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欢弯了弯唇，轻笑出声。
辛淼愣了愣。
这都可以？
“……”
灵陵静默不语。
辛淼微微挑眉，她猜灵陵不敢。
因为……灵陵特别害怕孟朝歌，如果被孟朝歌知道了……嘿嘿。
她保证会说的。
可所有人都愣住了，灵陵忽然伸出长臂紧紧抱住了谢虞欢。
“……”
辛淼张大嘴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灵陵紧紧紧紧抱着她，二人沉默不语，很快，便分开了。
谢虞欢弯了弯唇，眼眶微湿，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灵陵也是沉默着。
辛淼被二人的气氛弄的一愣一愣的。她眯着双眸打量着二人，眸色幽深暗沉。
灵陵这家伙……越看越像是占谢虞欢的便宜。她到底要不要隐瞒不报呢？
辛淼单手支着下巴，眉心微挑。
谢虞欢深吸一口气，攥紧手心，忽然转身往回走，她声音有些沙哑，“你们保重。”
“阿虞，等我们！”
辛淼忽然大声喊道。
“好。”
谢虞欢没有转身，却也大声的回应着。
周远的目光在灵陵身上停留了许久，终究是没有说什么，直到辛淼和灵陵二人离开，周远才转身跟上了谢虞欢。
谢虞欢抱过小睿睿，面色平静至极，眉眼不曾有一丝除淡然外的情绪。
小睿睿吃着小手朝周远笑了笑。
周远勾唇轻笑，微微抬手摸了摸他的手。
“嗷嗷嗷～”
小睿睿双手扑腾着想从谢虞欢怀里飞出去。
“他，可能是想让你抱他。”
谢虞欢淡淡开口。
“想不到啊！周远，你看起来那么凶神恶煞的，小睿睿竟然那么喜欢你。”
谢虞欢扯了扯唇。
“娘娘，臣……可以抱吗？”
谢虞欢点点头，“当然可以了，段凌睿又不是什么烫手山芋不能抱！给！”
说着，谢虞欢将段凌睿递了出去。
“我还没有抱过孩子。”
周远伸手想要接过段凌睿，却又觉得姿势不对，又缩了回去换了一种，又觉得不对会让小睿睿不舒服，来来回回辗转好几次。
谢虞欢失笑，直接将小睿睿塞到了他怀里。
“我不打算娇养睿睿。”
谢虞欢弯了弯唇。
周远愣了一下，依葫芦画瓢的抱着小睿睿，学着之前谢虞欢那样亲昵的抱着他。
“那个男子……”
周远脱口而出道。
谢虞欢身子僵了僵，不过转身即逝，神色如常。
“灵陵吗？”
“嗯。”
“我也不瞒你，孟朝歌的侍卫。”
谢虞欢继续开口，“我隐隐约约有些印象。”
周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孟朝歌的侍卫倒也不能小觑，无论气势还是魄力……我倒是有些自愧不如。”
周远声音清冷，却又一种别样的味道。
谢虞欢眯了眯眸子，挑眉看向他，“有话直说，何必那般阴阳怪气！”
“……”
周远默然，洒脱一笑，眸子愈发暗沉深邃，“兴庆宫的那位贵妃，身边一直有个高手暗中保护她，昨夜你来找我，我甚至在想如何能将那人引开，可是等我们去的时候那人竟不在了。”
“……”
谢虞欢沉默不语，眉心紧蹙，“所以呢？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们分开后，我又回了一趟兴庆宫，无意间发现了那人的尸体……”
周远自嘲一笑，目光平静。
谢虞欢抬眼打量着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淡淡开口，“你也不用猜，我也不会隐瞒你。就是他！”
“的确是他。可是……”
周远勾唇，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我却觉得……他不是灵陵，而是……另有其人！”
周远淡淡开口，眸色幽深。
谢虞欢脚步顿了顿，脸色有些难看，周远也停了下来，她一把抱过小睿睿，声音渐冷，“我回凤栖宫了。”
不等周远答话，谢虞欢便离开了。
周远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忽然大声喊道，“娘娘。”
谢虞欢没有停顿，抱着睿睿快速离开了，后面周远又说了什么她也都没有听清。
……
马车颠簸。
