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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
    嗯?
    可容渊只冒出这两个字又没了下文,他自己分明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萧辰好整以暇,他是半点不急,尽管他现在修为并非全盛时期,但他的法器别人擅自动不了,容渊就算本事通天,也没可能把古卷从他耳坠里弄出来。
    而且,萧辰其实有在意的一点:容渊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虽然他与相知都出了手,看着是要把古卷夺过来,可苍峦最后说打一架就告诉他古卷内容时,容渊连一点眼神都没分给他。或许有萧辰过快把苍峦堵回去的原因,但是一点违和是可以被放大的。
    就仿佛容渊并非是急着知道古卷上的内容,而是不想让萧辰看到而已。
    萧辰放弃当场损毁,选择把古卷收起来,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等他看过古卷的内容再做判断。不过无论如何,他是不会让其他人替他受过的。
    ※※※※※
    容渊的化身在天界下榻处坐着,一动不动许久了,直到外面有侍从出声,有接待的官员前来,问容渊是否要出去走走。
    官员在门外等了等,有了之前天界使者失礼的事,这回跟容渊接洽的人选都细细选过一次,考虑到容渊没法说话,自己说话后不能立刻得到回音,官员还耐心在门口等了等,直到容渊打开房门。
    容渊道:有劳费心。
    官员和善道:两界要沟通,我们也得一起共事段时日,公务之余也不能怠慢客人,我便带你游览一番天界风光,请。
    本尊那边发生的事眼下实则让容渊有些焦虑,没想到魔尊也找到了那样的古卷,若是真的被撕毁倒还好,只是萧辰如今收了起来,而容渊也不知道那古卷上的内容是否与当初他看过的相同。
    如果当真是一样的消业法子,萧辰那般敏锐的人,恐怕很容易就联想出去。
    如殿下所说,就算他想时时刻刻黏着萧辰不给他独处的机会,但只要萧辰想,他总能摆脱自己找到时机,只是早晚的问题。
    他若是什么也不做,心不能静,可若表现太过,反而更令人生疑。左右为难,而前面的路却并不由他选。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得分神应对天界这边,也不容易。
    这位官员倒是会做人做事,也尽心,不过容渊可不关心哪一处的仙家洞府有什么故事,他只时不时礼貌又刻板地做个回应,不能说话也有方便的地方,他安静着,就显得性格也比较安静,哪怕出现的文字不多,官员也没觉得他心不在焉。
    直到走过某处时,官员道:前面不能再去了,往前只有帝寝,我们朝右侧去吧。
    容渊闻言,总算真正把心思分了过来,他抬头,从这里已经可以窥见宫殿一隅,几步开外处便有护卫在巡逻,外围的人数上目测并不算多。
    天帝寝宫原来在这儿,容渊暗暗记下了。
    他们又走了一阵,官员还有事务要处理,今天便到这儿。容渊回到客居,关上房门,他转身便朝身后行了个礼,可那里分明什么都没有,容渊的行为却如此笃定。
    很快,一个人影走了出来,原来房间中当真不知不觉多了个人,仔细一看,不是庚邪又是谁。
    庚邪道:厉害,在外面就察觉我的气息了?
    容渊点点头,文字漂浮:殿下过誉。
    他们既然对彼此身份心知肚明,有些事便不需要装,庚邪道:我就是好奇,来看看,你亲自到天界所为何事?
    公私皆有,私事恕我不便告知。
    除了来见天帝外,容渊也在想,如今黑袍人等已现身,若天界跟萧辰中毒的事有关,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新的线索浮出水面,他也能一并瞧瞧,虽然有庚邪在,但多个人,或许能多看出点什么。
    罢了,萧辰既然放心你来,你的私事我不管,若是有找着下毒之事的新线索,记得和我也说说就是。
    容渊道:这个自然。
    庚邪说完,又一阵风似的消失了,除了打开的窗户,屋子里仿佛并没有人来造访过。化身关上窗,重新坐回桌前,安安静静如同木偶。
    容渊本尊把部分神识从化身处撤了回来,可即便他全神贯注地应对,有些事也无能为力,比如此时此刻,萧辰把他关在了书房外面。
    书房不是容渊常待的那间,可以说这间已经成了萧辰的书房,想必萧辰接下来就会拿出古卷阅读,他阻止不了。
    容渊深吸口气,转身离开了屋前,他提醒自己不要自乱阵脚,事情还不到被戳穿的时候,哪怕萧辰心生怀疑,只要没有证据,他也下不了定论。
    萧辰要看古卷,容渊没办法,可若萧辰想找证据,容渊也能让萧辰没办法。
    萧辰在书房里感受到容渊离开,心说他大约是死心了,于是坐在书案边,将古卷从耳坠里取了出来,他倒要看看,上面究竟记载着什么。
    整张古卷上写的都是替人消业的方法,并不是完全代人受过,准确来说是分担,不同的业障所付出的代价不同,其中杀业里是这样写的:将日日受噬心焚灼之痛,不得出声说话,切记绝不可用识海传音取巧,否则功亏一篑。
    不能说话,在脑子里传音也不行,看到这行字,萧辰真是不想怀疑到容渊身上都难。
    但他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也没找到不能以当下的真面目示人这一条。
    萧辰放下古卷,一个人静坐良久,他垂着眼睑,面无表情,谁也不知道他正想着什么。
    想要验证,不是没有办法,因为古卷上说了,替人消业者,心口处将会留下一个印记,印记的模样在古卷上有图案,很特别,只要看着,一眼就能认出来。
    容渊萧辰手指缓缓收紧:你身上最好干干净净,没这个奇怪的图案,否则
    否则?
