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等他从涿州回77zl来,结果他人刚走她便跑了。说好了要替他做一套中衣,叫他每日穿着入睡,他却连块帕子都未收到。
还有两人情动之时说好了要一生一世拥着对方,她也是说翻脸便翻脸,连句解释的话都不肯给他机会说。
这样的余嫣真叫他又爱又恨。
余嫣也知他气恼自己,当下便道:“过去的那些便不要提了,王爷只当是民女欠你的,下辈子再还吧。”
“谁说要下辈子,既是要还那便这一世来还。”
萧景澄拿过余嫣手里的茶盏直接放在了廊边的栏杆上,随即便将她摁在了墙上。
砖墙阴冷,尤其是在这夜里,余嫣出来时未着夹袄,身子碰到墙面时凉得吸了口气。但很快那凉意又没了,萧景澄伸手搂住了她的后背,隔开了她的后背与墙面。
想到两人过往的关系,这般近在咫尺实在叫人有些不知所措。
余嫣心知他要做什么,一颗心扑通通跳得厉害。那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分外清楚。
萧景澄也听到了她那快如擂鼓的心跳声,原本只是想与她靠近些说话,却被她挑起了心底压抑已久的情绪,一瞬间几乎失控。
于是他伸出手来抚上了余嫣的脸颊,开口唤了她一声:“阿嫣……”
余嫣哪里不知他的意思,哪怕夜色深重看不清对方的脸色,她也知此刻面前的男人心火正在灼烧。
当年不告而别算是她欠他的一桩人情,既如此今夜便索性还了吧。
想到这里余嫣抬手捂住了萧景澄的唇,轻声道:“王爷换个地方吧,这里不合适。”
萧景澄没料到她会说这话,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却又舍不得放开她,索性一用力将她打横抱起,快步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门刚一关上他便将余嫣摁在了门板上,吻住了她的唇。
余嫣也不挣扎,两只纤细的胳膊轻轻地搁在他肩膀处,圈住了他的脖颈。
这样的情景明明就是他期盼的,可余嫣越是听话愈加萧景澄觉得不安。
于是他只是吻了她,不曾有进一步的举动,两人甚至连衣衫都不曾凌乱。一吻过后余嫣瘫软在他怀里,任由萧景澄抱着自己。
萧景澄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只不停地柔声安抚她同她说话,不敢再动她一下。
没想到余嫣气息平稳了后反倒自己开始解外面的衣衫,萧景澄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表情一滞,立马伸手制止:“你做什么阿嫣?”
余嫣却轻轻推开他的手,继续解身上的带子:“王爷不是想要我吗,我今日便成全王爷。”
萧景澄猛然间意识到她要做什么,心里升起一股怒意。他再次出手将余嫣正解带子的手打掉,不悦道:“你当我是什么,我来寻你难道便只为了发泄情绪?”
“我知道王爷不止是那样的想法,也知道王爷想要做什么。可王爷想要的我给不了,我唯一能给的便是在今夜,今夜把我给王爷一次,从此以后再无瓜葛。”77zl
“你明知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知道王爷要什么,可我不愿意给王爷明白吗?”
萧景澄自然知道她的意思,薄唇紧抿一只手还是死死摁着余嫣的手不叫她动弹,好半天才长出一口气道:“阿嫣,你还在恨我是不是?”
“这些都不重要了,王爷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就不要与我这样的小女子计较了。有些事情既是发生了便回不去了,王爷又何必强求?”
“可关关是我的孩子。”
“是,他是王爷的孩子,可他也是我的孩子。王爷想要一个罪臣之女生的孩子吗?”
“谁说你是罪臣之女,皇上明明除了你的奴籍,你如今是自由身。”
“王爷既说我是自由身,不妨便放我自由可好?”
余嫣轻轻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也不再去解衣带,只认真地望着萧景澄语带哀求道:“民女此生与王爷无缘,还求王爷放过。我会一生一世感念王爷的。”
“为何不与我回京,除了你父亲的事之外,你是否还恨我不能给你名分?”
