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不是说刚接手还在走流程吗?她们怎么知道的?”
ieo大厦49楼,工作隔间里,面容精致的白骨精们交头接耳聊八卦。
“是真的!说是因为原来那位邓总员工工伤事一直没有处理妥当,家属总来闹腾……这事儿本来不用那么大的咖位去处理,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吧?服务台小姐姐说了,总裁带人亲自跟家属谈的,就是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另一个隔间里,暗伏偷听的白骨精忽地起身,插入几位同事的话题不忘爆出更大的料:“这算啥,你们都不知道吧?这位新来的总裁,据说是集团两个月上找回来的……”
“小道消息还说发现时是在海里,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个傻子……”
“怎么可能!你这小道消息肯定不靠谱,要真是傻子,这么大的公司能交他手里?哎哎哎,姐妹们别理她,烦死了!”
“怎么不靠谱?这是是认识主管唐谣谣说的!你们不信就去问!”小瓜子脸白骨精生气了,也不顾之前闺蜜叮嘱的要把嘴巴闭严实,叭叭叭的全说了出来。
众人心里一记咯噔。
啥?
人事主管说的?
那那那,那些事儿不会是……
众人瞪眼,还没从惊愕中回过身,一阵“嘚嘚”
有规律清冷的步声传进耳里,紧接着便见一个小西装a字裙前凸后翘的女人踩着恨天高奔向门口,“总裁,您请~”
话腔带钩子,话音落下,还不忘眨眨美眸放电。
隔间里的白骨精们呆若木鸡。
这……
不就是刚才她们念叨的人事部主管,唐谣谣么?
平时傲到天上去的一个人,这会儿就跟后腿一样。
众人不禁对之前听到的小道消息,再次产生质疑,而就在这时,又是清脆的“嘚嘚”两声。
一条修长的腿先踏入工作区大门,紧接着一张俊朗深邃的面容出现在众人面前。
男人肩宽窄腰、面容英俊,一双眉眼格外深邃,许是听见了刚才白骨精们的议论,他狭长的眸轻轻上抬,居高临下斜睨向隔间里的女同事。
又a又欲,极具危险、侵略性的眼神,一干白骨精全部定格,打印机“笃笃”、“滴滴”的声音都跟着停止了,整个工作间瞬间鸦雀无声。
傻个锤子啊!
绝对是唐谣谣那个死女人想独吞,所以说出来的谎话!!
这么帅,还多金,就是傻的我也可!!!
白骨精们面上一本正经,实际心里早已喷出火焰山,一个个眼睛发光跃跃欲试。
唐谣谣近水楼台,扭着小腰殷勤道:“总裁,要不要喝咖啡?我再带您熟悉一下环境吧~这边是工作区,您的办公室在那边,全景观落地……”
对上男人居高临下寡情的目光,唐谣谣腰也不扭了,立马站定规规矩矩道:“您稍等,我这就去调来魏小姐的保险单!”
不用男人开口,唐谣谣火速转身,很快拿了一个文件夹回来,双手恭恭敬敬递到男人手上。
男人雷厉风行,拿了东西就走。
唐谣谣擦了一把冷汗,心道:算了吧,这个不是老娘能驾驭得了的。下一个更好更乖!
工作区域恢复平常,嗡嗡有些议论声,唐谣谣板着脸,一巴掌拍桌上,“嘀咕啥呢!还不快干活?全勤奖还要不要了?”
*
“我跟您一起上去吧?”
车子停进医院停车位,后视镜里,男人西装衬衫领子拉开,领带歪歪扭向一边。
司机犹豫了一下,继续道:“那家人很难缠。”
“不必。”
男人睁开狭长的眸,稍稍整理仪表,拿起文件夹退开车门,虎步生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望着男人的背影,司机轻轻叹了口气,心道:那家人可不是什么讲理的人。
……
医院是很普通的人名医院,连三甲都不是,鱼目混珠人很多,沿路被人行注目礼来到609号病房。
男人屈起手指,“叩叩”敲响门。
“我不想看见你们!再来烦我,我就把你们全部举报!”
病房里,歇斯底里的女声传来。
“……”男人静默一瞬,薄唇轻启清冷吐出几个字,“我是公司负责人,过来协商处理员工工伤事件。”
他事先了解过这件事,之前说是女员工熬夜加班猝死,家人上公司闹索要赔偿,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人又没死,但是因为昏迷无法工作,还有医疗费用,家人碰不罢休。
家属那边说不通,所以他才会来医院,试图从当事人下手。
该有的赔偿一分钱不会少,不该花的,一毛也不会掏,这是他做事的风格。
病房里安静一瞬,很快传来女孩略显慌张的声音:“进来吧。”
“你就站在那里……”
来时早已想好措辞,可转身看清人脸时,男人倏地顿住。
女人黑长直乱糟糟的,精致的瓜子脸苍白消瘦,一双眼睛乌黑大得出奇,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给整个人缩在床里侧坐着。
给人的感觉,犹如一直惊惧炸了毛的猫。
她在害怕,在不安。
男人微微怔愣,五官周正凌厉的脸上浮现一丝迷茫。
可是……
为什么呢?
不等他多想,女人的神情再度发生变化,恐惧,茫然,惊喜……
紧接着从床上跳下,期间撞到床头柜,玻璃杯落地碎了一地,她踩着玻璃渣,踏出一路的红色脚印,仿佛不知疼似的,奋不顾身的——
扑进他的怀里。
时间仿佛按下静止键,男人一直安静、纯白的世界里,突然多出一枚色块。
是娇艳的红。
他犹豫着要不要将人推开,怀里人突然抬起头,成年女性精致的面孔,却露出与之不相符的清纯与依赖。
她在哭,大抵的眼泪不要钱一样的外涌,却滴滴灼烧他的心。
她说:
“你怎么才来啊……我怕死了!”
“我爸我妈不要我了!他们把我送到这里,这里好可怕!那些人说是我的父母,还骂我是疯子!”
“我是魏岚,可我不是他们的魏岚!衍邑,我害怕,我好害怕!”
她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苍白唇瓣娇纵撅起,很快又拧起眉心,唇瓣颤抖委屈的向下撇去,“衍邑,我害怕,你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漂亮皮毛的小猫让总是人无法抗拒拒绝。
大掌缓缓上移将人搂进怀里,空白的脑海仿佛又多了一块色块。
是溢满遗憾的褐色。
他喉结滚动,声音沙沙亚亚不确定的问:“我……叫衍邑?”
那些人找到他的时候,叫他什么来着?
怎么……
突然就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