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训樘收到了关内的消息,逆贼攻占关口,切断了关内与关外的联系。
关内的明军已经成了孤军,打蛇打七寸,这一招是彻彻底底的打在了朱训樘的要害处。
朱训樘脸色铁青,牙齿咯咯作响,胸膛间积聚了一股怒气,出气有些发闷。
坏消息是一个接一个。
本来兴旺之事,却眨眼间变成这副模样。
他强忍着怒气。
把注意力放在目前的事情上。
当务之急,就是平息国内的叛乱,再做打算。
他一甩袖子,前往天牢。
天牢内,冷冷清清,光线有些暗淡,偶然间会传来鼠的吱吱声,由于不经常使用的原因,有的地方有了蜘蛛网。
自朱训樘登基以来,大赦天下,一般情况不需要关押,全被流放或者是充作苦力。
他竭尽全力的发挥大明的潜力。
大牢深处,一间牢房。
清脆的鞭子声,带来一丝丝痛叫。
声音中夹着痛嚎和求饶声。
一人被绑在柱子上,旁边有人使劲抽打。
犯人的身上有许许多多的疤痕,血液渗出皮肤,每次抽打,皮肉就会翻开。
血珠顺着鞭子缓缓流淌,滴答滴答地落在地面。
“说不说?”
狱卒狠声道。
犯人低着头,头发散乱,虚弱道。
“我..真....不..知道。”
话音刚落,啪,又是一道清脆的抽鞭声。
陡然间,一位狱卒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对着主事的狱长附耳道。
狱长脸色大边,赶紧向外走。
“小人拜见陛下,陛下圣安。”
朱训樘摆摆手,开门见山道。
“审讯的怎么样?”
狱长颤声道“小人有罪,没有审讯出结果。”
朱训樘冷哼一声,狱长吓得颤颤惊惊。
他走进牢房。
陈旧的木柱上,一位狼狈不堪的男子,被牢牢固定在上面。
散乱的头发,上身赤裸,下身的衣衫破烂不堪,染上了红印。
一位狱卒快速搬来一个椅子,朱训樘坐下,沉声道“李无仁,抬起头来。”
男子毫无反应,等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的抬起了头。
露出了一张鼻青脸肿,灰头灰脸的面颊。
俊秀的面孔犹如换了一个人一样,可以想象遭受了怎样的热心对待。
李无仁看到朱训樘的瞬间,闪过一丝慌乱,随后眼眸中又露出一丝亮光。
他张开嘴,嘴唇干裂,嘴唇动不动没有发出声音。
立马走出一个狱卒,上前给他灌了罐水。
咳咳咳。
李无仁贪婪地喝着水,咕噜咕噜,顾不得嘴里还有灰尘和血液,全进了肚子里。
缓了一阵后。
他精气神慢慢恢复了过来。
“陛下,臣是冤枉的。”
他大呼小叫道。
朱训樘冷冷的看着他。
“哪里冤枉你了?勾结叛贼颠覆大明,这都是你自己已经承认的事情。”
李无仁慌乱解释道:“这都是他们逼我承认的,我的姐姐可是当今皇太后,我怎么会背叛大明?”
朱训樘嘲讽道:“有敌人进攻京城是你猜的。”
李无仁低下了头颅。
朱训樘没有时间给他吃了这些没用的,他只想知道大明到底还有多少势力与他们勾结。
他斥声道:“说,到底还有谁?你们还有什么计划。”
“朕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那就永远不要说了,只要你坦白,朕给你一条活路。”
李无仁害怕道:“我说我说我都说,但是我没有什么可说的,说的已经都说完了。”
他使劲晃了晃,锁链发生碰撞声。
“陛下,你饶了我吧,我错了,看在皇太后的面子上饶了臣吧,我再也不敢了。”
“都是他们计划的,我没有参加,我是无辜的。”
朱训樘仍铁青着脸,说道:“他们是谁?”
“我爹,广平王,赵家,还有......”
广平王,是小宗出身,一向安分守己,如今是由十几岁的朱玉当家,朱训樘真没想到,他竟然也会牵扯到这个事情来,真是狼子野心,蒙蔽了双眼。
可恨之极!
从李无仁的嘴中,涉及到了许多人员,不过令朱训樘安慰的是,这些人大多都在南方,北方不会陷入战争的泥潭。
大明也不至于陷入被四面包围的困境。
如今大明的疆域与神洲有很大相似之处。
若从南向北进攻有很大的难处。
只要大明占据三个重镇,便可对南方势力形成包围之势,不至于大明全盘混乱。
目前孤山已经失守,主将齐俊林被杀,但略让人欣慰的是,大部分士兵逃溃退下来,残兵还有3000余人。
还具有一定的战斗力。
剩下还有绥宁省的安化,也就是大明马匹的来源地,乐广省的康宁。
只要这两个地方不失,叛军也掀不出什么花样,只要暂时防守一段,胜利的天平并向大明倾斜。
但就怕这两个地方也沦陷,只要贼军牢牢把控这三个地方。
犹如南宋把守长江淮河一线。
两方会形成势均力敌的画面,大明若想要收复这个地方,平定叛乱,必会付出艰辛的代价。
需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损耗大明的潜力。
而且最主要的是,叛贼选的时机非常好。
大明精锐远在关内,北疆军队不能轻易动用,防守商王作乱。
还需要一部分部队维护治安,防止殷人趁兴作浪,这又牵扯了大明的部分有生力量。
多方面因素造成这样的一个困境,那就是如今的大明,一旦丢弃南方三个要害,大明无力平定叛乱,造成大明分裂。
这是最坏的结果,这样的代价谁也无法承受。
朱训樘审讯完李无仁之后,迅速回宫。
召集群臣开讨论。
群臣人心惶惶,议论纷纷。
“众臣可有什么策略?”
群臣立马闭上了嘴,低着头不说话。
朱训樘厉声道:“难道你们这些自诩大明精英的人,竟然没有一点办法吗?”
众人看着朱训樘的犀利目光,更加低下了头。
朝臣上百人,竟然无一人响应。
殿中肃静至极。
朱训樘不怒反笑道:“好好好,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
忽然,殿外跑进一位护卫。
朱训樘打开了信,脸色变成了酱青色,使劲揉捏,狠狠地拍了一下御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