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说完,抬头盯着尹晟漆黑的双眼,两手捧起尹晟的脸,轻轻在尹晟的额头上落下吻。
礼成。
周围响起了掌声,晏清环顾周围,才发现林行他们已经坐在了观礼长椅上。
他羞涩地松开手,转向众人:这么好的机会,我就狡猾地抢先步啦。
大卫已经被眼前这幕感动得涕泗横流,嘴里喃喃道:真是恩爱啊你们俩。
林行有些羡慕地看向身边的高姝,高姝的脸上充满了向往,完全没有注意到林行的视线。
龚贺瞥向齐许,靠着齐许的肩,伸出右手,和齐许十指相扣。
只有陈倾,愤愤地哼了声,跑到教堂外面打起越洋电话。
晏清把讲台上的两个丝绒盒子收起来,尹晟就摊开手掌,让晏清把盒子放在他的手上。
落下的丝绒盒子像是水晶冻般,让人心情大好。
晏清握紧尹晟的手,笑容阳光。
***
回到国内后,他们先去拜访了舞蹈室的老师,最后,来到了大家伙初次见面的地点
市中。
班主任王琴仍然在学校里任职,得知当年的学生要回来,她就趁下课时间,来到办公室跟晏清他们见面。
龚贺来到学校,情绪更是好了不少,他左顾右盼,恢复了当初灵动的模样:诶?天山童姥怎么不在?
你们英语老师啊,她最近怀了二胎,正在家里休产假呢。王琴推门而入,就看见群熟悉的脸庞。
她惊愕了下,随即瞪大眼睛:龚贺,还真是你啊,我直以为电视上那个明星,是跟你同名同姓呢。
老师,哪有那么巧啦。林行哼哼唧唧地抢话,龚贺可是咱们班现在最有名的人啦。
是啊是啊。校长也凑过来,我还真是吓了跳,没想到咱们班居然能出这么位优秀的学生。
龚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就算是在外面万众瞩目,在学校,他依旧是那个吊车尾,爱偷吃零食的倒数第。
晏清看着龚贺的表情,心情愉快。
龚贺已经抑郁了太久,虽然表面上是光芒万丈的明星,但是被经纪人操纵,被公司压榨,导致他极其自卑。
只有回到让他熟悉的环境里,龚贺才会挣脱那个悲哀的自我,重新审视身边的人和事。
晏清懒懒地倚在尹晟肩上,和尹晟四目相对。
尹晟握着晏清的手,轻声说道:放心吧,你这么关心他,龚贺定会好的。
承你吉言。晏清手拍在尹晟的手掌上,笑眯眯地钻进尹晟怀里。
虽然这次的旅行开头有些奇怪,但能跟大家走这趟,真是太好了。
结束了五天四夜的旅行,晏清和尹晟总算是回到家里。
福伯正泪眼婆娑地站在门口,看到晏清就扑了上来:晏少爷,您要去旅行可以跟我说呀,少爷说您失踪了,我这心可都凉了。
说到底,这事儿还得怨尹晟没发现那张纸,晏清斜眼睨了眼尹晟,连忙抱住福伯的手臂撒娇:您别生气啦,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福伯看晏清这副模样,顿时就没了脾气:唉,您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福伯拍拍晏清的手背,忧心忡忡地嘱咐晏清要注意安全。
尹晟没人接,只好尴尬地推着行李走进来,把门关上,随手放好行李,笑看福伯和晏清的互动。
忽然间,福伯就注意到了晏清的手指。
青年纤细的无名指上,有枚再耀眼不过的钻石戒指。
福伯立刻转向尹晟,果然,尹晟的手上也戴着枚同款的戒指。
他恍然大悟,握住晏清的手道:晏少爷!哦不,现在我是不是该改口叫少夫人了?
