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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耀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对洛九卿的冷静,他已经见过无数数,像这样……吃惊的小表情,平时基本见不到,今天却一下子见到了两次,不得不说,是他最大的收获。
    “下厨而已,不算什么。”他给洛九卿夹了一筷子菜说道。
    “寻常人也就罢了,”洛九卿说道:“不对,寻常的男人也少有下厨的,何况还是你这种身份,真真是让人吃惊。”
    轩辕耀辰笑了笑,“我什么身份?这种身份也只是在外人看来,在你面前……我也只是个寻常的男人。”
    洛九卿脸色微红,垂下头吃了一口菜说道:“嗯,味道不错。”
    轩辕耀辰看着她娇红的脸,含羞的笑,心头荡起暖意,灯光柔柔的拢着她,这样美好的画面,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
    可他不敢触碰,生怕一碰就碎。
    “怎么了?”洛九卿见他发呆,忍不住问道。
    轩辕耀辰笑了笑,“没事,能和你这样一起安静的吃饭,坐在一起好好的说话,是我许久以来盼望的,今天实现,我……”
    他没有说完,也不知道语无伦次的该说什么,洛九卿看着他,浅笑说道:“那么,安王殿下,您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城去?”
    轩辕耀辰气得发笑,“煞风景。”
    洛九卿调皮的挑眉,“嗯……一直都是你给我惊喜了,总该轮到我了。”
    轩辕耀辰坏笑道:“今天晚上……不回。”
    “啊?”洛九卿一愣。
    国公府里的晚饭吃得也很温馨,老国公的另外两个儿子都原地任职,没有随他们入京,沐休的时候倒是会过来看,但郑锐风不同,他已经两年多不曾回来了。
    国公拿出了珍藏的好酒,国公夫人也破例没有怪他,一个劲儿的给郑锐风夹菜。
    “你看看你,都瘦了,经常在山上吃什么?吃草吗?”
    她这话一说,国公把刚喝进去的酒喷了出来,“你这叫什么话……害得我把这么好的酒都喷出去了。”
    郑锐风也笑得够呛,“母亲,哪里就吃草了,山上吃素,虽然不动荤,但是素斋也是做得极好的,师父是个讲究的人,吃得不错的。”
    国公也说道:“就是,你可别乱说了。当心让人家知道,这多不好。”
    国公夫人也觉得失言,但又不愿意认错,“我又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儿说,就你和儿子,有什么可怕的,你们俩会传出去吗?”
    “你……”老国公瞪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国公夫人吃过了饭早早回了内宅,说是忙着给郑锐风去收拾房间,其实丫环们早收拾过了,也添了炭,但她就是不放心,非要自己再看一次才行。
    饭桌上只剩下父子二人,老国公喝得也略微有点多了。
    郑锐风劝道:“父亲,别喝了,小心伤身。”
    “无妨,”国公摆了摆手,“你回来了,为父心里高兴,这点酒不算什么,为父的身子骨还行。”
    郑锐风笑了笑,伸手为他倒了一杯酒,“那就再来最后一杯。”
    “好。”国公点了点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郑锐风给他夹了菜,他慢慢吃着。
    郑锐风似漫不经心的说道:“父亲,可是这次回朝不太顺利吗?您似乎有心事。”
    国公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因为安王,还有那个永安公主。”
    “安王?”郑锐风微怔了一下,思索了一下说道:“那个……三皇子?口碑很差,据说京城一霸之称。”
    “这个永安公主……”他摇了摇头,“我倒是没有听说过,当今皇上膝下的女儿不多,仅有的两个也和了亲,这个公主是什么来头?”
    荣国公说道:“这个永安公主,并非是我轩辕的人。”
    “噢?”郑锐风更觉得惊讶,“非我轩辕的人,那是哪儿的人?”
    荣国公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说起来也真是稀奇,你大概不知道,洛擎天有两个女儿,一个是嫡女,另一个庶女。”
    郑锐风思索了一下,“他有个嫡女,这我倒是有些印象,记得以前咱们还在京城的时候,洛夫人曾经带着她去参加宫中的宴会,那时候还小,所以印象不深,只是不知道还有庶女。”
    荣国公说道:“现在他那个庶女可比嫡女厉害多了,洛夫人身亡,那个庶女不知道怎么摇身一变,去了一趟长庆,竟然成了长庆帝的胞妹,封为永安公主,又以为皇帝祝寿的名义回到了轩辕。这下,不只之前和洛府有婚约的王府傻了眼,就连那个嫡女也是受气。”
    “噢?”郑锐风更加惊讶,“还有这种事?”
