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着琇姐儿入府五年了,都没能为王爷生下个一儿半女的,柳氏皱起了眉头,她手里的佛珠越转越快,:“若是琇姐儿能生下个小王爷,正妃的位置,周嬷嬷。”
周嬷嬷听着柳氏的吩咐,不住的点头,:“老奴记住了,这就去办。”
柳氏点了点头,:“去吧,你得亲眼见着琇姐儿才行。”
周嬷嬷走了两步,记起了刚刚来的绿梅。
不管崔蓁蓁的身份如何卑贱低微,到底也是崔家的血脉,更何况为着远在珵王府里的侧妃娘娘着想,多多少少也要顾忌一二,:“夫人,刚刚绿梅来报,说是五姑娘醒了。”
砰,柳氏含怒拍响了桌子。
多少年来,甚少有能让她动气的人了,不过是一个庶女,派出去笼络人心,为着她的彦哥儿和琇姐儿铺路也是好的。
偏偏就是个崔蓁蓁,她那姨娘是个贱人,生出来的是个小贱人,不孝不忠,天生一副反骨的模样。
想起扭着脖子如今还躺在床上哭哭啼啼的崔芸,想起她那迥乎于人的打扮,被崔蓁蓁一带,那死活扭都扭不过来的爱好。
柳氏就恨不得将崔蓁蓁揪起来在打一顿,都是那小贱人不好,带累了她的芸姐儿。
周嬷嬷见柳氏动怒,忙上前安慰,:“夫人切莫动怒,如今正是大姐儿的事要紧,四姑娘的年纪也到了,婚事也得您筹备着,万不可在这个时候有一点不好的话传出来,您和姐儿们都是金尊玉贵的,犯不上因着那破陶烂土的,沾上泥星子。”
柳氏饮了茶,长出一口气,整个人又恢复了端正慈悲的模样,她盘着手里的珠串,对着周嬷嬷摆了摆手,:“到底是根上没教好,她那一身的毛病,都是叫从前的桑姨娘惯的,我也是她的嫡母,为着她好,自然不能放着她不管。”
柳氏靠在了椅子的后背板上,:“她的病还没好,就先让她在屋里养着,不叫她见风,每日的请安也就免了,风寒的人饮食上要格外注意些,尽量清淡些。”
“等她这般精细的养好了身子骨,就让康婆子去好好教养一番,她如今已经十四了,再有个二年,也就是该相看人家的时候了,万不可叫她失了礼数,让人看轻了我们崔府。”
“太太这般体谅,可真是一番慈母心肠,五姑娘听了,必定对您感恩戴德。”周嬷嬷紧跟着说了几句好话,见柳氏摆了摆手,又重新看起了账本,便知机的退了出去。
*
这头,被百般惦记,格外‘关照’的崔蓁蓁,双眼直愣愣的,目瞪口呆的望着浮现在自己眼前的一个大,大,大金盘。
大是真的,能有她张开双臂那么大,先是如水波般慢慢闪现在她眼前,随后就变成了金光灿灿的辉煌模样,十分豪横。
许是经过那如幻似真的一场梦,崔蓁蓁对这些诡异的事物接受的十分良好。
当然,也许是大金盘子的质感好到闪花了崔蓁蓁的眼,换成旁的,她还不一定如何呢。
金子的力量是无穷的,崔蓁蓁头也不疼了,腿也不疼了,身上也有劲了,她先是跟做贼一样在床帐外看了看,随后拉紧了帘子,十分心机的用枕头压在了上头。
崔蓁蓁不自觉的吞咽了几下,然后伸出手,摸向了金盘——
穿了个空。
▍作者有话说:
咿咿呜呜,牙疼真是要命,明天要去拔牙,有没有拔过牙的小伙伴,是不是很疼啊,小宝贝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牙齿,太惨,窝真的太惨了,来挨个抱抱。
第10章 第一个光环到手
徒有其表。
崔蓁蓁不死心的反复摸了几次,都像是水波纹般闪过。
就知道没有天上掉金子的好事,这口气一泻,崔蓁蓁躺倒在了床上,但那大金盘子丝毫没有假货的自觉,十分有气场的立在那发光,时不时的还闪一闪。
若是摸不着也就罢了,可这东西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是被别人看见了,她可解释不清楚。
想想主母的手段,崔蓁蓁慌忙翻起身,开始左右摆弄,甭管这是什么东西,先消失最好。
这样细一打量,这金盘子上被分成了好几块,崔蓁蓁数了数有六个格子。
她两眼放光的看着里头银锭模样的形状,金锭模样的,像手镯一样的小环.莫不是能把这图案里的东西取出来不成?