晏清红着脸,抿起唇摇了摇头:我看啊,你叫我晏清就最好了。
尹晟也放下手机,同意地点点头:晏清说得对,我们在起这么多年,您也是时候改口了。
福伯的眼神有些诧异,他喊过老爷、夫人、少爷,却从没直呼过尹晟的名讳。
他在这座宅子里呆了几十年,从老爷夫人开始侍奉,再到家三口,最后,曾经热闹的别墅,又只剩下他和尹晟。
没想到,晏清的出现,让这栋别墅重新焕发了生机。
福伯感动地又要落泪,晏清急忙从尹晟手上的纸巾盒里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帮福伯擦眼泪:怎么说着您又哭了,这么大人了,不要学小孩子爱哭鼻子哦。
我,我是太感动了。福伯用力吸了口鼻涕。
尹晟没想到福伯也有这么老顽童的时候,直接走到福伯身边,跟晏清左右夹住福伯:我们可等着,您在婚礼上坐主桌呢。
这怎么成呢!福伯连连摇头。
晏清眯起眼笑:怎么不成,主桌是新人最亲近的人,尹晟长这么大,有半都是因为您的照顾,您可是居功至伟。
福伯还想再说什么,但晏清怕他太累,直接推着福伯进房间,顺便把剩下的家务活全揽到自己身上。
这可不行,怎么能让您亲自做家务呢?!这可是我的工作啊。
晏清鼓起腮帮子:您再说我就要生气啦,您快点去睡,黑眼圈都变大啦。
为了能更好的服侍两人,福伯只好接受晏清的提议,先回房休息。
确认福伯不会再出来后,晏清才长舒口气,准备去洗衣房把烘干的衣服拿出来。
尹晟见晏清要走,就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晏清回头,尹晟就在离自己半臂不到的距离。
他哑然失笑:你干什么呀,我去拿衣服叠起来而已。
尹晟把下巴搭在晏清的头上,两手环住晏清的脖子,轻声道:可能是患了老婆离开后的应激障碍吧,你离开我眼前刻我都受不了。
晏清听得耳朵痒,身体缩,就被尹晟抱在怀里:嗯?晏先生,对此你要怎么负责呢?
你什么时候这么无耻啦。晏清抓住尹晟的两只手,嘟起嘴巴,装作生气的样子。
尹晟见状,没有任何要收手的打算,反而得寸进尺,用手指弹了下晏清的嘴唇:你这样子,我是会亲上去的。
他的语气实在是正经,就好像说今天要开会样,吓得晏清直接蹲下,灵活地逃离尹晟的怀抱。
你,你别这样啊,我干正事呢。晏清指着尹晟,迅速躲进洗衣房,砰的声,把门关上。
晏清紧张地双手按住胸口,试图控制住自己胸口的起伏。
等晏清出来的时候,尹晟就双手背在身后,乖乖地等在门口。
晏清没想到尹晟真的会等着他,甚至还往后退了步,惊讶地瞪着眼睛看尹晟。
尹晟把晏清怀里的衣服抱过来,放到篮子里,然后径直把篮子拎到客厅。
晏清有些疑惑,连忙追上尹晟:你要干什么?
尹晟把洗衣篮放到沙发前,两腿盘起坐在沙发上,拍拍自己面前的空位,对晏清笑了笑:坐这叠吧。
晏清的脸顿时通红,他抿起唇,伸手想把洗衣篮往外拉。
谁知道尹晟比他更快,直接把揽过晏清的腰,把人拽进自己的怀里。
坐好了。尹晟把下巴放在晏清的肩膀上,靠近晏清的脖子,教我怎么叠好吗?
炙热的呼吸打在晏清脖子上,他有些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教,教就教呗,你别靠得这么近。
那不行。尹晟低声地笑起来,我的PTSD,只有你才能治愈。
第八十四章 正文完结
在开员工大会前,晏清和尹晟去了一趟老宅。
经过这么多事,老太爷的身体也憔悴了不少。
他看着两人,幽幽地叹了一口气:现在,你开心了吗?
晏清紧张地看向尹晟,尹良是老太爷的亲生儿子,尹晟是唯一的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爷肯定不愿尹良出事。
尹晟镇定自若,直挺挺地坐着:爷爷,这件事,不是以我个人的意志来裁定的。
二叔觊觎尹氏,作出抛售股票的事,意图把您好不容易建造的尹氏帝国毁于一旦,这是不可原谅的事。
尹老太爷摇摇头,两手指腹轻点摇椅,仆人立刻送上一杆烟枪:他这人,从小脑子缺根筋,不想着怎么做大做强,只想把尹氏做烂,他就能直接收为己用。
看来,老太爷也是知道尹良做了多少肮脏事。
晏清的心刚放进肚子里,就听老太爷咳嗽不止,然后颤颤悠悠地说:可你这么做,把他送进局子里,难道不寒了我这个做爷爷的心?
尹晟没有回话,但目光坚定,显然是没有要改的意思。
爷爷,尹晟行事作风是强硬了些,可那是二叔先出的手。晏清有些着急,连忙为尹晟辩解,我们已经查出来了,那天晚上,就是尹良和晏徵徽通话后,晏徵徽才会去抢方向盘的。
如果不是尹良,也许尹晟根本不用去医院走一遭,还要出一步装昏迷的险棋。
老太爷看着晏清那张脸,努努嘴唇,没说话。
晏清又去扯尹晟的袖子,尹晟倒是很直白,他站起身,给老太爷鞠了一躬:爷爷,二叔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至于您说寒了心,难道当初您逼我娶晏徵徽的时候,就没想到会寒了我的心吗?
