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如此胆大妄为,唇舌轻薄,赵映雪惊恼之余,当下几番头昏脑胀地挣扎,一时根本也答不上只字片语。
但俩人原是身体相依,半卧在罗汉榻上,不料她这越是无谓地挣扎,便越被他逼往角落。
他的手掌更是不安分地顺着她的鼻尖嘴唇颈子向下巡游摸索...
“住手,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映雪狼狈不堪,往后避了避,心里自然也是早已隐约猜到了答案,不过是答案太过惊异,她又哪里敢信。
“是吓到妹妹了么?”
玄渡唇角微弯,微微一笑,面上神色是那样诚恳,嘴里竟还客客气气道了一句,“是我僭越了!”
“可我已经快被妹妹搞疯了,妹妹若是再提一句要走,我就将你肚子搞大...教你永永远远,也跑不出我掌心。”
“.....”荒唐!荒唐!
听得他这般可笑至极的荒唐话语,赵映雪又怒又羞,气郁在心,无从可发,一时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知道自己到底...到底在胡言乱语些什么吗?!”
她脑中嗡嗡作响,心中百念丛生,着实是被这番变故骇得目似铜铃,已是连一丝冷静也做不到了。
纵是有心想怒喝厉骂几句反手给他一掌,竟也显是力不从心了!
真正倒不如方才干脆在梦中彻底死去算了,免得睁开眼就要遭受这样荒唐的一场煎熬!
混乱下,气闷之至,赵映雪只想速速脱离禁制,当即奋力挣扎一把推开他,手忙脚乱地滚到地下,便要夺门而出。
哪料得玄渡也跌跌撞撞地追赶上前,纷乱中,几度撞到桌椅案角皆不管不顾,摸索追逐。
一如旱苗渴雨,飞蛾扑火!
赵映雪气得浑身发抖,却到底也不舍瞧他如无头苍蝇乱撞,一迟疑间,玄渡已一把抱住她腰身,双双跌落地毯中。
他紧扣住她的手腕,直将整个人都结结实实地压在她身上,膝盖更是强硬地抵开了她的双腿...
“妹妹跑什么...我妹妹就真的这样想离开我么?”
沉压许久的欲望是这样赤裸,他单单只唤了她一声,就如同蕴藏了千万道不加掩饰的凛冽情锋直逼她的眉目。
“......”天啊!赵映雪真的要疯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会就突然着魔了一样化为了凶兽般言行无状,一头热地要她同尘与灰了!
她气极反笑,“情尘俱净,五蕴皆空,心坚如磐,血冷如冰,本该视红颜如骷髅的你眼下是不打算修行了吗?!”
玄渡闻言却也只是一笑,温暖的气息在她嘴唇前停留了一瞬,他猛地就吻了上来。
“妹妹不是我,又怎知我不是在修行呢?”
他狂烈地从她的脸颊鼻尖吻下,直接就顶开了她嘴里两排细密的糯齿,舌尖长驱直入缠住她舌尖,含在齿间吮咬吞咽。
牙齿猛烈磕碰,唇间津液相融,他急切热烈,恣肆贪婪,将她的舌尖都吮吸得十分疼痛。
赵映雪羞愤之极,气得完全没了主意,她气急败坏间不得不一掌挥向他的脸。
“这也是修行吗?难道你不知道淫者必堕入畜生道吗!”
“那妹妹又怎知我愿不愿为你下十八层地狱?”玄渡用舌尖顶弄了一下被打疼的腮帮子,反而一勾嘴角,嗤声一笑。
“今生种种恶业,来世必有相应果报,但若能与妹妹如此,生灭轮转,随便堕入哪一道都没什么打紧。”
“.....”天啊!赵映雪已经真的被气傻了,胸中阵阵血气翻涌,连呼吸都快已不能了!
谁能来搭救她!任她平日再如何无畏,她也不过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孩儿!
纵使以往跟着爹娘在市井中见的世面再多,也不曾遇过这等、这等无耻淫僧!
而这无耻之徒...竟然还是她风光霁月,虔心向佛,无风无雨也无晴的亲生兄长!
亏她与爹娘往日竟俱当他是个好人!
委屈忽然在心头奔涌,赵映雪一吐气,大颗大颗的泪珠儿毫无预兆地簌簌跌落。
“哥哥...”她失了斗志一般低下了头,吐字带着细微的颤音,“饶了我吧,哥哥...我是你妹妹呀...”
玄渡捧着她脸颊的手掌摸得一手湿润,他皱了皱眉,忽地轻笑一声,低低道,“这招不管用,换个别的招数使使。”
“......”赵映雪眼中噙泪,“哥哥既这样、这样...喜欢我...那你都不顾我的名节了吗?往后我该如何向爹娘交代与自处?”
“我晓得你许是因伤在身,久居凡尘忽然贪个新鲜,弄到手也就丢开了,但哥哥,何必非要...非要断了我们的亲缘?”
她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低声道,“众生皮相,白骨髑髅,欢乐苦短,忧愁实多,到头来万事随业转...”
“哥哥原就自幼识经礼佛,结跏趺坐专心参禅,又岂能置佛法于不顾?何不继续坐禅观苦海,看破皮相,脱离五浊呢?”
这一番谆谆教诲说得苦口婆心,直教一佛出世,二佛涅盘...
但哪料得玄渡就跟完全没听到似的...只淡淡哦了一声,脸上还残留着一抹轻谑笑意。
“既如此...妹妹说了这么些漂亮话,何妨就舍身一回,助我成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