    不知为何,接下去的所有人都把“再见”变成了“下次见”,他们零零散散的笑着向琥珀回复,夕阳染透了他们的脸。
    “下次见。”
    琥珀压低了声音,他的侧脸贴着纲吉的,于是纲吉确定了这句道别是单独给他的。
    “嗯,下次见,琥珀。”
    纲吉仰头看着天边流动的燃烧的云,发出了极轻的,像是喟叹一般的声音。
    他们互相用下次见来道别,但每一个人都知道,其实只不过是再也不见。
    巨大的洪流终将在此刻将他们分开,他们在河的两岸,可能终其一生也无法看到了对岸另一边人的身影了,毕竟这鸿沟实在是太长太宽了。
    追上杀生丸与邪见的路上,唯一的女孩玲闷闷不乐,但只要一被询问她就仰着头,露出了最灿烂的笑颜说:“什么事都没有呀。”
    最终所有人沉默的跟上了杀生丸的脚步,傍晚的风轻柔的拂过了每个人的发丝,像是一个无用的安慰。
    纲吉平静的想,他们的时间终于开始倒计时了。
    他们再一次如同初见那般每天嘻嘻哈哈跟在杀生丸身后,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了奈落,所以邪见犹豫的问:“您要带着大家去哪里?”杀生丸低头睨了他两眼,冷声说:“别问我。”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接受了这个没有目的地的旅途。
    他们依旧吵闹着、玩耍着,每天几乎一刻不停,就如同不愿意浪费着什么似的,源源不断的活力从他们瘦小的身体中涌现。
    只不过这活力可以说好的过头了,至少纲吉在某刻都想堵住他们的嘴,但是奇异的,一向喜好清静的杀生丸什么都没说,在鸣人他们问着在他们妖怪眼里应该是弱智问题时心情好时他还会算得上耐心的给他们解释。
    他并不是话多的人,因故他慢声解释时所有人都会安静下来认真听,只不过听着听着,鸣人和银时会晃神,然后他们二人就得到了来自杀生丸冷下来的眼神,说不准还会有不知道从哪飞来的小石子。
    某天在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鸣人突然手握着一根小树枝,他噌噌噌跑到纲吉面前,问:“阿纲哥,我的名字该怎么写啊?”
    纲吉发出了来自肺腑的疑惑:“哈?”
    他后知后觉想起,他们这个胡闹小分队里大概只有他和夏目是上过学的人。
    纲吉:......
    完了。他恨不得捂住脸,都是文盲该怎么办?
    纲吉少年在这一刻深刻体会到了素质教育义不容缓。
    “哈,你们居然连字都不会写吗?”银时发出了嗤笑。
    玲开心的给他手里塞了跟小树枝。
    于是银时蹲下身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写下了自己的名字,站起身时他脸上出现了由衷的骄傲。
    纲吉突然注意到了看过去的邪见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仅一秒就扭过了头。
    于是纲吉凑过去看,一共就那么几个字,错了一半。
    纲吉:......
    他深深的捂住了脸。
    “还是我来写吧。”夏目最后这么对银时说。
    于是胡闹小分队临时变成了学习小分队,顺便一提,邪见自告奋勇当起了老师。
    他用人头杖的尖端在土地上一笔一划教会了他们(其实也就是那几人)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在学习过程中玲是最开心的,因为她学的快。
    不开心的可能也只有纲吉,因为邪见嫌弃他字丑。
    纲吉:......
    就连迪卢木多也出现了轻笑声,纲吉涨红了脸,磕磕绊绊辩解道:“哪有,我明明写的很端正了!”
    听了这话,他所有的弟妹同一时刻默契的低下了头,埋头苦练。
    纲吉:......
    他垮下了脸,接着我爱罗最后憋出了一句:“不要紧,至少阿纲哥你写的东西我们能看出是字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
    纲吉:......
    他面无表情确定了他的弟弟没有安慰人的天赋。
    “那杀生丸先生的名字该怎么写?”学会写自己甚至还有其他人名字的玲问,她脸上的雀跃看上去准备好了迎接一个新的挑战。
    “要学的话杀生丸少爷的名字你们必须给我写端正知道嘛!”邪见叉腰,鼻孔几乎仰到了天上。
    银时翻了个白眼:“烦死了你,要交就快点交。”
    这就这时他们发现自己突然被笼罩在了一大片阴影里。
    众人:......
    颤巍巍抬起头,他们看到了杀生丸沉静的双眸,还有那张看不出情绪的脸。
    对不起之类的字眼已经被他们含在了唇舌间,就看见杀生丸慢条斯理抬起了手,骨相清隽的手臂探出了白色的袖袍。
    下一秒,被他们当做临时黑板的一小片土地的正中心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牵引,一笔一划出现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哇哦!”最小的三人发出了惊呼。
    “好好看哦。”他们又在那喊。
    鸣人突然伸手轻轻拽上了杀生丸的衣摆,他亮着那双蓝色的眼睛,激动的问:“杀生丸先生能写一下我的名字吗?”