    第45章 美人入水
    好极了, 也不用先想着看什么煽情的话本学东西了,萧辰直接把那本名字非常不正经的拿了出来,淡定打开。
    放以前, 这类书他根本不会碰,见着名儿就绕道走, 觉得这种书没有故事性, 完全不能作为消遣, 还不如功法书来得有趣,但现在,他居然捧着看得很认真,萧辰一旦决定要做什么,小问题是挡不住他的。
    绝妙的是这书里还配着插图,惟妙惟肖,相知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本好巧不巧,还是个龙阳本。
    萧辰脸不红气不喘,淡定地翻页,看他那神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看什么高深莫测的书, 哪有半点捧着的是个香艳本子的模样。
    萧辰正看着,耳坠里一块玉石忽而亮了,萧辰停下翻页的手, 将玉石取出, 这是块传音玉石狐曲给的。
    他手指一点,狐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殿下,哎呀,刚分别不久, 我又开始思念殿下了。
    萧辰把玉石放在一旁,边研究书页里的插画,边道:有事直接说吧。
    狐曲狡黠地笑了两声:你那位小侍从现在可是作为幽冥的使者去天界啦,有点小事,想请帮忙。
    萧辰并不意外狐曲能知道:你果然在天界埋了自己的眼线。
    只是多几双眼睛而已。殿下,我欲调查当年执落送给天界的最后一封战书的事,事关大战,不能算是无聊之事吧?
    但时隔多年,又仅凭一介猜测,就算战书真有什么问题,还能留到现在?只怕早就毁尸灭迹了,这要从何查起?
    萧辰可算是把视线从书页上移开:你想怎么查。
    只能从天帝查,要去他那儿摸蛛丝马迹是个危险活儿,我观木小公子修为了得,实际就是想请他帮个小忙,若是我的人不小心暴露了身份,逃走的时候,小公子暗中帮上一下就成。
    狐曲想查这件事,是带着帮如今的妖界翻一翻身的念头在里面,执落挑起战争是不争的事实,但若是天界也找出点什么问题,踩在妖界身上的脚就能少几只,他打得是这样的主意,因此虽然嘴里说着大义,却并没有直接请求帮忙抓天界的尾巴。
    他虽厚颜无耻,在人精面前,也还是厚得有分寸的。
    萧辰听完:这事儿我说了不算,我得跟容渊商量下,木清毕竟是幽冥的人。
    哎我看木小公子很听殿下的话,还以为你说了就算呢。
    萧辰淡淡道:那不能啊。
    要是我说了什么都算,我要容渊现在把衣服扒了,他给扒么?对了,之前那小子就故作当面宽衣解带来迫使自己转移话题,他是吃准了当时的萧辰绝不会任由他脱下去,有恃无恐。
    所以如果现在真要他松衣衫他却捂着,那就是有问题。
    结束传音,萧辰看完手中这本,学要求精,一本不够,于是他又去找到相知,让相知再掏些话本出来。
    相知此行虽然主要目的是散心,但明面上他还是天界的使者,也是有活儿做的,得记录跟幽冥的沟通,虽不多,但也是要写写的,所以相知听到萧辰的要求时,一纸刚写好的文书被他手一抖,划拉出一道长痕,就这么毁了。
    你你,相知握笔的手微微颤抖,你说还要几本这种类型的?
    嗯,还有么?
    有有有!