辛淼看着马车上闭目凝神的灵陵，她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
辛淼嘴角微扬。
依她写了这么多年小说的经验来看，灵陵有猫腻。
而且还是很大的猫腻。
“灵陵。”
辛淼坐到他身边，用胳膊肘碰了碰他的手臂，笑得合不拢嘴，“灵陵，你就招了吧。”
“……”
男人依旧抿唇不语，双眸紧闭，看起来很困的模样。
“灵陵。你想想你该怎么贿赂我？”
辛淼不依不饶的开口。
“什么？”
静默许久后，男人忽然睁开眼，双眸凌厉，冷声开口。
“咳咳。”
辛淼挑了挑眉，笑眯眯的看向男人，她勾唇道：“灵陵，我可是爱情大师，虽然说算不上专家，但我这方面很厉害的。”
辛淼朝着男人挤眉弄眼。
“我可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个小侍卫对阿虞有意思。”
“……”
男人嘴角猛抽，抬了抬眼，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你看阿虞那眼神不对劲，就差脸上写个喜欢，占有什么的字了。唉！！！！！我真为你悲哀。”
“哦？你继续说。”
男人凤眸半眯，戏谑的看着辛淼，就像是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你啊，注定要受情伤。阿虞是你永远得不到的女子，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还是霸王花那种……不得不说，配得起阿虞那样的，也只能是你主子了。人家俩恩爱有加的，你……只能单相思了。
在火没有越烧越大的时候，赶紧的，熄灭掉！”
辛淼热心的提着建议，她觉得世上没有比她还要善解人意的姑娘了。
老公心里有白月光，她一脚踹了他。
朋友爱而不得，她给忠告建议。
她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人啊。
“……是吗？”
男人凤眸闷哼一声，眸色幽深暗沉，他沉声道，“那就多谢辛小姐了，本殿的下属们还没有胆子敢觊觎本殿的妻子。”
辛淼咧嘴一笑，连忙摆手。
“哎呀，不用谢不用谢，你要真想谢我，贿赂……等等。”
辛淼愣住了。
本殿？
她连忙扭头看向身边的男人，却发现身边的男人早已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孟朝歌。
辛淼大惊！
“殿，殿下？”
辛淼眨巴着双眼，嘴角猛抽。这……有点难以置信！
她看到孟朝歌手上拿着一张……面皮，这才反应过来！
“殿下，原来你易容成灵陵了。”
辛淼嘴角抽搐着。
孟朝歌笑而不语，过了一会儿，淡淡开口，“辛小姐真是聪慧过人，这么快就被你发现了。”
“……”
辛淼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想到方才还在那儿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是什么爱情专家，就觉得恨羞愧，“殿下，您就别埋汰我了，您要是自己不暴露，就算是到了江淮我都认不出您。”
“嗯哼。”
孟朝歌扯了扯唇。
“不过，殿下，原来一直都是您啊，那灵陵在江淮吗？”
辛淼皱了皱眉尖。
“没有。”
孟朝歌淡淡开口。
辛淼愣了一下，刚想继续问，车帘就被拉开了。
“辛小姐，我在这里。”
带着车夫帽，脸上涂的黑黑的，看起来丑不拉几的男子咧嘴一笑，露出白牙齿。
“……”
车帘被放下，灵陵继续架着车。
辛淼抚着心口，深吸一口气，“殿下，那……阿虞知道是你吗？”
“辛小姐觉得呢？”
孟朝歌反问。
辛淼发现，孟朝歌很喜欢将问题丢给别人。
“知道？”
辛淼小心翼翼的询问。
“……嗯，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我抱她？”
“可……她也抱我了。”
辛淼撇了撇唇。
“呵呵。”
孟朝歌冷笑，双眸半眯，沉声道，“你是女子，自然不一样。灵陵是男子，更何况是我的下属，谢虞欢若是敢抱他，谢虞欢我是不会怎么样的，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再怎么也要宠着。可灵陵不一样，碰我的女人，我定然要打断他的双腿。
