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涂山尧说话,温启杰就低下头开始认真拍球。尽管框是儿童的框,但篮球还是成年篮球,小朋友开始是用一只手轻轻地拍着,结果别说投篮了,没拍几下球就贴到了地上,连点起跳的趋势都没有。
涂山尧挠了挠脸,有些怀疑:篮球是这么打的?
温启杰咬咬牙,他可不想在小弟弟面前丢脸,别倔强地说:你看好了,我刚刚是在给你演示错误的动作,你可不能学。
他猛得将手上的球往地上一摔,篮球高高弹起,小朋友也跟着跳,两只手将弹起的篮球往下一摁
受到冲力的篮球才不乖乖地站在原地,里面就打了个滑,朝涂山尧直直地飞了过去。
温明锐本来还站在旁边看戏,见自家的儿子装逼失败还憋着笑,结果下一秒就看到如同一只大狗一样的篮球朝一脸茫然的小家伙脸上冲去,顿时脸色大变,猛得一个纵步想要去接球。
温启杰也被自家大力出的奇迹惊呆了,一个泄力坐在地上,张开嘴,连怎么哭都忘记了。
然后两人就看见,一只小手以极快的速度轻轻地点在了篮球上,本来猛得向前冲的篮球又拐了个弯,竟然以一个tan90的角度,砸在了儿童篮板上,骨碌碌地就滚了进去,一个漂亮的打板球。
温明锐用力过度,从小家伙面前滑了过去,差点来了个平地摔,精致的皮鞋与尘土亲密接触,染上了一层灰。
涂山尧还以为篮球就要这么搞呢,见温明锐想要跟他抢球结果失败的惊呆模样,他还得意地一仰头,露出两个小酒窝:呀,叔叔没抢到,是我赢啦!
温启杰呆呆地坐在地上,篮球掉下来后滚了一圈,又靠在了他的身边,他用手捏了捏皮实的大篮球,实在是想不通涂山尧是怎么一只手把球给转了个弯丢进去的。
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温明锐擦了把额上冒出来的冷汗,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过去把温启杰拉起来,对涂山尧道:尧尧你力气一直这么大的吗?
涂山尧试图辩解:我这次很轻的,球没有飞出去。
温明锐顿了顿,没再多说。
一根手指头就让抛在半空的篮球转向并提速,这可是个危险的举动,稍有不剩手指可能就被撞出淤血。
而看小朋友这轻而易举的模样,他估计真的使劲儿的话,这篮球怕是能直接飞到天上去。
见大人站在原地傻呆呆的,小崽崽连忙跑到温启杰旁边,眼睛亮晶晶的,对他说:这次是不是轮到我发球啦!
温启杰想要表现反被秀了一脸,没哭出声都算好了,他紧紧地拽着自己老爸的衣服,活像是个被恶霸欺负了的小娘子。
他抽抽噎噎地说:你,你太厉害了,我打不过。
温明锐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脑袋,哄他说:打篮球嘛,你们俩一队,我一队,你跟尧尧一起来对付我怎么样?
涂山尧过去把球捡起来,往地上拍了拍,篮球与地面贴近的一瞬间发出清脆的声响,又弹到他手的高度,看起来格外游刃有余。
温明锐想了想,涂山尧轻轻松松就能把篮球丢到框里,而他的老爸,连球的抢不到,一看就很菜的样子,这么组队似乎也很划算。
想通这一点,他就用袖子抹了把眼睛,站到涂山尧旁边,贴到他耳边说悄悄话:等下我拍球,然后传给你,你就投进去,不要让我爸爸抢到球。
涂山尧点点头,道:我还以为篮球很复杂呢,原来只要丢进去就好了。
很简单的,我刚刚是,是意外温启杰死鸭子嘴硬。
温明锐见自家儿子一顿乱说,也不想拂小朋友的兴致,耸了耸肩道:对,投进去就行了,我往对面投怎么样。
对面那个框是成人的,小家伙们怎么蹦跶都不可能够得上。
温启杰看了看自己父亲的身高,勉为其难承认了这个的公平性。
于是一场不平衡的篮球赛就这么开始了。
涂山尧站在中间,温启杰发球,温明锐则是划水地站在旁边。
随着温明锐的一声口哨,温启杰一脸严肃地将球往地上拍,像是一只低着头找食物的小仓鼠,与其是拍着球跑,倒不如说是球带着他往前滚。
涂山尧看着小弟弟连人带球离他越来越远,也急了,迈着小短腿开始跟着跑,终于,在球弹到弹不起来的时候赶上了温启杰的步伐,将球抱在了怀里。
温明锐象征性地跑了几步,拦都没拦。
涂山尧想了想,将球放在地上轻轻拍着,见温明锐拦在了自己的篮筐前面,他果断转了个身,朝对面那个高高的成人篮筐跑去。
温启杰气喘吁吁地站在场上,对着他大喊:跑反啦,跑反啦!是这个框!
