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娅蹙眉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君士坦丁吗?“
莉莉娅的哥哥们都停下了吃喝,看着陈零。
“不是不喜欢。”陈零看莉莉娅有点不高兴,解释道,“君士坦丁很好,而且我有你这样的朋友在这里,我很喜欢。可是,我们公司在君士坦丁的负责人就是那位梁先生,不论换什么地方,都归他管。”
哈桑不以为然,说道:“我们把那位梁先生弄走。莉莉娅和我说过,表彰会上他让领导很不高兴,领导要发函给你们总部,只要领导在信函里提出来换负责人,就可以了。”
陈零显然没有听出哈桑这句话隐含的信息,摇了摇头:“我不喜欢梁,但我也不想和他闹得太僵,他在我们集团有靠山的。即使他离开君士坦丁,他也不会离开我们安洋集团,所以还是能够影响到我。”
莉莉娅不解道:“可是,他要把你遣送回华国呀?我决不允许他做这种事情,你是否可以在阿尔及利亚工作,由我们阿尔及利亚人决定,不是他这个没形象的外国人决定的。我代表阿尔及利亚人,请你留在阿尔及利亚。”
陈零觉得莉莉娅的说法很可爱,但是他知道,现在老梁似乎被压制住了,但是只要这个风头过去,他还是会对自己动手的,自己除非找好在阿尔及利亚的下家,否则真用可能第一次来非洲只是一个短期旅行。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长期有效的办法,那就是让安洋集团的领导认为陈零有价值。安洋集团是民营企业,企业内的氛围一贯是以成败论英雄,价值为王。
陈零对莉莉娅说道:“我们国家的领导说过一句话,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安洋集团内部,话语权最大的人是那些能够获得业务合同的人,如果我能获得一个项目,那么梁先生就不能碰我,因为我就是一只好猫,有价值的猫。”
莉莉娅笑道:“那简单,我帮你获得一个项目,你来做项目经理。”
陈零没有当真,笑道:“谢谢莉莉娅,我干不了项目经理,那个必须有专业的管理水平的。”
“没关系,只要能让你变成一只安洋集团的好猫就行。对吧,我的兄弟们?你们有项目吧?”莉莉娅却显然在认真看待这个事情
在银行的堂哥一直没说话,这时清了清嗓子,说道:“莉莉娅,在君士坦丁的项目机会没有在阿尔及尔多,在首都,只要你愿意,我们很快可以给陈零找一个工程项目,至少2000万美元的。”
莉莉娅看着陈零:“陈零,你真的想去阿尔及尔吗?”
“当然,阿尔及尔是你们的首都,白色的巴黎。我告诉你一个私人的事情,我计划在非洲三年赚到一百万人民币,在首都,达到这个目标的条件比在君士坦丁更好。”
莉莉娅不明白陈零为什么这么着急要赚钱:“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
陈零笑道:“有很多用途,比如给我父母亲换一套好的房子,给我自己买一套房子,给我未来的孩子准备房子——我们只能生一个孩子,所以备一套房子就够了……”
莉莉娅迟疑了一下,说道:“问你一个私人问题,你既然开始考虑孩子的事情了,你有妻子了吗?”
陈零笑了起来:“我会有妻子的,但是暂时不知道我的妻子在哪里,哈哈……”
哈桑竖起大拇指:“陈先生是一位战斗英雄,也会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陈零哈哈一笑,搞不明白哈桑这句话的逻辑。
莉莉娅附和她的哥哥,点头道:“陈零是一位优秀的男人,还是一位顾家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在阿尔及利亚可不多哦。”
她的哥哥们立刻起哄反对,莉莉娅双臂举过头顶交叉,表示反对无效。
最后,莉莉娅一锤定音:“好了,阿尼堂哥,请你把陈零的项目安排好。还有,我讨厌那个梁先生,他必须离开君士坦丁。”阿尼堂哥就是在银行的那位堂哥,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从今天的排场,陈零确定莉莉娅的家族是一个大家族,但是眼界限制了他的想象,他暂时理解不了莉莉娅说的话有多大的分量,只是当作是场面话。
这时,仆人拿上来陈零带来的茶叶,请示莉莉娅这个茶怎么喝。莉莉娅见多识广,说道:“按照华国人的方法,用热开水一冲泡就行了;按我们的方法,放茶壶里面煮,加点糖和薄荷叶。陈零,你怎么喝?”
陈零摇摇手:“我不建议晚上喝绿茶,夜里会睡不着的。”对绿茶加糖的喝法腹诽不已。
哈桑笑道:“今天是晚宴,下回我们办派对,你不会想睡觉的。”
提起派对,莉莉娅来了精神:“陈零,你去阿尔及尔之前,一定要参加一次我们的派对,我们过一个白色的夜晚,跳舞到天亮。“
白色的夜晚就是通宵的意思。陈零当然不会拒绝美女的要求,点头答应。
这次的晚宴在上过甜点后,在1十点多结束,莉莉娅和哥哥们送陈零上了车。
目送车子出了院子,阿尼堂哥就掏出手机打电话:“西得拉那边的酒店项目可以招标了吗?我这有一家华国公司,可以做这个项目……”
奔驰车送陈零回到营地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点了。下车时,陈零远远看到老梁站在干部宿舍区门口路灯下,手指上夹的烟头一闪一灭。
陈零这次出去前,向徐总请过假的,所以他不担心老梁会有什么说法。老梁看到陈零回来了,看了看表,转身进了宿舍区。
陈零看得一清二楚,估计老梁收集对自己不利的材料,后面借助公司的力量,把自己赶走
陈零考虑要未雨绸缪。因为会法语,陈零不担心自己在阿尔及利亚的华国单位找不到工作。再说了,只要给陈零一点时间做积累,陈零就可以开始实施三年一百万人民币的计划,那时,陈零相信自己连安洋集团都不用依靠了,更不用说老梁。
第二天是周六,在阿尔及利亚是工作日。陈零准时到达办公室,把最后几张图纸翻译好,稍后他要到工地去为周例会做翻译。
工人们早已经上班了。当地人看到华国人的工地夜夜灯火通明,塔吊24小时转个不停,从来没有休息日,都惊讶华国人为什么不会疲倦,为什么工作起来那么疯狂。他们都认为华国工人是3*8小时连轴转的。
实际上,是2*12小时,白班早上6点半到晚上6点半,晚班则是晚上6点半到第二天的6点半,期间就在工地吃饭,简单歇息。没有周末,一个月只休息一天,过年休息两天。
但是工人们对此没有怨言,因为他们的工资是按照最后完成的工作量来计算的,多劳多得。万里迢迢,背井离乡,抛妻弃子,来非洲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家苦钱吗?工人们不怕干活,怕的是不给活干,也就是所谓的“停工”。
陈零到工地的时候,白班工人已经干得热火朝天。他朝会议室走去,再有十来分钟,业主代表和监理就要过来开例会了。
“轰——”一声闷响,夹杂着几声惊呼,靠近工地会议室的一栋已经出地面三层的建筑里面,一股烟尘冲天而起。
“模板塌了,下面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