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殿中其他人都离赵信较远,唯有一名受伤倒地的宦官躺在赵信脚边。
赵信神色冷凝,顷刻间暗运起《九转金身诀》功法。
王瑾身手太快,他根本无法闪避,唯有用此功法硬抗王瑾一击了。
电光火石的刹那,一道人影飞扑而来,挡下了即将刺入赵信心口的剑。
“呯!”李存孝随后追至,将其一击重伤。
王瑾的身体以一个诡异的姿势落地,浑身痉挛着吐血不止。
李存孝赤红着眼眸上去欲要一槊砸爆王瑾的头,万超飞快过来拦住了他。
“李将军停手,他还要带下去审理。”
王瑾被李存孝那一拳打得险些毙命,只怕全身骨头多处碎裂了。
赵信抱着替自己挡下致命一剑的宦官,完全不顾对方身上流下的血污脏了自己的衣袍。
他目中含泪,神色悲坳,声音哽咽:“你舍身救了朕,于朕有救命之恩……你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刘正。”
那宦官艰难开口,自知活命不成了,但看到皇上竟不顾身份,抱着他悲戚流泪,他心里感感动又释然。
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命如蝼蚁,为主子挡刀本就是最正常不过。
可皇上如今的举动,却令他深受震动。
有主如此,为他卖命去死也值得了。
“保护陛下……是奴婢的职责……”刘正呛咳出了一口血,“能为陛下效命,奴婢死而无憾……”
他话未说完,便咽了气。
赵信泪落不止,说道:“刘正为救朕性命而亡,朕要给他风光大葬。
刘穆之,去查一查看他家中还有哪些人,若有为朝廷效命的,提拔重用。
若是其他情况,也要妥善安置,保他们后半生无忧。”
曹雄与另外两名还活着的宦官见到此场景,心中既怔愣又有种难以言喻的感动。
对待一个无足轻重的手下,陛下尚且能如此,可见他是对效忠他的人以诚心相待。
此刻他们彻底对皇上有所改观,如果一开始是不得不选择效忠皇上,现在看到了这一幕,便是心甘情愿效命了。
“臣遵旨。”刘穆之应道,他自然也注意到了三名宦官神色的变化。
陛下这一招收买人心,做得着实漂亮。
赵信也亲自过去慰问了曹雄他们三人几句,三人感动又受宠若惊,撑着受伤的身子,拜谢皇恩,言表忠诚。
看到他们野心70,忠诚值90,赵信心中很是满意。
为帝者,刚柔并济方为王道。
他为那名替自己挡刀而死的宦官悲坳痛苦一场,以情怀打动人心,让他们彻底归心。
奄奄一息的王瑾被带了下去,受伤的也被送去太医院那儿医治。
顺利将王瑾拿下,但现在也不是开怀庆功的时候。
赵信命李存孝带人去抄了东厂,他手底下那群爪牙,要尽快清除掉。
他并不担心现在把王瑾除了,崔岑会来找他。
那王瑾说白了,不过就是寻求崔岑庇护而已。
他们并非是利益共同体,王瑾死了对他影响也不大。
但这两天接二连三出了不少事,崔岑内心必定也很不痛快了。
如今除掉了王瑾,那么接下来便是崔岑了。
但这是根极其难之事交给了刘穆之,崔岑掌管百官,牵扯甚大,并不是他如今的能力能够撼动的。
还需要慢慢部署,等待时机。同时也防其狗急跳墙,直接出手对付他。
王瑾被皇上以污蔑朝廷重臣之罪抓捕入狱,此事在当天晚上便分别传到了崔岑和南苍的耳中。
南苍听到这消息后,抚须点头直笑。
皇上宫内夺权不禁干得又快又漂亮,并且还救出了寇淮仁顺带铲除了王瑾,他表示对这孙女婿挺满意。
南苍吩咐小儿子道:“无忧,修书一封送往你大哥那儿,让珞璎知晓这联姻之事。”
“孩儿知道了。”
崔岑那儿接到消息后,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皇帝行动这么快,更没想到王瑾竟如此轻易就被皇帝给抓了。
王瑾知道皇上不会放过他,这段时间该是极其警惕才是,怎么就毫无防备入宫面圣?
他命人查了一下,才知原是曹雄倒戈投靠了皇帝,王瑾这才被算计。
随后也查到崔智瀚依照他的嘱咐,去拉拢曹雄的时候,对其态度并不好。
精明如崔岑,自然一下便明白了曹雄为何会如此之快投靠了皇帝。
原本在他的计划中,曹雄必会投靠他崔家。
但哪知道这么点小事,居然还让大儿子给办砸了,反倒将曹雄退到了皇帝的面前。
王瑾的死活不要紧,但南苍一旦跟皇帝合作,尤其在这时候,对他来说就是麻烦!
偏在这时候,七王叛乱越演越烈,军情急报频频传来。
赵信虽然拿回了宫中的控制权,但他并未限制太后垂帘听政。
一来他要是亲自出手干预太后垂帘听政,崔氏一党必会反应激烈,此事交由南苍来办最合适不过。
二来他知道现在太后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就是个彻彻底底“听政”的工具人而已。
次日,早朝之上,朝中诸多官员上奏表示皇上与南家结亲之事不妥。
望太后能够劝说皇上一二,让他打消结亲的打算。
反对的一众大臣各有说辞,从各方面阐述了这门亲事不适合。
甚至还直接有人说南苍不敬圣上,拥兵自重连朝都不上,若是皇上与他南家联姻,岂不是要让南苍反了吗?
南苍今日早朝不至,毫无理由。
但他手握重兵,七王叛乱还需得他出手镇压。
现在除了朝中大臣们嘴里说南苍几句外,崔岑也默认妥协了。
毕竟如今以南苍不上朝为由,找他麻烦并不合适。
“皇上与南家结亲,此事与礼不合!太后娘娘,您是皇上的母亲,还望回去多劝说一二!”
“张大人此话从何而来啊?皇上与南家的婚事,如何就不合礼制?”
负责礼仪的太常持笏出列,笑眯眯地道。
“太后娘娘,下官觉得,这是一门极好的亲事。
完全没有不合礼制之说。”
那名张大人闻言冷哼了一声,这太常徐涵是南苍的人。
平常在朝中,闷不吭声低调得不行,今天却为婚事辩解了起来。
太后听着众臣发言,又看向了站在百官之首,一言未发的崔岑。
心中不由苦笑,皇上的婚事,现在哪里还轮得上她说半句话?
兄长该知她如今困境,能救她脱困的,也唯有兄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