小崽子带着球就冲了过去,无师自通了个三步上篮,隔着老远就猛得向上一窜,极其不科学地蹦到了半空,球脱手而去,砸在了篮板上。
没进。
涂山尧可惜地叹了口气,转过头,见到父子俩如出一辙的呆滞表情。
他两只手合在一起,局促地搓了搓,被看得有点懵:不可以投这个框吗?
我以为叔叔的框高,可以得更多分的。
温明锐的心情很微妙,他以为这小家伙是携带着什么信息才被重点关注,现在看来倒也可能是因为力量太玄学了?
温启杰再也没了在小伙伴面前表现的心思了,他眼睛哇了一声,冲到涂山尧面前,拽着他的手就说:你怎么跳起来的,可不可以教教我。
这是先天的差距,怎么能教起来。
涂山尧想了想,还是不想打击小朋友的自信心,就煞有其事地告诉他:首先,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要盖好被子,然后闭上眼睛许愿,说要青丘大王保佑你身体变得棒棒的,连续一千个晚上,你就会变得这么厉害了。
温明锐凑过来听:真的吗?
涂山尧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真的,你看我现在,力气超级大的。
似乎又想找个证明来缓解尴尬,涂山尧抱着球,往中间一挤,篮球发出粗糙的呻|吟,外皮都有一点变形了。
温启杰这才想起来那是自己的宝贝篮球,他连忙接过来,有些心疼地看着上面绷起来的线缝。
温明锐又让小家伙重复了一遍所谓的变强过程,若有所思地拉着两个小朋友的手道:我们回去休息吧。
球温启杰挣开他的手,捡起跑掉的球,重新抱着球跑过来,它破了。
温明锐:明天我给你再买一个。
涂山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的力气似乎还是有一点点欺负别人的东西。
只是温启杰和温明锐的脾气都很好,让他下意识就有些胆子肥起来了。
看了看乖乖走在旁边的小朋友,涂山尧凑过去问:你是不是很喜欢漂亮的人呀。
温启杰点了点头:大家都喜欢啊,我妈妈可漂亮了,比你还漂亮,我最喜欢的是她,你目前排第二。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老爹,坚持着颜狗的倔强。
涂山尧有点不服气:你妈妈是谁?我要比一比。
凤凰姨姨曾经说过,成年后的九尾狐,绝对是山海界最帅气的生物。
温启杰:等她上班回来就能见到啦。
小崽崽努力将带偏的思路带回来,悄悄地跟温启杰说:那么,你想不想变得比你妈妈还漂亮?如果你晚上睡觉前说,青丘大王,我想变得特别漂亮,这个愿望就能实现哦。
温启杰:?
这不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闭眼许愿:青丘大王,我想转运
呜呜呜最近真的老倒霉了。
我跟你说我原神抽卡又双叒叕歪了,从开服到现在没有一个小保底是出货的,已经出了三个迪卢克一个刻晴一个七七了,人间疾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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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温明锐一直坠在他们后面走,偶尔抬起头来看一看两个小朋友,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过。他在试图调用权限,去查涂山尧的信息。
如果按照大范围来分,负责管理这一类未知信息的其实有专门的一个组织,而温明锐其实是属于一个文内派系。平时更多的是调取资料或者实地考察写报告。跟一般的刑警比起来,只是多了更高的保密权限而已。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负责武力或者其他的交涉的调查组,每个队伍的上级都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就比如陈景申他就是属于比较激进的鹰派,在京都的权限会比较大,若涂山尧真的有什么要调查的地方,温明锐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带人走。
一半情况下两方互不干涉,但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只有在关乎国家原则问题上才会一直对外。
关于涂山尧的信息,他的上级似乎还未重视,只是把他当做一个天赋异禀的小男孩来看,又或者说本应该有什么举动,但在各方势力的牵扯中保持到一个诡异的平衡。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小朋友显然不像是普通人,而是就像电视里一般,拥有了奇异的力量。
信息很缺漏,连涂山尧的出生年月都是带着疑似的痕迹,更别说亲属关系,空白到仿佛涂山尧就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一样。
实在是想不通。但见妻子和孩子都接受了涂山尧的存在,温明锐就先将这个想法压在了心底,慢悠悠地跟在孩子后面回到家里。
天已经黑了,运动量充足还经历了一番情绪的波动,温启杰很快就开始打哈欠,一个哈欠连着一个哈欠,根本停不下来。
众所周知,哈欠这种东西是会传染的,涂山尧看着温启杰的脑袋一点一点的,自己也困了。
白毛小团子抬头,从窗口望了望天,弯弯的月亮已经爬了上来,洒下了一片清辉,一只看起来很眼熟的虎皮猫蹲在窗台上,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小崽崽含含糊糊地嘟囔着:哦,我还要给猫猫治病
温明锐听见小家伙的自言自语,没有当真,只是帮他们清理了一番,又拿了一套崭新的睡衣给他们换上,接着就催着两人去睡觉。
涂山尧朝那只猫招了招手,示意它自己过来。
温启杰揉了揉眼睛,好奇地顺着涂山尧的角度往外看,却只见到一片黑暗,便问他:你在看什么?
