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得怒火攻心,破口大骂,他却无动于衷。
虽然这里的冰川,高的有数千米,矮的也有好几百米。而我们掉落的地方,正是高山的半山腰。虽然一时还能飞一会儿,但若什么都不做,铁定会摔成一团烂泥无疑。
知道与他废话无用,我想抬起手,唤出菱花剑,却被他一下捏住了手掌,犹如枷锁,怎么都甩不掉。
“我没告诉你,我的功力比你高吗?”
他说得云淡风轻,竟丝毫不在意自己头朝下,从云雾中穿行而过的危险。
“你这个疯子!要死你自己死,别拉着我。”
“不会别的?”
“你!你!~~”
别人都以为,苍祁是个高傲的冷公子。但其实,他的脾气很是古怪,这多少,与他的童年,和第一位师傅有关。除了伺候他的四位侍女,别人很难应付得了他,皆因他的性格阴晴不定,喜怒无常,让人难以捉摸。或许,上一秒还在对你微笑,可能下一秒,你就会人头落地。
对大多数事物,他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可一旦遇到感兴趣的,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也司空见惯了。
“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你可以重新思考一下,我方才问的问题。”
他油盐不进,似乎吃定了我会答应他。
或许,在他的梦中,我对他颇有好感;或许,在现实之中,我对他无法做到毫不关心;或许,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可是,我从来都不是一个甘于受人胁迫之人,即使是在意之人,也不行!
我咬舌,渗出一点舌尖血,用意念,打开妄虚袋中的异空间,唤出萧圣炎临行前交给我的小锦鼠。锦鼠接收到我的意念,灵巧的身子闪现而出,绕腰一圈后,狠狠地咬上了苍祁箍着我手掌的手背。
他一吃痛,力道微松。我看准时机,唤出菱花剑,朝他挥去。他为躲闪,只能先放开了我,转而放出他的机关飞翼,坐在其上,悬浮于空。
此机关鸟并不是被离佑打伤的那只,这只身体更为小巧一些,也没有那只精美气派,但在这种山川间飞行,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被他惹得有些恼火。我在空中站定,将真气注入剑中,菱花剑散发着浓烈的粉色气风,我旋即抬手一挥,足以削断树干的剑风毫不客气的横劈过去。
若他想躲,肯定是能躲过的。但他今天,脑子似乎很不正常。只见他坐在轮椅上,讳莫如深地浅笑看我,然后用身体,接下我那招式。
他的机关飞翼,被削断了翅膀,剑气一路,划开他身后的云雾老远。而那个傻瓜,白皙的嘴角流出了一道血痕,然后滴落到风中,凝成冰血珠,一颗颗四向飘落。
他一言不发,也不叫疼,从轮椅上跌落下来,一个人往山下坠去。
……
摔死他得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追过去看看。
若他真的受了我那一招,内伤是在所难免了。要知道,我方才可是用了九成的功力,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他而已,却没想到他真的受了。
真是个麻烦精!
我气得牙痒痒,却还是无奈追了上去。若是他死了,我还真就百口莫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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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阆禁地内无人看守,之前险恶的环境已经自成一道天然障碍,若不知其中窍门和方向,想进来可不容易。这里虽名为禁地,却是极其贫苦之地,也无甚宝物,所以并不受外人重视。千百年来,踏足此地者,门可罗雀。
卢虞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圆若真人所在的凉岩洞。洞口被卢虞用冰石所阻挡,加上他的咒印,若圆若真人不发狂,是推不开这冰石的。
巨大的冰石是透明的,趴在上面,从支离破碎的镜面光影间,隐约能看见里面的唯一的冰床之上,正安静地躺着一个人。
他们进去时,他还在沉睡,脸上无悲无喜,无欲无求,宛如一个冰做的假人。他的身体呈现半冰冻状态,情况不容乐观。
再看到亲爹的病容,顾若馨便忍不住扑了上去,小声哭泣起来。
“爹……你醒醒,女儿来救您了,爹……”
顾若馨哭得悲痛欲绝,虽然还是有些在意他与自己乱伦一事,但血浓于水,让她对他置之不顾,她做不到。
在场之人,皆被她的悲凉所感触,纷纷默思哀伤,沉痛严肃。
卢虞打破寂静,道出了疑点:
“我将师傅安置于之时,他并不是这般模样。最明显的,就是这头发,从前是青丝垂髫,如今却变成了白发苍苍。”还有眉毛,竟然也变成了白色。
花白的头发里,再找不到一根黑发。虽闭着眼,还是年轻时的模样,却不难看出其中的疲态。
鬼仙子点点头,上前摸了下他的脉,再翻了下他的眼皮,得出结论:
“他这是在用元气抵御心魔,能平静的躺在这里,说明心魔暂歇。而这逐渐变老的容貌,也都在证明着事态的严重性。他的病,我能治,但得将他带离此地,不能再脱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将爹爹带回去吧!”
说着,顾若馨殷寄地看向卢虞,却听他开口,关心的却是那个女人。
这一刻,她比以往,都要狠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