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恶作剧?可是对他恶作剧,难道不怕遭到港口黑手党的报复吗
时绪靠在马路旁边的路灯上, 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 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还慢慢散出了异能力,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结果正常的不行, 完全没有任何阴谋的样子, 就算是恶作剧也少了一个跳出来对他说「surprise」的人。
时绪摇了摇头,这个地方离武装侦探社还挺近的,他在想要不要直接去找太宰治,反正如果他做完工作也是会约他出来的。
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各有各的事?要忙,当然要体谅,在互相的空闲时间中找机会见面也是十分成熟的行为。
时绪!
时绪刚打算行动, 忽然听到有人叫了他的名字。他有些疑惑地回过了头,听声音的话,应该是
原来你在这里啊,马上要开会了,国木田先生让我出来找你们太宰先生在哪里?
武装侦探社的老虎对他说道,十分的自然熟稔,就像认识了很久一样。
我不知道。时绪将身体完全转过来,直面着中岛敦,语气平静地说道。
中岛敦看着他愣了愣,他忽然觉得御代时绪有哪里不太一样了。
要说?明显的地方,时绪今天难得的穿了西装,从头发丝到鞋尖都十分的精致,身上还套了一件黑色的大衣,红色的围巾被搭在大衣外面,整个人都充斥着冷漠又令人向往的危险感。
时绪看着中岛敦愣住了,经过这两年的交往,他对中岛敦也有一定的了解了,对方是个很容易就陷入自己的思考中的人,干脆开口打断他的想法,敦君你刚刚说,去哪里?
武装侦探社啊中岛敦下意识地回答道,他终于想起了已经的任务,伸手拉住了时绪的手腕,总之,你先跟我回去,找不到太宰先生就算了,我不可能让你也跑掉。
时绪就任凭他牵着自己,看到现在的场景,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还需要验证。
中岛敦一直带着他到了武装侦探社的总部,还是那栋有些陈旧的写字楼。中岛敦推开了四楼的一个房间的门,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太宰先生还是没有找到,不过我把时绪带回来了。
是吗?这可真难得。与谢野晶子调笑?道,靠在自己的桌子旁。
时绪就是被太宰那家伙教坏了。国木田独步冷哼一声,四年前还是个好孩子的,现在翘班也越来越熟练了。
嘛,总之他回来就好。谷崎润一郎笑?着当和事?佬,旁边的直美?紧紧地抱住他的胳膊,也说道,反正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让太宰先生烦恼就够了。
江户川乱步窝在自己的座位上,完全不关心这边的事?一样,拆开了另一袋零食粗点心。
泉镜花听到中岛敦回来,到了门口去迎接他,刚笑?着说了一句你回来了,看到了站在中岛敦身后的人,笑?容逐渐地消失了,露出了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镜花?中岛敦有些担心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自己也回过头看向了身后,除了时绪之外并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发生什么了?
武装侦探社的其他人也有些疑惑泉镜花的态度,然后就听见了鞋跟敲在地面的声音,时绪从中岛敦身后走了出来。
他缓慢地扫视过武装侦探社的人们,都是熟面孔,只是并没有见到织田先生,也许去出任务了。
愣住的并不只是泉镜花了,他身上的气质与平日的他相差甚远,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们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时绪?谷崎润一郎不太确定地问道。
只见对面的少年微微颔首,对他温和地笑?了笑?,说道,我是御代时绪。
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与谢野晶子也说道,她看着时绪,有些犹豫。
头发长了好多啊。中岛敦走了过来,刚刚在身后才看清,时绪的头发被扎成了马尾,也能到后背的长度,他与自己的同事?们站成了一排。
是因为穿了正装吗?国木田独步皱着眉说道。他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对,时绪本来就喜欢做些有趣的事?来观察他们的反应,现在他也只当做是这样。
说起来这样的打扮有些眼熟
像港口黑手党!中岛敦接口道,他从刚刚见到时绪就觉得眼熟了,想了一路终于想出来到底是像什么。
那个围巾泉镜花说道,她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严肃,是哪里来的?
