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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末将遵旨!”
    士为知己者死!皇上那一番话令他无比动容。
    能遇圣上如此明君,实乃他们之幸!
    李存孝情绪激动,虎目含泪,吩咐他人控制降兵,一一登记造册。
    随着一声令下,手起刀落,永安宫门前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缩在宫内的太后没等来援兵顺利解围的喜讯。
    反而听到了皇上已到永安宫外,下令尽数诛杀叛党的噩耗。
    太后两眼发黑,但这次没再容许她昏过去,便见宫女惨无人色地来报:
    “娘娘……皇上、皇上他要见您。”
    永安宫内鸦雀无声。
    赵信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刘穆之李存孝人则守在殿外。
    底下跪了一排永安宫人,个个都恨不得把脸贴到地面,连大气儿都不敢出。
    以前这些宫人,对皇上都怠慢不敬。
    但亲眼见了皇上冷厉下令将外头那些禁军诛杀殆尽后,他们此刻也怕极了下一个被赐死的就是自己。
    今日深切感受到了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的威严与恐怖!
    太后在章安的搀扶下,忐忑地从殿后出来。
    看到赵信端坐主位,毫无任何变化的年轻眉眼,可神态气质却与曾经的他天差地别。
    哪怕他只简单坐在那儿,却也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君临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
    太后方才出来时,通过自我安慰衍生而出的那点冷静,已然荡然无存。
    身侧的章安躬身垂头,连龙颜都未敢投去半睇。
    赵信淡淡抬眸,看了太后一眼,挥手令宫中诸众下去。
    众宫女太监纷纷松了口气,连忙谢恩退下。
    偌大的宫殿中,只剩下赵信与太后二人。
    安静的气氛令太后坐如针毡。
    “皇上……”
    一开口,发现自己声音颤得厉害,太后暗暗深吸口气,重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哀家不知……何事惹恼了皇上?”
    赵信只觉太后此话问得可笑,她岂止是惹恼他那么简单?
    难道她觉得,如今在他面前装傻充楞,便能逃过一劫?
    见赵信冷肃垂眸抿茶,并未答话,太后苍白的脸色僵了僵。
    若换做以往,皇上哪儿敢不回她话?
    只是稍有那句说错,他面露紧张忐忑。
    可如今几乎一样的情况,却调换了忐忑畏惧的人。
    “皇上,哀家虽不是你生母,可多年养育之情却做不得假。哀家心里亦将你当做亲生孩儿看待……如今你与哀家闹成这般情况,哀家这心里既惊且痛啊。”
    太后双眸微红,垂首哽咽开口,满脸的茫然不解。
    “皇上是有何事误会了哀家?咱们母子俩坐下来好好说如何?”
    赵信见她打起了感情牌,妄图以那名存实亡的母子亲情打动他,内心讽笑不已。
    昏君与太后,关系几近水火不容,又哪里来的母子之情?
    再说她嘴里所谓的养育之恩……呵呵!那更是讽刺!
    “误会倒是没有。”
    赵信懒得与她废话,弹了弹手指淡声道:
    “母后你年事已高,不宜操劳国事,日后便安心在永安宫颐养天年吧。”
    “……!”
    太后双目大瞠,惊惧得失语半响,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她已料到皇帝的目的,可万万没想到他如此直接!
    皇上他是真半分不忌惮她背后的崔家吗?太后心里又惧又怒,但惧意已占据上风。
    “……皇上对哀家,可真是孝顺得很!”
    太后惨然一笑,眼眶微红,情绪不明地道:
    “但朝政之事,一直以来亦多亏了丞相协理。
    若没有他在,我大秦天下,哪儿能安稳维持下来?
    皇上如今也已长大,是该亲自临朝听政。
    既然皇上现在这么说,那哀家便召丞相入宫,命他辅佐你处理国事。”
    赵信剑眉微挑,太后这话看似退让,实则却暗暗以丞相施压。
    提醒他现在秦国政事,皆由崔岑主持做主。他堂堂大秦帝王,想要亲政,却还需过问崔岑!
    赵信嘴角淡淡勾起,目中却森冷一片,全无笑意。
    当然,崔岑势大他心里一清二楚,可如今从太后口中提点出来,却令他极为不爽!
    “丞相那儿,朕自有思量。不过一点小事,也无需惊动了他。
    眼下诸王拥兵起事,丞相要为此事烦扰。此间之事,便无须让其操心了。”
    对上皇上含笑看过来的视线,那毫无笑意的眼神,令太后内心涌起阵阵寒意。
    这一刻,惊惧彻底占据一切,太后深切地感受到了孤立无助的绝望。
    皇上这话,岂不是在告诉她,皇宫如今已被他掌控。
    宫外的兄长根本不知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朕今日是特来通知母后的。”
    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与她商量!
    而是在告诉她,交出印绶。
    太后到此,方才明白这点。
    不管皇帝究竟有无忌惮崔家,现在独处深宫的自己,却已是皇帝砧板上的鱼肉。
    只能任其宰割。
    太后浑身僵冷,面色灰败颓然。
    “母后便安心在永安宫颐养,朕会派人来好生服侍母后,往后宫内一切吃穿用度,朕都吩咐专人安排。”
    这是要软禁了她!
    太后心猛地一颤,这话就宛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彻底将她逼进绝境!
    “皇上!你不能这么对哀家!”
    太后瞬间失去了一切冷静,满脸惊慌地凄声道。
    赵信态度如常,甚至还微带疑惑。
    “母后,朕这样安排不好吗?”
    太后此刻哪里还有心情与他打哑谜,她惊惧入魂,甚至从椅子上起身,仓皇下跪。
    “哀家把印绶给你!但求皇上能放过哀家……”
    她已不敢再提什么母子之情,生怕更惹怒了他。
    赵信目光冰冷地看着伏低下拜完毕,才伸手将她扶起。
    “母后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太后胆战心惊地依言起身,立即回后殿将印绶取来,将之交给赵信。
    看着手上印绶,赵信心中大快。从即日起,这紫禁之中,正式易主!
    王瑾回府后半个多时辰,接到手下来报,才知晓宫内发生的事情。
    他当时惊得失手打碎了茶盏。
    回想今日皇上留他下棋,原来是为了拖住他,不让自己知晓他在宫里的计划!
    听着手下汇报永安宫发生的一切,王瑾心惊不已,焦虑不安。
    太后的永安宫被围困,孤立无援,想必崔岑也没及时接到消息。
    而今他收到消息,宫内之事已是尘埃落定。
    皇上成功夺回了皇宫的主权,这天,要变了!
    想起自己这些年来做的事情,王瑾心知皇上必不会放过他!
    皇上一朝得势,说不定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他!
    王瑾焦虑地在屋中走来走去,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他疾步出门,招来心腹:“给丞相府递上拜帖,我要见相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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