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了两口,眉开眼笑。
“嗯,好吃,是有很熟悉的味道,莫名的喜欢!”
易不染眉眼里有些深意,微微动了动。
这牛肉饼是新开的,哪里会有什么熟悉的味道。
而且还放了些胡萝卜。
小柚子以前,是不爱肉饼里放蔬菜,就喜欢纯肉的。
“喜欢就好!我去给老夫人送两个!”声音里带着些冷意。
出了门,他直接把剩下的几个牛肉饼给了值夜的守卫,特意去了易老夫人那一趟。
易老夫人也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过来。
瞧见他不免又重提了心头大事,“现在有时间回来,这生孩子的事情也该提上了日程。
我这两日就安排她去之前的医院,再拿些药来保养保养。”
易不染,“不用了,从前的药不过是夏若云动过手脚的,她一直并未吃。”
将从前的往事说了,老夫人一惊,“真的?”
随即也意识到,很多年前的事了,易不染也没必要说谎。
又自责起来,“这夏若云狗吃的良心竟敢背地里摆这么一道。
小柚子也是,发现了问题,也不和我说,我一直以为......”
易不染,“我今日来,不是来找老夫人翻旧账的。
听说老夫人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年,四处都不太平。
底下的人向我推荐了两家西洋医院,老夫人可有考虑出国养病的打算?”
易老夫人一听,自然是不愿意。
“我的根在这,我就是死也得死这,去什么国外。
这外面再好能比自己的故土好?”说着说着竟有些生起气来。
易不染也并不生气,起身道,“随您!”
易老夫人看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
“对了,这前些日子账房盘点的时候,易家仓库里少了些东西。
正好这些日子你在,派人仔细盘查盘查,可别出了家贼!
这些年,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她和我倒是越发生疏了,不爱来我这。
我一直也没好嘱咐她查这事。”
易家大大小小的东西,一直以来就没一件会丢的。
这眼看这老了,倒是生出家贼来,易老夫人倒不会善罢甘休。
易不染脑子里闪现的还是那句,“她和我倒越发生疏了,也不爱来我这。”
因有着老夫人的做主,小柚子才和他有这段缘分。
所以,即便是有些不满和生疏。
这么多年,小柚子也是恪尽孝义,该有的请安和送礼,向来是一样不差的。
即便是他和老夫人起了争执,对立的时候。
眼神冰冷到了极点,出了易老夫人的住处,站在月色下许久。
进门前,易不染特意去找了承安,将账房拿给他的东西一并拿给承安。
“你派人在各家当铺里好好查问,看看东西是从何处来的。”
既然是偷拿了东西,那势必一定是会去销赃换钱的。
承安看了看,似乎想到什么事。
“二爷,您等我一下!”
进去他住的房间里,拿了一个信封出来。
“对了,这是一个报社给我的。
说是有人卖给他们的,有人偷拍了小夫人的照片,他们也不敢擅用,便先送来了。”
易不染看了一眼,照片里的衣服是最近买的,而四周的环境有些陌生。
入相片的除了背影,前面还有一个女人,穿着打扮都很时髦。
“你明天让白泽暗中查查她是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
承安接过,“好!”
易不染刻意到夜深才回房,去自己新装出来的书房,洗了澡,索性在书房睡了。
第二早,小柚子委屈巴巴的。
易不染道,“昨晚在老夫人那说话太晚,回来怕扰了你睡觉。”
小柚子这才罢休了。
“我以为你是嫌弃我了!”
娇嗔的将脑袋依着他肩膀下方。
易不染敷衍道,“好了,该去吃早饭了。”
承安叼着油条,伸手随意的在衣服上擦了擦油渍。
摸出照片一手端着,一手咬着油条。
“这活一天天的,比打仗还累!我这三块大洋的薪水都干出几百块的工作了!”
什么时候寻了合适的机会,一定要求涨涨薪水才是硬道理。
安景迟提着些东西进来,听到白泽骂骂咧咧的,忍不住凑过来。
“这白副官大早上的怎么还委屈上了?”
白泽伸手戳着照片,嘴里的油条还没咽下去。
“还不是您家的好女婿,二爷向来毫无人性。
把人当牲口使,我是连牲口都不如!
这前两日的事情还没查完,现在又要我找个什么贵太太!”
安景迟本能的顺着他的手指看了看,“小柚子什么时候和苗夫人单独见过面了?”
“迟先生,您认识这贵太太啊?”
白泽眼神亮了起来,顿时有了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安景迟顺手将挂着衣服上的眼镜取下来戴着,接过照片,认真的看了看。
“这确实是苗夫人,宁州祈县那苗家。
我与他们家老太爷那很多年前有生意往来。
这几年内忧外患,战乱不停,他们家生意倒了,这才没什么往来。
小柚子现在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和她有瓜葛?”
白泽立刻将照片塞着口袋里,“总算能歇半日了。迟先生,您可真不愧是金疙瘩!”
高高竖起了个大拇指,往前就跑。
跑了两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了,照片的事情,您可千万不能对外说,包括您女儿!
这事关我们军队上的机密。”
白泽看似不靠谱,可关键时候却又无比周全,没忘记嘱咐安景迟。
安景迟听到是军队上的事情,立刻谨慎了起来,“好!”
白泽顺手给他提过手里的东西。
“又买这么多补品给这丫头?”
安景迟提到女儿,心里幽心酸幽无奈。
“都是从医院开的补品,人说吃了对恢复记忆有好处。
我这常在外,所以一次性多买些,够她吃一段时日。”
白泽看着他有些苍老的背影,发间已经生出些青丝来,却依旧时时刻刻挂心女儿。
想起易不染和他说的猜想,怀疑小柚子有问题。
顿时觉得安景迟更可怜了。
这大半生,都在和妻女分离。
以为老了,能过些父慈女孝的日子,结果又来这么一出。
安景迟回头,看到他停顿的脚步,“白副官,你愣着干什么?走啊!”
白泽跟上,恢复常色,“来了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