    荣国公眯了眼睛,“谁说不是,为父也奇怪得很。而且,总有一种感觉……”
    郑锐风问道:“什么感觉?”
    荣国公又饮了一杯酒,慢吞吞的说道:“为父是接到慧锦皇后的消息,才来到京城的,本来以为,事情不大,最多就是太子做错了一些事,受到皇上的责罚,只要帮他走动一下,在百官中建立一些就可以,但没有想到的是,事情竟然如此的棘手。”
    “安王的口碑突然转好,在百官中的印象也相当不错,而且,我冷眼瞧着,和洛府的关系也非同一般,”他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主要是……他和这个永安公主,我总觉得有些不太一样。”
    “父亲是担心……”郑锐风敏锐的抓住了他话中的关键词。
    “我是担心,如果安王和永安公主可以达成共识,结成连理的话,到时候局势就会大大的改变,一定会对太子造成冲击,一旦太子失势,那首当其中的,应该就是我们国公府。”
    郑锐风何尝不知道,郑国公这些年一直扶植的是皇后和太子,当初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太妥当,皇帝还值壮年,太子虽然早早立下,但这其中的变数太多了。
    过早的站队,会让自己失去选择权,只能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但是当时,荣国公说,慧锦皇后聪慧,家中的势力也不俗,再加上太子极受皇帝的喜爱,其它的几个皇子,也没有母妃娘家的势力支持,多半成不了气候。
    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但是,母家的势力固然重要,个人的努力也可以扭转事实。
    比如,现在的安王。
    但是,这些话,他不能再说。木已成舟,说什么也迟了。
    唯一可以做的,只能是一路走下去,保住国公府。
    想到这里,他说道:“父亲,事已至此,担心已经是无用,不如好好的计划一下,既然事情还没有公布出来,那就说明还没有定局,既然没定,就有改变的可能。”
    听到他这么说,荣国公的心情好了许多,他点头说道:“正是。你回来了,为父很高兴,你就是为父最得力的助手,袁广良指望不上了,我们要好好的计划才行。”
    “袁广良?”郑锐风一惊,“他怎么了?”
    荣国公叹了一口气,把今天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
    郑锐风听得心惊肉跳,竟然还有如此惊心动魄之事,估计这也是开朝以来,大殿之上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听到最后,他除了袁广良,最关心的还是那个年轻的仵作。
    “为父也觉得那个年轻人有些才华,”荣国公说道:“要不是因为当时急着去刑部,我一定要把他带回来不可。后来给了他名贴,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郑锐风说道:“不然这样好了,明天,儿子亲自去一趟翼王府,打探一下情况。还有,父亲,方才听您说的那些,为何我感觉到,翼王似乎对您也有些不满?”
    荣国公摸了摸胡子,沉吟了片刻说道:“你说得……为父也有这种感觉,之前并不觉得,是今天这件事情才有的,若不是翼王找来这个年轻人,若不是在朝堂时适时说上那几句,也许……事情并非是这种局面。”
    郑锐风点了点头说道:“父亲说得是,儿子以为,这个翼王,说的话不多,但是,却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适时的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错。”荣国公说道:“的确如此。所以……”
    “所以,儿子要去一趟翼王府,试探一下翼王,看他究竟是什么意思。”郑锐风说道。
    “好。好。”荣国公点点头说道。
    不知不觉夜色已深,寒意慢慢袭上来,国公夫人在后院已经派人来请了好几次,最终,郑锐风扶着荣国公回了后宅。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扑面而来是的暖意,地龙烧得热,还放了银丝炭盆,屋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床角挂了安眠的香囊,被子也换了新的,闻上去有阳光的味道。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了笑,心里能起温柔的暖意,这两年在山上,日子过得的确不如在家中,有些艰苦,当然这些不能和父母说。
    回到家的感觉,始终都是最好的。
    他洗漱已毕躺在床上,却没有睡意,满脑子都是荣国公说过的那些话。
    关于袁广良,关于那个年轻人。
    明天的国公府,到底应该怎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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