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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亲友对英理的误解,她们肯定会认为英理怕不是上野瞳教授的亲女儿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首先,上野瞳的确是英理在东大的导师。而上野英理的姓来自她的父亲,虽然她一共没见过他几次。
    其次,英理的母亲上野慧是京都大学的生物医药领域的教授,是中国人。
    最后,上野英理才没有染一头红发,睡了一个又一个男人后拍一拍他们的脸蛋,潇洒转身。
    诚然,私底下八卦导师的感情问题是学生们热衷做的事情。学习和研究的日常消磨激情,如果哪天对性生活失去兴趣,一定是因为根据实证研究调查出东亚男人都不行的残酷现实。在此之前,不如关心一下每天要编制谎言的风俗女吧。
    想当年意气风发,英理向导师呈交了足足写满30页的研究计划书,她坚持要把毕业论文的田野场所定为风俗店。导师问她理由。
    第一嘛,她说,我喜欢看小说,尤其喜欢看情色电影与小说。我知道她们擅长编织故事。
    第二,走在路上捡到一张风俗店的宣传单,结果里面夹了一张风俗女郎培训手册的笔记。太有趣了。
    第叁,人生第一次的性经验发生在风俗店啦。
    诚然,这些理由全部没有写进她的研究企划书里,但是足够真诚的理由最终还是撬开上野瞳教授的嘴,撇了撇,在导师评语那栏,写了同意。
    于是,从大叁开始,英理就进行她艰苦卓绝的田野观察,她与她的访谈对象下班后时不时在居酒屋内拼一拼小酒,谈论男人,扳着手指数落男人的罪过。
    “为什么不剃胸毛啦?真的太恶心了,可是还要违心地说’你好有雄性气概哦’,想来真的让人呕吐。”
    “遇到有特殊需求的客户,反正不给纳入啦。就很多时候真的为难。”
    “我从来不敢和我的女儿共用一条毛巾和木桶,自从我从事这一行后就一直洗淋浴了。顾客喜欢一起泡澡,可我担心这样的我会不会传染一些病给女儿。但是热水的费用过于昂贵……”
    导师不曾一次对英理说,你有天赋。
    什么的天赋。
    撬开人内心秘密的天赋。
    只不过是访谈技巧罢了。
    不,干这一行的还是靠天赋。
    话语车轱辘一样转,转来转去。访谈对象们对于英理十分好奇,她们时不时地问英理一些问题,想要把英理的人生轨迹排查清楚,也许是希望看到一个她与她们开始岔开人生之旅的分岔点,或者只是单纯想要这位姐姐/妹妹少走点弯路。
    她们问,你妈妈为什么要把7岁的你送到上海啊?
    英理摆摆手,“说来不要说我看不起日式英语,我打赌《恶作剧之吻》里的古川雄辉这口英语绝不是在日本的公立学校里念的。我母亲,Shanghai  Lady,根据上海lady的评判标准  ,一口纯正的美音,之后嫁个外国白人才是人生赢家的终极密码。刚好,上海有非常好的国际学校。我外婆也在上海,可以照顾我。于是我就去了。”
    “那为什么最终回来了?”
    “看我差不多口音定型了。反正将来也要到东大念书的。就选一条考学的道路吧。对了,我是在国中最后一年转学回日本的。说来惭愧,还多读了一年国叁,因为我都快忘了日语怎么说了,那时候每天下课后先去大阪开给外国人的日语补习班里学日语,用了一年才勉勉强强搞上可以去考国语的水平。”
    “那么说,你会说日语、英语、汉语了哦?”
    “还有上海话。我上海话说得比我日语好。”
    “你之后为什么又多读了一年高叁?不担心你现在的年龄大吗?出来之后你就是快26岁的老姑娘了。”
    英理含糊地说,在冰花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奈绪小姐了然点头。她说她也是女校出身的,只不过她性格不好,是学校里的边缘人物,因而受到很多的排挤。那个时候女校和男校联谊,她被男生取笑,嫌弃她鼻子不好,牙齿不好,总而言之什么都不好。最后因为一些事情,便来从事风俗业了。
    “说到26岁的老姑娘啊……”英理想了想。
    “我的母亲在我的成长过程中存在感稀薄,但我却清楚地记得她在我落榜后对我说的话,’就当你是乘坐绿皮火车慢慢前进吧’。对我来说,年龄的焦虑比不过我从小纠结的认同问题。”
    “你的第一次是在风俗店呀?“奈绪捂脸藏笑。“究竟怎么回事?”
    “啊——”
    “在他学校的非常短期的修学旅行中,我们找不到地方。要知道在一群网球少年们的眼皮底下做爱可太羞耻了。最后我们找了一个风俗店。这么说来,我也是诱骗即将升入高中的国中少年的犯罪者了。”
    是纯爱风格的风俗店,侑士和英理口味的结合。
    他们选了一部昭和时代的电影《天城峡疑案》,离家出走的少年偶遇一位充满风韵的欢场女子。选这部电影是英理的意思,她觉得充满暗寓。影片播放过半,忍足侧过头对英理说,他觉得田中裕子吸烟的神情,“是你。”
    迷离而又纯真,风情却又娇憨。
    夏日的风俗店里,投影仪的光线忽明忽暗,乍明间略过女子行走在青石泥路上的白足,还暗时低头瞥见英理撑颌拂去乱丝,汗津津的脖颈。
    忍足侑士回想起他第一次撞见英理吸烟时的模样。在大阪专门开给外国人的补习班教室外,下课后,他训练完网球想要接她回家。自家的母亲接受了邻居上野教授的请求,“让两个孩子多接触一下吧。平日里和她多说些日语。”她倚在墙角,伸手从衣兜里拿出一包烟。上面写着中文。他想,应该是她从中国带回来的。
    翻盖随手抖出一支,夹在指尖,靠近另一只手上早一步打燃的打火机,凑上去如蜻蜓的翅膀稍碰池面。火星从细长的女士烟口迸溅。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压进肺腔。她在烟雾中浅浅地笑了一下。
    “小弟弟,不要告诉大人哦——”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当时想做的是另一件事。
    现在,他说:“我想为你点支烟。”
    他点燃了她的嘴唇。
    英理侧过脸,她略微抬头看向亲吻她的侑士,少年正处在青年与少年的交界点,他亲吻她的乳房,在乳晕旁舔舐,神情认真,仿佛在亲吻神女。彼时彼刻,她竟然感受到一丝罪恶。
    她在享用他青春的肉体和无微不至的侍奉。
    她与忍足的第一次,谈不上美妙,少年的第一次因为太过紧张而持续了半分钟,而她,之后抚慰着软疲的尚未成熟的阴茎,想着的竟是不做也行,没有那么神秘,也没那么让人上瘾。
    她趴在少年裸露的胸膛上,拨弄他的喉结,接近于没有表情。
    而他的双手流连在她的大腿内侧,在一条一条结痂的疤痕上扣弄,陈旧的抚摸暗痕,新鲜的用指甲撕下痂块。休息过后,他扶起他的性器,顶了顶她的口,在她流出的液体中顺滑地进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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