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让我们来补上这慾望的缺口吧──」
惯用缩写是SP,全称是Spanking。
在一般人的认知中,最常被使用的词汇则是打屁股。
但这个几乎是所有新手、受眾面也是最广的词汇,却因为讲师的特殊赋予了这堂社课不同的意义──主讲人:梅子。
权威总是各行各业绕不过的问题。有自封的、有炒作出来的,但更多的权威则是从刀山火海中努力耕耘杀出一条血路,时间和岁月只会成为他们的丰碑。
毫不夸张地说,在台湾你只要学会基本的google技巧,那梅子的部落格几乎就一定是你的新手教学园地。从深至浅,从一个点扩展到一个面,这种包山包海,让人从铜五爬上精英大师都还绰绰有馀的资料库与其说是部落格,更像是一个建构完整的图书馆。
虽然社课依旧是社课,梅子并没有领域展开或是卍解这种炫炮的转场能力,但那些字句跟随之而来的思辨问题却让人身若其境,充足的知识储备和丰富的实战经验相结合后得到的当然是最有说服力的讲座表演──你不服的话,她还能够当场在不逾越社会秩序维护法的前提下把你的屁股打服。
「我们先从为什么喜欢被打屁股开始讲起──」
林桐憧憬着那留下巴掌印痕的画面。
那很美。
在雪白的肌肤上,红色的、和对方手掌大小一样的印子,随着一次又一次的拍打让痕跡愈发清晰。连子霆对于自己身体的操控度一向是极端而偏执的,当他想要朝着同一个地点拍击的时候,那他就几乎不会有任何误差──这让林桐完全可以想像自己的屁股是什么色情的模样。
她恋痛。
可能是从咬着自己的下唇开始,可能是从下意识地寻求着什么伤痕开始,当表皮组织被破坏、撕扯、攻击的时候,她总是能够从中获得异样的快感──她喜欢后庭调教的原因有很多,但除了屁眼变态这个天生的体质还有堕落感之外,玩弄屁穴时异物感带来的微微疼痛就像是不停在提醒她一样。
你还会痛,你还会爽,你还活着。
她的啟蒙就是如此粗暴简单。
「长大后慢慢去理解,才了解,原来是要跟喜欢的人做才会有感觉。对我来说,打屁股是爱里面的亲密互动。」
她被爱着吗?她被爱着吧。
在参加讲座的时候她就知道她的屁股会被打,连子霆会用他的身体好好磨练技巧之后再将一切施展到她的身上,而张以蝶可能会在一旁兴奋又冷静地看着。即使叁个人之间谁也没约好,但这件事情对他们来说就是理所当然会这样发展。
就如同现在一样。
她努力将屁股抬高。
他努力控制着力道和落点。
──她在旁边围观凑热闹。
「你是喜欢痛,还是喜欢打与被打的关係呢?」
梅子说有人可以纯粹实践,有人不行。
林桐相信自己是属于恋痛的那边,也同样是属于迷恋关係的那边。
她的身体或许在实践的时候会有反应,但她的屁股只愿意为了特定对象而抬高。能在那上面留下痕跡的,只能是特殊的人──能够在被打的时候,感受到「他」或是「她」的存在,而不只是物理层面的拍击。
她意识有些涣散地数着数,虽然知道今天自己并没有喊停的决定权,但这种把自己交给张以蝶和连子霆的信任感反而让她能够更加投入。
她只需要成为肉块就好了。
──在拍击下一次又一次呻吟,甚至一次又一次高潮的肉块。
「接下来我们讲解具体的技巧和方法,从拍击的部位开始说起。你要先清楚视觉上和体感上的臀部面积有什么差别,记住一定要避免的部位还有支撑身体的地方会不会太过坚硬。甚至要考虑到打完之后能不能够坐在椅子上……」
林桐的臀部丰硕而肥美──这是连子霆每一次都会重新体悟到的感想。
儘管已经肏干人家的后穴两次,但身体撞击和单纯拍击时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每一次打下去,那富有弹性却又圆润饱满的臀部总是让连子霆心猿意马,必须按耐住自己的衝动才能保持力道和部位的一致性。
雪地的足跡格外显眼,就像林桐现在的屁股一样。
娇嫩的皮肤让他的手指轻而易举在高耸的臀部留下印记和痕跡,而他则是享受到不同于搔痒那样刑求、折磨的快感,而是一种破坏慾、一种眼前的女孩可以让他尽情蹂躪的兴奋感。
他在破坏她。
他在给予她痛楚和快感。
那平常抚弄起来让人爱不释手的屁屁,换成用手拍击也同样如此。他像是沉溺在那惊人的触感和视觉一样,机器般的拍打却能够察觉到一丝逐渐升温的狂热──而那热度又让连子霆回想起讲座的内容,回想起那些各种不同的疼痛感能够分别给予对方什么感受。
他主宰着这一切。
而且,还远远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接着提一下姿势的部份。原则上,越放松的姿势会越舒服,而越需要对方『维持』的姿势,则会带给你更多的支配感……」
林桐依偎在连子霆怀里。