别人送给我的。时绪看到他们的反应,心中也有了些许猜测,他笑?着回答了泉镜花的问题。
听到他的回答,泉镜花反而沉默了。中岛敦好奇地追问道,那个围巾有什么特别的吗?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泉镜花抬着头说道,视线完全没有离开时绪,但是我只见过一个人戴过它。
是谁?谷崎润一郎追问道,被泉镜花一提,他也觉得有些眼熟。其他人的视线也都集中在泉镜花的身上,等待着她的回答。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
大家都沉默了,中岛敦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这是时绪你今天的玩笑?吗?我真的被吓了一跳呢。
在安静的室内忽然出现了一声食物被咬碎的声响,窝在自己位置上的江户川乱步像只松鼠一样吃着自己的零食,轻松自然地说道,你们还没发现吗,他根本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御代时绪。
所有人都愣住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从心底冒了出来。面前的人和御代时绪长得一模一样,甚至连给人的感觉都差不多,如果说是被冒充的,未免也太像了。
人类的大脑是很精妙的,本来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一些恐怖的故事?,这时一股恰到好处的冷风吹过,有几个人汗毛都立起来了。
然而这也太凑巧了让人不禁想起御代时绪的异能力,是他搞的鬼吗?
得到了瞩目,在他们对面的时绪遮住嘴笑?了起来,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开个玩笑?。
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了时绪的额发和衣角,他对着武装侦探社的成员们笑?了笑?,抬起右手放在左胸口,微微弯下腰行了个礼,初次见面,我是御代时绪。
倒也不算是初次见面,其实我本来也认识你们。时绪语气温和地说道,随着说话,手部也动了几下,看上去十分的游刃有余,镜花小姐说的没错,我是港口黑手党的现任首领。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后,从武装侦探社里传出来的惊叫一直到两条街之外也能听见。
直美?有些小心翼翼地将红茶的茶杯放在坐在会客室的时绪面前,得到了对方温柔的笑?容和道谢,她也没敢多说话,直接跑掉了。
谷崎小姐诶!直美?出去的时候与春野绮罗子说道,尽管压低了声音房间里还是能够听见一点,你听到了没有,他居然对我用敬语!
那个,我妹妹她比较活泼。谷崎润一郎有些尴尬地说道。
没关系。时绪好脾气地说道,您不需要这么在意。
可他说完,谷崎润一郎感觉更惊悚了,他现在也很想像妹妹那样抓着身边的国木田独步的胳膊摇晃,并大喊:听到了吗,他对我用敬语了!
他们这边的时绪可不是这么有礼貌的性格,除了太宰治,对于任何人都是直呼其名,让人觉得真的不愧是从国外来的人。
武装侦探社的全部成员都坐在了时绪的对面,除了乱步还是单独自己坐在另一边吃着粗点心,也在关注着这里。
那个所以说,你是从别的世界过来的吗?国木田独步问道,他身为福泽谕吉的弟子,在社长不在的时候就要担负起代理社长的职责。
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那个少年,一举一动都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优雅。黑色的西装服帖又合身,虽然是与他们熟人一样的脸,可是却又完全不同的感觉,而且能很明显的看出伪装的痕迹,似乎就是故意装出来给他们看的。
看起来是这样的。时绪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完全不担心他们可能会在里面下毒,毫无防备的样子,毕竟我是个黑手党,而不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
国木田独步很想吐槽,你那是普通的黑手党吗,都已经首领了,就不要碰瓷黑手党这个词了。
如果没错,这边的我应该去了我那边。时绪说道,他将茶杯放回了碟子里,用小指垫了一下,一点声音都没有出,我离开之前是在办公室里。
这个办公室不会是港口黑手党大厦的那个吧?