小崽崽嘻嘻了一声:你猜呀。
温启杰哼了一声:我不猜。
涂山尧:你妈妈什么时候下班呀?
温启杰本来想跟他说,他妈妈是演员,上下班都不定时的,但想起刚刚涂山尧的态度,也傲娇一声:你猜!
他才不猜,又不是他的妈妈。
小家伙从不掉面子,他朝温启杰做了个鬼脸,跑到了房间里。
温启杰从来没想到竟然有人这样不讲道理,他愣愣地看着涂山尧头也不回地跑走,还做鬼脸!
某只小朋友气成了河豚,嗒嗒嗒跑到楼下去找老爸告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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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尧现在睡的房间毕竟是客房改装的,比一般的儿童房大很多,装饰也比较精致。房间地板上铺了棕红色的毛绒地毯,一张并不算小的护栏床靠在墙角,上面还摆了一个毛茸茸的玩偶。
房间里有电视机,还有一堆小男孩的玩具,什么钢铁侠蜘蛛侠的模型,就连芭比娃娃都有。
涂山尧过去翻了翻箱子,一闻,都是那个小朋友的味道。
小家伙摇了摇头,没有玩的兴致。
他虽然没有特别强的领地意识,但还是不太喜欢动有别人味道的东西。
窗口传来咯噔咯噔的声音,涂山尧搬了个凳子,翻上了窗台,把窗户开了一条缝。
一声甜腻腻的猫叫随着风一起进到室内,胖乎乎的猫咪优雅地蹦跶进来。
涂山尧毫不犹豫地戳穿他:你明明会说话,为什么要装傻。
他听到的声音也是喵,怎么可能嘛。
陆吾浑身一僵,他差点忘了白天的时候有掐着脖子回过涂山尧的问题。
陆吾轻咳一声,继续掐着脖子说:那是因为人家家太紧张了~
他可千万要瞒住身份,不然就真的要社死了。
小崽崽懒得理这个一开口就让他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怪猫,从小铃铛里翻呀翻,找出一些止血草,还有严承志给他放进去的什么云南白药喷雾,放到陆吾面前,问他:你自己来还是我来?
陆吾舔了舔爪子,用尾巴把草药圈过来,一口就吃掉了。
他身上的外伤很容易治,但被饕餮打出来的内伤可没那么简单,需要慢慢地疗愈。
但这些事情不需要让小家伙担心,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至于要小朋友照顾。
陆吾喵吃完苦不拉几的草药,朝涂山尧细声细气地道:谢谢尧尧大王,我已经好了。
涂山尧困得脑袋一点一点的,闻言打了个激灵,问:你到底是雄猫还是雌猫?
这娇滴滴又不好听的声音,真的很吓人。
陆吾优雅地走了个猫步:人家家当然是雌猫啦~
在涂山尧一言难尽的眼神中,他连忙往窗台上一窜,甩了甩尾巴想开溜,临走前还飘过一个更加诡异的谢谢款待。
楼下的温明锐也听到了这一声近乎凄厉的猫叫,忍不住喃喃自语道:谁家的野猫发情了?
涂山尧早就困了,见猫猫看起来没为什么问题的样子,他就一个翻身滚到床上,像是一只被翻过身的小乌龟,蹬着被子就睡了过去。
陆吾站在窗台上,看着小朋友乖乖睡觉,才一跃到屋顶,吸收着晚上的月华恢复内伤。
裂缝越来越大,也不知道能撑多久,他得提前变成人形去找人类认认真真地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