    相知袖子一抖,哗啦十几本书掉了出来,本本名字都是春意盎然,萧辰神色复杂:你的藏书果然丰富。
    难得你开窍,我自然要把好东西拿出来。你放心,这些都是绝美的描写,我挑选的,必然不能差。
    相知想了想,又摸出一本春宫画册:附赠的,不客气。
    虽说的确是帮了大忙,但这孩子都是打哪儿学的,星君们大多清心寡欲,恐怕整个星界也只有相知这儿能找到奇奇怪怪的书了。
    萧辰把那本画册推了回去:不要这种,我需要正戏前说情过程描写丰富的。换而言之也就是怎么勾人。
    殿下揍人的经验丰富,但怎么能勾起人宽衣解带的冲动,这个他不会,总要学一学。扒衣服也要扒得自然,他若是不由分说硬上手,以他如今还没完全恢复的修为,容渊完全可以从他手底下逃掉。
    于是萧辰带着从相知那儿淘来的书,认认真真开始学习,他悟性从来很好,十几本看下来,收获不小,萧辰满意了,他收起这一摞书,想出了第一个法子。
    容渊忽然觉得脊背发凉。
    虽然他平时身上的温度已经够低了,但这一下感觉是不同的,让他整个人一个激灵,容渊看了看旁边叠起老高、已经处理到几日以后的公务,默默放下了笔。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萧辰肯定早把古卷研究透了,人间有句俗话说得不错,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就是继续磨蹭,把之后一年的事都做了,那也只是自己在这儿当缩头乌龟而已。
    罢了,便去看看殿下怀疑到哪种程度了,说不定还有余地呢?
    打定主意后,容渊整理好心境,回了幽冥宫。
    他能感知到萧辰在宫里,但是不在寝殿内,容渊便想先在寝殿待着,等萧辰回殿内休息时再说,结果却在寝殿内看到了萧辰的留书:来北面清许池找我。
    北面的清许池是个温泉池子,水于经络有好处,所以尽管清洁可以靠灵力,容渊偶尔也会去泡上一泡,再说,水漫过身子的舒适感是灵力清洁所没有的,也可以当放松一下。
    清许池容渊大约知道萧辰想干什么了,他犹豫了下,还是依言去找萧辰。
    饶是容渊已经先做好了准备,清许池边的画面还是将他狠狠一激,生生定在原地。
    池子冒着淡淡的雾气,萧辰正坐在池边,小腿没在水中,他只穿了一身薄薄的白衣,要命的是,白衣已经被水给浸了个全湿,透得如蝉翼,明明穿了,却根本什么也挡不住,犹抱琵琶半遮面,黯然更销魂。
    萧辰的发冠也去了,平日里高高束起的头发垂落在脑后,长发及腰,发尾也已经润湿,软软地贴服在石板地面,萧辰见他来了,声音懒洋洋道:来了?
    他嗓子里带着慵懒与惬意,全然很放松,还有他看过来的双眸殿下天生一双多情桃花眼,若是有心故意眉眼含波,被他这么瞧上一瞧,谁还舍得移开视线。
    反正容渊是不能。
    愣着做什么,萧辰微微偏头,噙着笑,过来啊。
    容渊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到池边的,反正肯定很僵硬,他在池边站住,艰难地移开视线:殿下找我何事?
    之前你说这池子不错,今天来试了试,当真不错,难得。既然都来了,一起泡一泡?
    殿下这招当真厉害。
    容渊文字在热气里漂浮着:我就不必了。
    怎么,你不是喜欢这个池子,是我泡在这儿,打扰你了?
    容渊忙道:绝无此事!
    那你怕什么,还有,萧辰道,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该看着我,你视线躲哪儿去了?
    容渊:
    容渊悄悄深呼吸,缓缓把头转了过来,萧辰见他看过来,点点头:这才对。
    他说着,抬了抬腿,然后顺着池边的石头缓缓滑入水中,将腰肢以下都浸在泉水中后,转过身,一手趴在岸边,一手托着下巴,仰头瞧着容渊。
    容渊只要稍微垂眼,就能把萧辰背部流畅的线条尽收眼底,那线条顺出去,隐没在水中,泉水晃荡,视线是否也想深入水里,一探究竟?
    萧辰不愧是萧辰,平生第一次靠美色惑人,装得无比自然,而且看起来效果不错,容渊就是戴着面具,也挡不住他局促地反应。
    温泉水蒸腾得容渊口干舌燥,他勾勒文字的灵力都没那么坚定了:我还有事要做,就不休息了,殿下好好享受,要是无事,我就先行一步。
    萧辰:嗯我确实有事和你说。
    容渊稳着自己的心神:殿下请讲。
    萧辰勾勾手指:我这么仰着头说话也太费劲了。
    容渊明知萧辰是故意的,还是半蹲了下来,同时他扎稳了脚力,提防着萧辰有什么动静,果不其然,萧辰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
    早有准备的容渊几乎同时捏住了萧辰的手腕,不会让萧辰感到疼痛,但牢固得再也没法动弹,他心想,萧辰果然起疑了。
    是想看看他心口处有没有印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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