是武装?森严的顶层。时绪笑?了笑?,他比他们对自己稍微要有信心一点,如果这么轻易就死掉了,未免也太丢人了。
他们可能经历不同,但本质是不会变的。
这天真的很难聊下去。
说起来,这边的你也曾经去港口黑手党待过。江户川乱步忽然说道,已经快成为干部了呢。
听到他的话,时绪快速思考起来。
不能小看江户川乱步,他说的话一定要多斟酌几遍再回答,时绪将这句话拆开来反复考虑了几遍,才回答道,我也是先成为干部的。
是很正常的升职方式。江户川乱步撑着脸,完全看不见他的眼睛,那么你是想委托我们找到让你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吗?
好像也是个办法。听了他的话,时绪顿了顿,似乎是真的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很高兴地说道,可以拜托给你们吗?
刚刚优雅自持的黑手党首领瞬间变了,眼睛里好像有星星,充满希望地看着他们。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有种既视感,特别像某个热爱自杀的男人,这样一看,之前的装模作样的矜持,也有些像太宰治装腔作势了。
好像
太宰先生啊
一个人情不自禁地说了一句,另一个人几乎没做什么迟疑,就接上了这句话。
听到这话,时绪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辫子,说道,很像吗?因为很久没人说过这样的话了,我还以为已经没那么像了。
很久没有?中岛敦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嗯,从两年前森先生把这个送给我以后,就没有人敢说这种话了。时绪拎起围巾的一角,说道。
这个人好像普通的说出了了不得的话呢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我从小就跟在太宰先生身边了呢。时绪弯起眼睛,笑?眯眯地说道,一直跟他学,肯定做不了好孩子。
从小是指什么时候?国木田独步问道。
你们愿意接我的委托吗?时绪歪了歪头,反过来问道。
这也关系到我们的调查员,我们接。国木田独步说道,他看向时绪,希望你也可以配合我们。
好呀。时绪立刻答应下来,速度快到让人觉得他好像有什么阴谋,乖乖的回答他们的问题,我认识太宰先生应该是八岁的时候。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连中岛敦也知道,御代时绪十四岁的时候遭遇了一次袭击,重伤快死了的时候,被路过的太宰治捡了回来,然后就成为了武装侦探社的一员。
面前这个人,从一开始就是完全不同的。不过好像也有迹可循?他们这边的御代时绪入社测试的时候,在港口黑手党卧底了两个月,离开之前已经是预备干部了。
要是没有回来,继续下去说不定真的会变成面前的这个人。
你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与谢野晶子问道。
这也是你们需要知道的调查内容吗?时绪对她笑?了笑?,问道。
我们需要了解你,然后找到导致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国木田独步避重就轻的说道,如果可以,我们希望能更多的知道你的事?。
是正当的理由?呢。时绪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抬起头来对他们笑?了笑?,好啊,反正也不算什么秘密,而且如果我回去了,收拾残局的也不是我。
他向后靠在了沙发的靠背上,翘起一条腿搭在了另一只上,动作闲适又慵懒。时绪抬起了一只手,说道,我六岁的时候来到了日本,后来我叔叔也去世了,我的监护人就换成了森先生,之后就顺其自然的加入了港口黑手党。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场的人都不是什么都不懂的笨蛋,当然听得懂时绪省略的话中的意思。他看上去轻描淡写,但是每一句话的分量都极重,可时绪还是很自然地说出了这些会让人难过的话。
我很抱歉。国木田独步对他低下头,说道。
那时候我还小,这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时绪无所谓地说道,这么多年他当然也有成长,已经不会再被过去束缚了。
可在场的人并不是真的完全不了解他,他们也认识「御代时绪」,就算因为生活轨迹发生变化,有些事?也不会发生改变的。
时绪的记忆力极好,看一本书只需要翻一遍,里面的内容就可以记住。当时太宰治在网络上看到了海那边的搞笑?视频,还特地把那个量子波动阅读的视频拿出来给时绪看。
所以,他们是被成为敌人的港口黑手党首领的时绪安慰了吗?
时绪感觉他们好像误会了什么,但是从表情来观察应该是好的方面,他就干脆让他们这样误会了。
你十四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一堆人都在沉默,江户川乱步开口问道。
十四岁的时候,也就只有那件事?了吧?时绪沉思片刻,竖起一根手指,笑?着回答道,和太宰先生决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