    已经放下手臂的杀生丸蹙眉,看上去似是不解为什么他们要这么激动,不过他这时的心情应该不错,于是他又一次抬起了手。
    再一次垂下袖袍时,杀生丸看见了一双双亮起的像是夜晚中猫科动物的眼睛,里面包含着邪见在内的所有人。
    抿了抿唇,杀生丸忽而轻轻的叹了口气,这次他抬起的手要一段时间不能放下了。
    “哟西!我以后的名字就要按照这个写!”
    鸣人的眼中冒出了熊熊大火,斗志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只有纲吉咂了一下嘴,他看了眼杀生丸写的字,又和自己写的字对比,陷入了沉默。
    这不是完全一样嘛。他心安理得的想。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迪卢木多咳嗽了,难道不存在这世界都能呛到空气吗?
    日子在一缕缕树荫下斑驳的阳光中悄然过去。
    第七天他们经过了一片满是白色花朵的山坡。
    玲看到它们的第一眼就愣在原地,她手指着它们发出了呀的惊呼。
    纲吉按着她的目光同样看去,那花朵越看越熟,甚至连这片地域都眼熟了起来。
    【花。】迪卢木多提示他。
    【我知道所以呢?】
    迪卢木多顿了一下,【你们去献花了。】
    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他骤然听懂了。
    纲吉:......
    哦。原来是你们啊。他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漫山遍野的小白花。
    不管看多少次,他都觉得实在是太适合用于上坟了。
    纲吉偷偷摸摸去看那个被上坟的对象,就听见他轻声说:“今天就在这。”
    从天际而来的风吹起了杀生丸一头银白的发,他发梢的香气一同飘进了纲吉的鼻腔,纲吉心下却猛然沉静了下去,他看着那背影,只觉得对方看上去更加深不可测起来。
    他们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于夜晚遇见了杀生丸。
    而今天,恰好是一切结束的第七天。
    纲吉垂下了眼睑,他心想,是时候了。
    该结束了。
    依旧如同平常的嘻嘻哈哈,银时甚至不知道从来捞来了几条鱼,纲吉该死的看那几条鱼都熟悉了起来。
    没有人问那鱼是从哪来的。
    夜晚在寂静中来临了,所有人都平静的睡下。
    纲吉在月亮高挂在天空最顶上的那一刻睁开了眼。
    他翻身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其实是最后一个。
    他看着如水的月光下弟弟们安安静静的脸,轻声道:“走吧。”
    鸣人和我爱罗抿着唇被夏目牵着手,纲吉听到了银时抱着百鬼丸似乎嘀咕了一句,但是太轻他没有听清说了什么。
    他们站起来时就看到了在一棵大树下小憩的杀生丸。
    他就像他们初见时候的样子,靠着树干,身后枕着华贵的皮毛,曲起了一条腿,玲在他身边蜷缩着在他的裘尾上,背对着所有人。
    杀生丸默默看了他们两眼,轻轻颔首,什么也没说。
    纲吉觉得自己的眼泪可能出来了,因为他的视线开始模糊,在泛着白芒的视野里,纲吉只能看到他一如既往沉静的金色的眼。
    他狠狠弯下了腰,纲吉抑制不住自己的哭腔,视线专注于身下在摇动的于杂草中盛开的小白花,他颤抖道:“......给您添麻烦了。”
    夜晚中传来极轻的“嗯”的一声。
    纲吉带着通红的眼眶直起腰,他看到了玲把自己蜷缩成更小的一团,小小的脊背在轻轻颤抖,树后露出的棕色的衣角缩了回去,纲吉猜测那是邪见。、
    杀生丸伸出了一只手,放在了玲的头发上,他一下一下轻轻顺着女孩的发,像一个不起眼的安慰。
    他看着面前这么长时间都没有一丝变化的纲吉他们,轻声道:“别回头。”
    鸣人他们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回应。
    纲吉狠狠抹了一把眼泪,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树下模样清冷又华贵的大妖,带着鸣人他们向着夜晚的前方,再也没回过头。
    他冥冥中知道要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虽然他一点都不记得了,但好在迪卢木多会提醒他的。
    他们走了很久,夜晚的森林从来都不好走,他们互相搀扶着,一点一点的慢慢行走着,纲吉再一次被他们护在了中间,但是这次队伍中再也没有了唯一的女孩,也没有人开始说话,寂静在他们之中蔓延。
    纲吉耳边的迪卢木多似乎发出了深沉的叹息。
    “我饿了。”纲吉突然说,他扭头看着弟弟们露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来,“我们回家吃饭吧。”
    银时说:“我想吃巧克力巴菲盖饭。”
    夏目回他:“求你别,隔壁邻居家的吉娃娃都不这么吃。”
    于是他们互相顶着通红的眼眶笑了起来,笑声化为波纹融化在了空气里,惊起了不少的萤火虫,纷纷扬扬一直飞到了远方。
    在不得不闭眼穿过一片极为茂密的树枝时,有光自眼睑上而下,纲吉闭着眼感受着,情不自禁落下了泪来。
    纲吉睁开眼,看到所有人都完好的在他身边,他们就站在某个路口,身后就是一条长长的阴暗的小巷。
    沢田宅的门牌就在不远处落入了他们的视线中。
    所有人下意识对视一眼,然后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嗷呜一声大吼冲了出去,然后所有人情不自禁发出了嗷呜的大吼在傍晚路人莫名的眼神里如同动物园里开闸放出来的大猩猩,疯了一般冲进了家门。
    奈奈在院子里看上去也等了一会了,乍一眼看到满身脏污疯疯癫癫的他们,她露出了一瞬间错愕的神情,随后便化为了浓浓的宠爱与无奈,她张开了双臂,柔声问他们:“都去哪玩了,怎么会脏成这样?”
