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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邵世明挑在这个地方教训邵野,就是因为这里清净,动静再大也招不来人,却没想到,这是他给自己掘的坟墓。
    一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二世祖,哪里是女皇陛下的对手,不费吹灰之力地把他们全都揍趴在地,姜酒迎着邵野震惊的目光,勾唇一笑。
    “吃糯米糕吗?”
    邵世明那一群人连滚带爬地走了,临走之前看着姜酒的目光充满了惊恐。
    姜酒坐在亭子上,吹着冷风,看着对面的少年。
    他看着大概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很瘦,是那种营养不良的瘦,身上穿着又厚又旧的衣服,看得出来过得很是清苦,哪怕他爹是惠安侯。身上瞧不出什么,脸上的伤很是扎眼。但少年的模样生得不错,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看得姜酒都失神了。
    邵野手里握着碎成渣的玉佩,眼里划过一丝沉痛,再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酷。
    “今日之事,谢谢姑娘了。”
    姜酒轻笑一声,朱唇甚是诱人。
    “我帮了你,就一句谢谢吗?”
    邵野的睫毛轻轻一颤,虽然他没有开口让姜酒帮忙,但姜酒帮他赶走了邵世明是属实。
    “姑娘开口便是。”邵野的神情有些冷漠,“只要邵野能做到的,义不容辞。”
    姜酒兴味盎然地看着他,这少年倒是有趣。
    “只要你能做到的都行?”
    邵野毫不迟疑地点头。
    娘死了,有爹跟没有似的,那个所谓的家对他而言犹如牢笼,连娘留给他的唯一遗物也被邵世明毁了,如今他最值钱的,也就剩这条命了。
    他眼里的淡漠,是看破生死,是无所畏惧,是漫不经心。
    就好似耳畔的风,明明能感觉得到它的存在,可又令人难以捉摸。
    姜酒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只是看着邵野被邵世明他们压着欺负,她却忍不住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弱小的她没有一丝反抗能力,只能默默承受着来自兄弟姐妹的欺凌,拼命地护着自己的脸,不敢让苏菀兮看出一丝端倪。
    或许是经历相似,所以姜酒插手了。
    但是这少年却出乎她的意料,怎么说呢,就凭女皇陛下那双精明毒辣的眼睛,便可看出这少年的不凡之处。
    心有柔软,身似铠甲,一身傲骨,宁折不弯。
    若是给他个机会,假以时日,未必不能一飞冲天。
    姜酒忽然凑近,漂亮的眼睛闪着璀璨的星光,眉眼弯弯,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如果我说,你亲我一下呢?”
    邵野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姜酒竟然会提出这种要求,哪怕脸上有伤遮挡,还是可以看出他的脸正在逐渐变红。
    少女的馨香萦绕在鼻尖,近在咫尺就是姜酒那张明媚动人的笑脸,他甚是能看见她眼角下一颗很浅很浅的痣,仿佛是造物主故意留下的痕迹,为少女添了几分妖魅。
    邵野从未与一个女子如此接近,失神只是在一瞬间,下一秒便立刻后退,脸上带着几分羞恼,几分意味不明。
    “你……你怎可……”
    看着他手足无措的模样,姜酒噗嗤一笑,轻灵甜腻的笑声更如同一阵暖风拂过他的心间。
    “我逗你呢,你还真信啊。”
    无视邵野那一脸僵硬,姜酒拿了块糯米糕塞进他嘴里。
    “就当姑奶奶日行一善吧,不用你报答。”
    说罢,姜酒便离开了。
    邵野怔怔地看着那抹红影,冰冷的心似乎被烫了一下,轻轻一颤,裂出了一道冰缝。
    他咬了一口糯米糕,已经凉透了,甜腻的桂花香在口中蔓延,他不喜欢吃甜的,但是这个,却是他吃了一口,余生便戒不掉的东西。
    姜酒哼着小曲儿回到学堂的时候,毫无意外地撞上了容肆。
    容肆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见她手里还抱着那个油纸包,脸色更是臭了几分。
    “苏九,你迟到了。”
    其实严格来说,姜酒连早课都翘了,上早课的那名老夫子说话就跟念经似的,姜酒听得头疼,索性就不听了,故意躲到后园寻清净。后来就撞上了邵野他们,耽误了一些时间,没想到回来还被容肆抓到了。
    姜酒站得笔直,小脸认真道:“夫子,其实我迟到是有原因的。我刚才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一群在犯法的边缘徘徊的不良少年。”
    容肆听着她胡说八道,很是淡定道:“哦?这么说,我不仅不能罚你,还得嘉奖你?”
    姜酒笑眯眯的,“嘉奖就不必了,咱俩谁跟谁啊。”
    整个学堂一片寂静,各个目瞪口呆地看着姜酒。
    他们已经渐渐接受了曾经的小白兔黑化成狼,心狠手黑的姜酒,成了他们不敢招惹的对象。但是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大成这样,连容肆都敢调戏,一个个坐等着看好戏。
    阮漪面容扭曲,死死地瞪着姜酒,在心里骂了无数句不要脸。
    容肆慢条斯理地翻开书,修长的指尖漫不经意在桌面点了点,无视姜酒的套近乎,语气冷淡道:“罚站一堂课,一万字的检讨书,下午交给我,没写完不许回去!”
    姜酒嘴角一抽,还想狡辩,容肆一个眼神过来,女皇陛下就萎了。
    看着姜酒乖乖地站出去,学堂内众人瞠目结舌,一些人更是一脸幸灾乐祸,恨不得仰天大笑,以表自己的兴奋。
    阮漪真没想到容肆说罚就罚,而且还罚得这么重,这么说来,是不是容肆对姜酒根本没有那么意思?
    这个认知让阮漪压抑了几天的心情都雀跃起来,一堂课下来,脸上都挂着清浅的笑,是以没有注意到,台上的容肆讲课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好不容易一堂课结束了,容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拿着书走出去了。看见姜酒乖乖地站在那里,一抹红影甚是扎眼,反倒让容肆心里泛起了涟漪。
    正想着自己的处罚是不是有点重了,便瞧见姜酒身躯微微晃了一下,整个人往前一栽,还好她及时刹住,要不然只怕要跟地板来个亲密接触了。
    这副模样,分明是睡着了。
    容肆嘴角一抽,心里那点愧疚消失得一干二净。
    姜酒就是欠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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