余嫣苦笑:“民女从未想过名分之事,王爷合该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为妃,过一生和美顺遂的日子。”
“我不要旁人我便只要你。”萧景澄见说不通她,不免有些烦躁,“阿嫣你若怪我当初只将你养在别苑,那我便将你接进王府。原先我想着给你个侧妃的名分,你若不喜欢我便一生只有你一个,你若觉得侧妃也不好那我便娶你做王妃,这一世都只有你一人好不好?”
余嫣听着他话语里略带渴求的语气,心里略有不忍。可她并不会就此改变心意,京城那个地方王府那座宅子,都不是她想要的。
“王爷可曾想过,就这么带我回去该如何堵悠悠之口。关关又该以何种身份见人?他已三岁,王爷却从未娶妻,要如何告诉他人这孩子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这事你不必操心,他既是我的孩子便该承袭我的爵位,郕王府的一切将来都是他的。没有人敢欺负我萧景澄的孩子,我向你保证。”
“那王爷往后还会要别的孩子吗?”
萧景澄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回道:“你若不想生那便不生,反正女子生产多数都要遭罪,咱们只有关关一个孩子便也够了。若你当真想生我也不会拦着,但必定会延请天下名医守着你,必不会再叫你如生关关时那般受罪。”
听严循说余嫣生产时既是早产又是难产,因过于疼痛到最后连叫都叫不出来几度昏厥时,萧景澄便心疼得全身都疼。
他虽爱她却也叫她受了这么多的苦,当初停了她的避子汤是为了令她有个孩子好有个依靠,却没想到她怀着孕逃离京城,平白吃了那么多苦。
那些高门贵女自诊出有孕起便是一大堆人小心侍候着,一步也离不了人,即便这样生产时也是吃尽苦头死去活来。
更何况余嫣只在一个关中小镇生77zl产,身边只得一个稳婆一个大夫,加之难产的缘故,光想想便知她那一天一夜熬得有多辛苦。
他不想再令她这般辛苦,宁愿这一世只有关关一个孩子。
余嫣听了他的话后许久未说话,沉默半晌后她才哑着嗓音道:“好,王爷既这般想要关关,我便将孩子给王爷。”
萧景澄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这些日子关关与王爷相处得也颇为融洽,也知骨肉亲情难以割舍,叫王爷与他分离也不合情理。我信王爷的人品,知你说到便会做到,所以放心将孩子交与你,只盼你往后待他好些,将他好好养大成人。”
“那你呢?”
“我一早便与星云说好,往后自然还是跟着他们。他们要换个地方开医馆,我便跟他们过去,照旧做些杂事。我还想开个画室,教一些孩子作画,我爹将一身本事教给了我,我也得尽力不让他的画技失传才好。这是我为人子女该做的事情,还望王爷成全。”
萧景澄整个人僵在那里,深知余嫣这是在拿孩子威胁自己。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孩子那般小怎么可以没有生母照顾?你若离开关关他必定会日夜哭泣不止,你可舍得?”
“我自是不舍得,那王爷可舍得放过我们母子,让我带关关跟着星云他们去别的地方?若王爷舍得,我必记王爷一世的好,若王爷舍不得放手我便将孩子留给王爷。或许我与他的缘分便只有这三年吧。”
萧景澄心里升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到此刻他方知自己与余嫣根本已无法挽回。
从她离开的那日起她便再不会踏足京城,也不会再与自己有任何瓜葛。
她便是那断了线的风筝,宁愿飘去无边的穹庐,也不愿意再被自己握在掌心。
那一刻萧景澄的一颗心彻底凉了下来,他不再坚持不再逼迫,他轻轻放开了钳制余嫣的两只手,淡淡回了她一句:“好,我便成全你。”
第64章 回京 萧景澄要把她带回去吗?……
医馆既准备关门了, 韩星云便与莫济生商量一番,挑了几天出来在镇上开始送医送药。
小镇上的居民一听说韩大夫一家人要走,纷纷前来送行, 言谈间流露出许多不舍。
有拉着韩星云问自己的病往后该怎么保养的,也有人泪眼婆娑哭哭啼啼, 最好笑的是街坊里竟有人帮余嫣做媒的, 非要叫她连人带孩子嫁给邻街的一个铁匠。
春喜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 笑得直掉眼泪:“那胡铁匠我也是见过的,长得虽然平平但性子确实不错,老实巴交不怎么说话, 看起来特别和善的一个人。不过我看他整日打铁不声不响的,居然悄摸样看中了我们阿嫣。那个做媒的张媒婆啊就数一张嘴最会说,他这是花了多少钱请动人家上门来说媒啊。”
韩星云也觉得好笑,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少说两句:“小心叫人听见。”
“听见77zl也没什么,反正阿嫣一口回绝了,咱们也要走了,往后这些人说什么也听不见了,还不赶紧乐一乐。”
乐过之后又有点失落,春喜一想到要离开这里和相处了几年的街坊告别, 一股愁肠涌了上来。
她看向韩星云:“星云,咱们这是最后一次搬家吗?”