她很痛,但当她想到连子霆的手一样会感到疼痛的时候,便又下意识地将微微紧绷的肌肉努力放松,放松到他可以任意施为的程度。
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平常那些齐全精緻的武装全都被退了下来,未着片缕。她的屁股高高抬起、她的肉穴分泌出清甜的汁水、她那被调教过的后庭想必此时正因为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而不停紧缩、放松。
她知道连子霆会毫不掩饰他那刻意压抑却仍旧带有强烈侵略性的目光扫视着这一切,一边计算着下一次拍打的力道和角度、一边思考要在什么时候加入其他动作挑动她的情慾,让他观测的物事得到他想要的变化。
一个因为挨打而发情的肉块。
一个因为挨打压抑不住呻吟的肉块。
那和搔痒时被折磨而痛苦挣扎不同。
那和被肏干后穴时的淫乱堕落感也不同。
──她就像是要随着这个姿势、随着那拍打的声音和节奏,一点一点融进连子霆的怀里一样,让两个人结合得比在抽插肏穴时还要紧密。
但在她沦陷的前一刻,力道变了。
像是之前全部都只是试探攻击一样,像是之前那恰到好处的疼痛感和温柔全都是虚假的谎言一样──连子霆摸清楚摸透这块肉该怎么料理了,他知道,只需要加大一分的力量,这场打打就会瞬间变成另一种气味。
他要看到更多的林桐。
不是被呵护在手上的她,不是被张以蝶和连子霆保护的她。
他和她要看到,林桐坏掉的模样。
为什么要这样打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为什么学姐不阻止他?她认为我还能够承受吗?
林桐感到意外、困惑、不解,但剧烈的疼痛瞬间侵蚀了她的一切。
桐桐是坏孩子吗?
桐桐是坏孩子。
桐桐为什么不能跟所谓正常的小孩一样,乖乖去学校,乖乖去念书,乖乖对父母摆出孝顺的模样,乖乖照着他们安排好的路往下走就好呢?
──是坏孩子。
活着真的那么累吗?读那么多书真的有比较了不起吗?提早思考人生的意义真的有其必要性吗?对暂时无法平权的现代社会感到绝望错了吗?因为自己是女孩子,所以我就活该要被那些噁男们骚扰吗?
──桐桐是坏孩子。
到底是真的喜欢BDSM,还是只是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特别一点呢?到底是真的喜欢萝莉塔文化,还是无法克制对与眾不同的追求呢?当所有人在读村上春树的时候偏偏说自己喜欢的是村上龙,是想要强调自己的品味独树一帜吗?自己是恋痛的吧,自己是迷恋痛楚和痛苦的吧,那为什么现在痛到完全不能忍耐呢?
──因为,桐桐是坏孩子。
林桐并不了解何谓真正的崩毁。
那必须是由里而外,从内心到身体同时受到摧残的破坏。
伤口只会结痂,而不会痊癒。
当你撕开那层腐皮的时候,底下的伤口红肿依旧──
张以蝶没有喊停。
因为这就是张以蝶提出的要求。
连子霆没有因为那些哀号和请求而停下,也没有因为林桐的眼泪和扭动挣扎而怜惜半分──儘管他是最清楚林桐有多痛的人,毕竟力永远是相作用的,他的手是什么感觉,林桐的屁股就是什么感觉。
直到她陷入短暂的失神晕眩,他才停止动作。
「在BDSM情境中,呼呼指的是在剧烈肉体痛苦后的情感照顾。经歷一场调教后,身体的疲倦与心理上的压力都会蛮大的,呼呼是一个安慰、舒缓、放松的过程,也是支配者与臣服者互相分享刚刚兴奋的点、难过的点,一个即时快速沟通的时间。
调教后的呼呼通常会包含拥抱、亲吻、摸头、讚美、感谢或肯定的话语,或是以一场香草性爱做为奖励互动。一般来说我们觉得在 D/s 支配与臣服关係中,只有臣服者需要呼呼,但支配者可能也是需要一些的,例如来自于别人的肯定。」
张以蝶运用充足的逻辑,说服连子霆透过打打让林桐的真正情绪释放。
连子霆认可这样的说词──但他却无法排解现在的情绪。
他仔细检查着林桐的屁股,深怕自己刚刚施力有错,弄伤了她。儘管留下永久的痕跡会让他兴奋,但那并不是叁个人当中任何一位目前想要看到的结局。
他看向在他检查林桐伤势时便主动跪在一旁的张以蝶。
眼中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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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桐桐是乖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