    奈奈的身后就是家里暖色的灯光,食物的香气顺着袅袅的风,一路飘进了他们的鼻腔里,所有人在刹那胃部都开始抽搐,那刺激的疼痛就像在提醒他们说:到家啦。
    奈奈的身影如同某种不可缺少的标识,坚不可摧的代表着家的方向。
    他们终于回家了。
    鸣人和我爱罗发出了唔的一声,就要扑进奈奈的怀里,但是有人比他两更快。
    最为恶劣的银时一把把他两从奈奈的身前提留到自己后面去,自己最先扑进了奈奈的怀里,在愣神一秒后鸣人和我爱罗鼓起脸,两人扑到他的背上就去勒他的脖子,银时吐着舌头像一条死狗不得不从奈奈的怀里退出来,于是早就伺机侯在一边的夏目灵活的像条无脊柱动物流进了奈奈的怀里,连带着怀中的百鬼丸一起。
    “夏目你这个混蛋!”
    奈奈眨着眼愣神的看着在她怀里打起来的儿子们,然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长着手臂,奈奈轻笑着把所有人都搂在了怀里。
    “你怎么不过来啊,小纲?”她柔着声问。
    纲吉怔怔的看着母亲的笑脸,以及弟弟们安安静静就等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睛又开始模糊了。
    “我来了!”
    纲吉大吼一声,顾不上脸红,闭着眼就要冲过去。
    下一秒他倒在了奈奈的脚底,脸着地。
    世界安静了。
    不知是谁咂了一下嘴,他们架也不打了,沉默着齐齐退出了奈奈的怀里,银时和夏目抓着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起来,鸣人和我爱罗给他拍着裤腿上沾上的泥与灰。
    纲吉:......
    他生无可恋并且开始祈祷火星还是撞地球吧。
    奈奈无奈的笑着呼噜了一把每个人的头,“还不快来吃饭。”她嗔怪道。
    他们吸着鼻子洗了手乖乖的坐在了饭桌上,双眼通红的扫光了所有能入口的东西,每人都至少干下了三碗大米饭。
    奈奈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怔怔的问:“没有吃午饭吗,我记得我是给了零花钱的?”
    捧着碗筷子疯狂扫动的手顿了下来,所有人在这一时刻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他们看着奈奈,嗷的一声嚎了出来,然后便是更加疯狂的开始干饭,把奈奈吓得又冲进厨房迅速炸了点天妇罗出来。
    饭后所有人捧着滚圆的肚子窝在沙发上,鸣人突然眼睛又红了,他喊:“我想我的手柄。”
    我爱罗也喊:“漫画我还没看完。”
    夏目接着喊:“我想要睡觉!”
    银时一拍大腿,大惊失色:“糟了,巧克力巴菲还没有吃!”
    纲吉昂首看着头顶暖色的灯光,耳边是迪卢木多的轻笑,他突然学着银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豪情万丈的喊:“我们都做一遍吧!”
    “哈?”
    然后他们就硬往喉咙里塞巴菲闭着一只眼睛,左手打游戏,右手翻漫画。
    在迪卢木多从轻笑变成了大笑的时候所有人齐齐发出了yue的干呕,为数不多还能看的漫画全都扔到了纲吉的身上。
    纲吉:......
    在奈奈的晚安吻后他们互相道了晚安,纲吉长吁一口躺在了床上,关掉灯光后他和迪卢木多说晚安,然后放松的合上了眼。
    一小时翻了十二七次身后的纲吉神情恍惚的坐起,他踢啦着拖鞋走出了房间,他原本是想从冰箱里找点东西吃,但是客厅里坐满了人,还不开灯。
    纲吉:......
    “在干什么?开会吗?”
    他无奈的问。
    有趣的是所有人都在,顶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恍惚的开口:“......睡不着啊。”
    那气氛低迷的如同在开绝望的追悼会。
    我爱罗突然小声开口,他含含糊糊的说:“想要摸小狗狗......”
    纲吉:......
    “隔壁邻居的吉娃娃你要吗?”
    我爱罗疯狂的摇起了头,得到了银时不带恶意的嗤笑。
    纲吉叹了口气,他打开了冰箱,扫视中眼睛一亮:
    “水馒头你们吃吗?还被做成了梅花的形状诶。”
    他们对视一眼,毫不犹豫道:“吃!”
    ※※※※※※※※※※※※※※※※※※※※
    回家啦,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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