崔蓁蓁在金子上反复戳动,也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大金盘子上的手柄飞快的转了起来,最后停在了最小的一个格子上。
不是金子,瞅着到像是里头最便宜的小银环。
大金盘子砰的一下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光点,霎那时变得无影无踪,只那个最后被指出来的银色的小圆圈还留在半空中。
这变故看的崔蓁蓁一愣一愣的,金的变成了银的,那么大的变成了这么小的一个小环,关键是它还在半空中闪烁啊。
崔蓁蓁试着把手伸过去,白得一个银镯子也是好的呀。
谁料手指刚点在上面,那光圈就变成了银色的小光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崔蓁蓁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断短短的文字就又款款浮现在她眼前,崔蓁蓁拧着眉头看过去,很好,通篇都是她不认识的字。
【恭喜您获得扮演角色:祸水陈莺莺光环之一
许你楚楚动人光环——垂泪膝上哪堪问,叫君恣意怜。
使用说明:佩戴即生效,可重叠。
当前使用状况:光环开启中。
效果:对宿主未心存恶念之人可被动产生怜爱之意,一分至七分不等,时间越久效果越好。
主动发动前置:欲语泪先流。
特注:若佩戴七日内未关闭,即为固定光环,届时将为您改造身体,改造期限:一个时辰。
改造疼度——三颗星。
请您注意时间分配,合理使用光环,望您体验愉快!】
短短的几行字,崔蓁蓁到是来得及看完,可上头的字她一个都不认识。她看着眼前的文字,试探着着出声,:“大人?天君?神仙?有人吗?”
“姑娘,您在和谁说话?”外头传来绿梅的声音。
崔蓁蓁看着还浮现在眼前的东西,惊得冷汗都出来,她刚想说话,帘子就被刷的拉开了!
绿梅毫无顾忌的将头伸进了崔蓁蓁的帐子里,左右看了看,只有崔蓁蓁青白着一张脸。
见状,绿梅撇了撇嘴,没好气的说到,:“这青|天|白|日的,您没事把这帐子拉起来做什么,莫不是藏了什么见不得的人东西?”
见崔蓁蓁没说话,绿梅眼尖的看着崔蓁蓁搭在帐子上翻盖流血的手指,心里头虚了虚。
随后嘴上就先不客气了起来,:“瞧瞧,不过是养个病,您到把自己的身子养的娇贵了。”
帘子被硬生生拽开的那一刻,崔蓁蓁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她的一只手还死死的攥着帐子,拉的指甲都翻盖了,那浮在半空中的东西都快贴到绿梅的脸上了!
但绿梅就像没看见一样,崔蓁蓁没有白痴到指着东西问绿梅看不看的见。
这样显眼的东西,绿梅若是看到,一定不会隐瞒,尖叫声说不定比她还大。
那口气吐了出来,崔蓁蓁的手指就觉出了疼,再听到绿梅的话之后,她的眉毛都凝成了一团。
以前的时候,崔蓁蓁是窝里横,顺风顺水的时候,就敢使小性子。
一旦吃了苦头,她就不敢吭气了,时不时有些损人不利己的举动,又或是自己跟自己怄气。
因着知道绿梅是柳氏派来的,崔蓁蓁不敢对绿梅有什么举动,往日里也忍气吞声。
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只是想起这次,她被罚在佛堂里跪的险些没命。
想起平日里绿梅明里暗里挤兑着欺负她,监视她,想起了横眉立目的柳氏,想起了总是高高在上,将她看成什么脏东西的嫡女,想起了如梦里的那个女子——陈莺莺,想起她那句被吸干了血还要卑躬屈膝的话。
崔蓁蓁再也不想忍了,她翻身起床,直扑门口,随后发出震耳的尖利的哭叫声,:“我拉起了帐子怎么了,怎么了?!”
午后正是婆子躲懒的时候,崔蓁蓁的院前此刻就有了动静,她的声音越发尖锐,连哭泣带嚎叫,话却说的清楚:
“我比不上你绿梅尊贵,你想要个帕子,只管使了借口让我绣,我屋里的东西,都叫你锁了起来,平日里你吃点心,叫我站在一旁看着,你喝汤,还要我给你端来,你没了银钱,只管在我的箱子里取,你给我灌药,还要我忍着!我算个什么东西,就合该被你欺负吗?”