谢虞欢也知道我的为人。所以，不敢轻易抱别的男人的。
再者，谢虞欢不会轻易抱别的男人的。”
“……”
辛淼扯了扯唇，面色如常。
继续赶着马车的灵陵：“……”
“殿下，您让我来是为了陪阿虞说说话，现在……自然是不行的。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为什么您易容来了？您不是吩咐我把您的话带给阿虞吗？”
“……”
孟朝歌沉默不语。
他薄唇紧抿，眸色渐深，声音低沉沙哑。“可是，我想她了。”
“……”
辛淼觉得小心脏受了重重一击。
“虐狗啊虐狗啊。”
她不由得低咒。
“嗯？”
孟朝歌不明所以的打量着她。
“没什么！民女只是觉得殿下愈发英明神武，气势凛然。”
“辛小姐如此会说怎么还未打动罗嘉礼？”
“……殿下，我有权保持沉默。”
辛淼假笑道。
“哼哼。”
孟朝歌微微摇头，笑而不语。
“殿下，我偷偷告诉你吧，太医说了，阿虞腹中是个女儿。如您所愿了。”
“是啊。”
孟朝歌像是想到了未来身边的妻女，目光愈发柔和，勾唇轻笑。
辛淼浅笑。
爱情不过如此，原本沉默寡言的男人想到心上人时，心都融化了。
她创作了那么多主角，给了他们甜蜜的爱情，可是她又会是谁的女主角呢？
罗嘉礼。
辛淼低喃着他的名字，唇齿间尽是苦涩的感觉。
……
三个月后。
崇政殿。
“咳，咳，咳……”
段熙夜猛咳出声，身旁的王林将药递给段熙夜，一脸担忧。
“皇上，您该喝药了。”
王林看向脸色愈发苍白无力的段熙夜，面色凝重。
这皇后娘娘怎么还没来呢？
皇后娘娘不在，皇上根本喝不下去药。
段熙夜捂住唇轻咳，脸色愈发惨白，他死死攥着手心，指缝间却有血滴落下。
王林脸色大变。
黑血！
“皇上，您先把药喝了吧，喝完药去龙榻上躺会儿……皇后娘娘可能不会来了。”
毕竟这两人昨夜才争吵过。
皇后娘娘记性不仅越来越差了，脾气也暴躁了厉害，可能是身怀有孕的缘故。
段熙夜咬紧牙关，脸色铁青。
不会来了？
他一把将药碗扔在地上，“啪嗒”一声，碗碎了，药汤洒了一地。
王林胆战心惊。
这已经是第三碗被摔碎的药了。
皇后娘娘不来，皇上就不喝药，这可真是为难他。
“皇上……”
“滚出去，滚，滚！”
段熙夜忽然起身，猛地推翻桌子，脸色难看的紧。
王林吓得双腿发软，宫殿里的其他宫女太监也是害怕的紧，连忙离开了，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
毕竟……
这三个月来，死在这崇政殿，死在皇上手里的，已经不计其数了。
眼看皇上病的越来越厉害，加上皇朝的人节节败退，孟朝歌的人马上就要打到皇城了。
皇上脾气愈发差劲儿了。
段熙夜死死攥着手心，捂住心口跌跌撞撞的走到内室，他看着“情人花”勾了勾唇，很快，情人花就要全部绽放了。
谢虞欢如今忘了很多事情了。
以前她还会偶尔记起来忘记的事情，可现如今，忘了也就是忘了，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在宫里，她能叫的上名字的也就松吾，小桃，睿睿，奶娘，还有他和周远了，而且还是只叫的出名字，若真让她说出谁是谁，已经不可能了。
她忘了谢郢，忘了谢虞承，忘了云岚，忘了谢晴云，忘了上官鸾……可是独独没有忘记孟朝歌。
每日她都要把“孟朝歌”这三个字满整整一张纸，每天睡前默念一遍，醒来再看一遍，无事就看看孟朝歌的画像。
为了孟朝歌，她已经疯了。
昨夜他们又吵了一架，就是因为孟朝歌。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说“已经三个月了，她是不是该离开了，孟朝歌有没有来接她！”
他问她，他快要死了，若她走了，睿睿怎么办？
她竟然说孟朝歌会把睿睿当亲孙子的。
他当时差点就直接驾崩了！
想让他的儿子认贼作爷？
不可能。
段熙夜勾唇冷笑。
是啊，三个月了，要离开也是他先离开。
段熙夜冷笑。
不是所有人都等着他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