“应该是吧, 待到了新的地方你也别穿这一身了,年纪大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韩星云摸了摸春喜的脑袋, 后者便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了。
女儿家一说起嫁人的事情都扭捏, 春喜一甩她的手红着脸跑了。
“我帮阿嫣舍药去。”
他们既是要走,医馆里这些个药材自是无法全部带走,所以才想着舍出去算了, 也算是回报这些年乡邻对他们的照顾。
余嫣一整个早上都在医馆门口招呼病人,顺便将面前台子上已经分门别类包好的各种滋补药材一一送出。
有阿婆拿到药后便一把握住她的手连连道谢,不住地叮嘱她往后要照顾好自己:“当初我还给关关做过一套衣裳,如今他也穿不着了。一想到往后见不着他了,我这心里就难受啊……”
余嫣也有点不好受,眼睛酸酸的,安抚了阿婆几句才把她送走。
结果阿婆人刚走,她的手便又叫人握住了。她以为又是哪个舍不得自己的邻里,一低头却发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明显是只男人的手,吓得她赶紧收了回去。
然后她便怒瞪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萧景澄:“你怎么来了?”
“我来拿药,听说你们在舍药。”
余嫣略显无语:“你、你还要同人争这些药?”
他京城王府的库房里什么珍奇药材没有,就是文懿院里也满是千年老参和灵芝,哪里用得上这种平平无奇的药材。
可萧景澄却很坚持:“不是说人人皆有吗,怎么到我这儿便没有了?”
余嫣知道自己辩不过他,也不想在医馆门口与他一争长短,便拿起一包药材拍到他手中:“拿去吧。”
萧景澄听她这满是怨气的口吻,不由笑出声来,随即转头吩咐严循去弄两车药材来,算作他的回礼。
余嫣忍不住提醒他:“我们明日就走了,你弄这么多药材来也发放不完,何必浪费。”
“你们走了自会有人发,不必担心。”
“所以你还要在此处待上一阵子?”
余嫣盯着他的脸瞧了半天,见他说话做事已与从前无异,便知他的眼睛是彻底好了。
既是好了他也该回京城去了。
萧景澄却没答她这个问题,冲着正在屋子里玩耍的关关招了招手,后者便立马冲他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甜甜地叫了声:“萧叔叔。”
萧景澄一手将他抱起,又冲余嫣道:“你们事忙,我这会儿想带关关到处走走,可行?”
余嫣本来想拒绝,但看他抱着孩子的样子又觉得于心不忍。他们到底是父子,过了今日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便叫他们父子多待77zl上一阵子吧。
于是她点头道:“好,别走远了,就在这附近逛逛就成。”
萧景澄应了一声,转身便抱着孩子走了。边走边问关关:“想吃什么,今日我都买给你。”
“吃糖,我要吃糖。”
余嫣听到这番对话后无奈地叹口气,到底没有上前阻止。
萧景澄抱着关关走出一段后先停在了一个蜜饯铺子前,让老板帮着称一些糖和果子。趁着关关挑花眼的功夫,他轻声吩咐严循:“那个胡铁匠你留意着想法子替他寻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