“你还想要什么,还想要什么,要我这身衣裳吗?你要我这身皮吗?来啊,来啊,你只管扒了去!”
崔蓁蓁的声音还正是最尖利的时候,这一嗓子,嚎的半个府里的人都能听见。
绿梅被她不同寻常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慌里慌张的就跑了过去,下意识的扑过去拽着崔蓁蓁就想让她闭嘴。
这一幕,正好被闻讯赶来的崔府众人看在眼里:
崔蓁蓁瘦瘦小小的一个单薄身子,趴在门框上,翻去了半个指甲盖的血流了满手,她身上的衣服还有一大团药渍,头发也没束,就这样披头散发的半倚在门上。
这样凄厉的哭喊,十足狼狈的模样,让在场所有人心有戚戚焉,便是平日里爱在背后嚼舌头,嘲讽崔蓁蓁的丫鬟婆子都改变了立场。
像是为着表现自己同情弱小的姿态,一个个都不约而同的说起了绿梅的坏话。
“平日里就看绿梅穿花戴银的,我还奇怪呢,她哪来的那么些月例银子,竟然是偷了五姑娘的东西。”
“还说呢,你可没见她往日里架子摆的有多大,原来不止是给我们看,还敢给五姑娘脸色看。”
“就是,就是,亏得我那日还夸她那方帕子绣的好,原是拿的五姑娘的。”
.
议论声嗡嗡四起,绿梅脸上通红一片,羞愤和尴尬让她恨不得撕了那群婆子的嘴,平日里,这些人可没少当着她的面数落崔蓁蓁的不懂事。
正抬头,却看见崔蓁蓁侧着脸,用头发半遮脸,看着自己的眼里是十足的嘲讽,得意。
绿梅脑袋嗡的一声炸了,平日里她瞧不起崔蓁蓁惯了,也习惯性的教训她,谁知道今日她竟然这般耍心眼子里,自己到像是个跳梁小丑般的被人指指点点。
“你是故意的!你这贱,我撕了你的嘴!”绿梅气急败坏的嗷的一声向崔蓁蓁扑过去,却被几个仆役拉住了手脚。
刚刚下朝,正用过午膳小憩时被这动静惊醒赶来的崔尚书,脸色阴沉的厉害,“将这死性不改,胆敢犯上的贱婢拉出去,拉去庭院杖责八十!我们府上没有这般欺辱主子的东西。”
崔尚书最好面子,崔蓁蓁再是不怎么没被他放在眼里,那也是他的骨血,轮不到一个奴才秧子欺辱,且他身居高位已久,自是不把一个丫鬟放在眼里,一开口就是杖杀。
跟在后头来的柳氏捏着佛珠,神色沉郁的看着挣扎的绿梅,绿梅敢这般骑在崔蓁蓁的头上,自然是有她放任的意思。
崔蓁蓁此前不听话,柳氏自然是要好好的扒她一层皮,敲碎了骨头,掰正了那根邪筋。
眼见绿梅神色疯狂,见着她来就是要向她开口,柳氏连忙一摆手,:“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快拖出去。”
周嬷嬷眼疾手快的上前捂住了绿梅的嘴。
柳氏先是看了看崔尚书阴沉的面色,随后又看着面色惨白,狼狈不堪的崔蓁蓁,再看看周围的仆役,她转了转手里的佛珠,面上全是一片心疼的模样,:“可怜见的,我竟不知这府里有这样性情刁滑的奴才。”
说着,她朝着崔蓁蓁走过去,:“ 你这孩子也是,每日里请安的时候,我每每询问你身边的丫鬟可曾细心照料你,你竟也不曾说过半句,也是你年纪小,识人不明,往后多个记性,日后,万不可如此行事。”
尽管崔蓁蓁从那似梦中的地方如亲眼观摩,亲身经历了一个月,她也终于会动起了脑子,给自己鼓足了勇气,在今日这般激烈的反抗。
但她到底不是陈莺莺,也没有陈莺莺的底气。
见着柳氏过来,崔蓁蓁神经质般的脸上,身上,胃里,膝盖上,就是一阵阵的抽搐和疼痛。
崔蓁蓁刚刚是强打起了精神,她的身上还病着,加上一日未食,这会子眼前一阵阵的泛黑。
正好,崔蓁蓁还不敢面对柳氏,索性两眼一翻,放任自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