晏清惊讶地瞪大眼睛,瞄到老太爷的烟杆即将挥来,连忙挡在尹晟面前:爷爷!
烟杆及时停在晏清身边,老太爷哼了一声,直接扔掉:怎么,你不愿意?那现在各大杂志小报,怎么都刊登着你疼老婆的新闻呢?
晏清是晏清,晏徵徽是晏徵徽。尹晟不满地皱眉,怎么能把他们相提并论。
晏清见两人剑拔弩张,只好当起和事佬,转身轻拍尹晟的肩膀,轻声安抚他:你别说话了,我来。
晏清坐在尹老太爷身边,一手接过蒲扇帮忙扇风:爷爷,你跟尹晟生什么气呢,尹二叔就是经济犯罪,判个几年就出来了,到时候他一出狱,不是正好在您这服侍着吗?
尹老太爷指着晏清,想怒又想笑,还是摆了摆手,把手放在椅子上:你啊,死马也能说成活马。
那还不是您和尹晟惯得。晏清回头,冲尹晟眨了眨眼。
尹老太爷摸着晏清的手,对尹晟还是不太满意:晏清啊,你该不会怪我当初让你们俩结婚吧?
晏清瘪着嘴,有些犹豫:当初,我是不能理解的。
第一次来到尹家,他就被尹晟吓了一跳,本来以为只是简单的认祖归宗,却被逼上花轿,嫁给尹晟。
但不幸中的万幸是,尹晟待他如珍宝,他也在日常的相处中,逐渐爱上尹晟。
回想起那次往日种种,晏清情不自禁地笑出声,在尹晟紧张的神情中,赶快补充:但现在,我却很感激您。
如果不是您提起这件事,也许我妈根本接收不到那么好的治疗,也许我还没法上学,也许我和尹晟,一辈子都不会遇见第二次。
可是缘分偏偏就是这么巧,他和尹晟第一次相遇在工地,第二次相遇在尹晟的别墅里。
命运让他们不得不纠缠在一起,也让晏清有了安心栖息的港湾。
尹老太爷把尹晟的手拉过来:你啊,找到晏清,算你八辈子有福了。
尹晟牵起晏清的手,笑容得意:我知道,我会照顾他一辈子的。
哼,你年纪比他大了八岁,以后你老了,指不定谁照顾谁呢。尹老太爷眯起眼,一指按住尹晟的额头使劲压。
尹晟发作不能,只能阴沉着一张脸。
晏清哭笑不得,抓住尹晟的手臂:你别想太多,爷爷说笑的,你还当真了啊。
尹晟反手握住晏清的手:我可是一直很在意这件事情的。
见他俩又要开始浓情蜜意,尹老太爷干脆一挥手,让他们速速离开:快滚吧啊,别在我这个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
尹老太爷的声音一低:尹良那人,随便你们处理吧。
谢谢爷爷!
***
解决了尹老太爷的事情,当初被尹晟推迟的员工大会,也即将开始
各位同事,各位伙伴,大家早上好。
尹氏一年一度的员工大会第一次没有在年底举行,不过所有人都知道,提前举行的原因之一,就是将尹良和汪伯南逐出尹氏。
尹晟手里把控着尹良50%的股份,都是尹良为了高卖低卖,愚蠢卖出的股份,现在又重新流入市场,被晏清委托的金融机构收购。
没有了老太爷的支持,尹良从此将一蹶不振。
而晏家,也被尹晟以违背合同提起了经济诉讼。
外界还以为,尹晟会看在亲戚的份上饶尹良一马,还以为有晏清在,晏家不会有事。
但现在,却都被打了脸。
尹晟站在大会议室的讲台前,掷地有声地对众人发声:公私分明,是我们做人做事的标准,作为尹氏的董事长,我要再次跟各位重申一遍。
任何以裙带关系想要违法获取利益的人,尹氏都会毫不留情地把他送上法庭。
尹晟的声音掷地有声,台下的人也听得认真。
晏清坐在第一排,往后扫了一眼众多员工的脸,这其中未必没有像尹良和汪伯南那样吃里扒外的人,但经此一役,至少在尹氏,他们都不敢动太多的手脚。
严肃的事情说完,尹晟的面部表情也缓和下来。
他握住话筒架,轻咳一声:还有一件事,我要告知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