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人家是不是给你下马威呢?叶雨铭捣捣韩遂的胳膊,看热闹不嫌弃事儿大地说道:不然你看,这么长时间,别说收拾个房子了,就是重新盖一个新房子都该盖起来了,你说是不是?
哎呀,要我说你也别看了,这地方去根本就不能住人,咱还是先去客栈安顿下,明天让赵安去买个新房子吧,不就是多花点钱,没什么大不了的。
叶雨铭正吐槽得过瘾,忽然听见有动静,然后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跳出来一个人,单膝跪地抱拳:属下来迟,让王爷久等。
要不是之前有乌鸦提前做了排练,叶雨铭这次可能还要往靖王怀里钻,可惜,虽然来人冒出来得很突然,但叶雨铭确实站住了,没歪。
无碍,平身。
地上的人站起来抬了头,叶雨铭才认出来:是你?左什么卫,你叫吴江对吧?我说怎么这么有兴致过来逛鬼宅,原来是跟你约好的,王爷不是让你们在城外驻扎休整两天后就返程复命吗?你不走了?
是左吾卫。即使在黑暗中叶雨铭也能察觉出来这个吴江对他也是没什么好态度,他这个身份还真是走哪儿哪儿嫌弃:军机要事叶公子还是莫要过问得好,给叶公子一个忠告,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不该插手的事少打听。
估计靖王殿下身边的人全都当他是以美色侍人,迷惑靖王心智的坏男人了,啧啧啧,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祸国殃民的潜质。
叶雨铭很是得意,挪着步子站到了韩遂身侧,开始狐假虎威:我说吴江,本公子好歹也是你们家王爷身边的人,你瞧不起我也就算了,你这态度,是对王爷有意见吗?王爷都没嫌我什么该插手什么不该插手,你这个左什么卫,倒是管得宽。
吴江脸色果然变了:属下不敢,王爷
行了。韩遂警告地看了叶雨铭一眼,见对方仰头看天,一副我又没错的样子,无奈摇头:吴江,城外可都安排妥当?
都已安排妥当,两天后大军按原计划返程。
你不走哦?叶雨铭插话:懂了,感情这么多人就是为了插一个你进来,厉害,没想到皇帝身边的左吾卫竟然是太子的人,啧啧啧,同道中人还嫌弃本公子的身份,真是乌鸦嫌、话说到一半拐了个弯儿,他可不能骂自己是猪,掩唇轻咳一声补齐了刚才的话:乌鸦还嫌人家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色儿的。
这一通嘲讽实在是犀利,饶是韩遂都没忍住多看了叶雨铭两眼。
平素只当他是呱噪,没想到讽刺起人来也这么犀利。
见吴江吃了他一通排贬,韩遂觉得有些好笑。
叶雨铭表面上看对自己棋子的身份好像不在乎一样,但其实心里面还是不舒坦的。叶雨铭心思也很敏锐,吴江确实是太子安插在左吾卫的人,这次跟过来也只是便宜行事,是太子不放心才特意将人派过来帮衬他的。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吴江的身份跟他并无差别。
你少说两句话,没人当你是、
韩遂话没说完就没叶雨铭抢白:是没人当我是哑巴,可有些人那态度我就是不喜欢,本公子清清白白做人,受不了这窝囊气!
然后走到吴江跟前,下巴微微抬起,态度十分的倨傲:我才不管你到底是谁的人,既然到了蜀州就记住了,本公子可不是软柿子,也不是你能捏的!
哼!放完狠话,扭脸就往回走,根本没等韩遂,步子迈得特别大,雄赳赳气昂昂很有一种花公鸡的气势。
韩遂一个眼神,身边影子一样的护卫就掠走了两个,跟在了叶雨铭的身后。
蜀州城内你可探查过了?
吴江赶紧回正事:启禀王爷,属下查探得知,蜀州知州庞大海近日回乡祭祖,至今未归。
好一个至今未归。韩遂抖了抖衣袖:哼,本王倒是要看看他什么时候才回来。
临行前太子将这封信交给属下,命属下等王爷到达蜀州之后再转呈。吴江捧着信函态度恭敬地交给韩遂:还有,太子说了,请王爷不要着急,此间事需慢慢调查清楚方可行动。
嗯。韩遂点点头,将信收起来:你继续负责暗探,先把这个庞大海的底细调查清楚。
正事吩咐完,韩遂捏着袖口,状似无意地对吴江说道:本王知你得太子青睐,很受重用,留你在此是受了委屈。不过,叶雨铭乃是本王身边人,便是看在太子面上,你也该对他客气些才是。
此话一出,就是警告,吴江立刻懂了靖王的意思,赶紧抱拳下跪:属下唐突了叶公子,请王爷责罚。
下不为例。
第21章
你在这儿坐着干什么?
韩遂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叶雨铭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凉凉的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莫名多了几分寂寥的感觉,好像偌大一个天地间,就只有他一个,那种孤独的感觉,一下子就撞进了韩遂的心里,让他皱紧了眉头。
听见动静,叶雨铭并没有起来,扭脸抬头看着韩遂:等你,你们谈完事情了?
韩遂背着手,想到了叶雨铭刚才的离去并不是因为跟吴江生气,他只是选择了避嫌,所以才避开的。
平素看起来大大咧咧,说话做事完全不按章程来的人,也会有如此谨小慎微的时候。
韩遂想说,他不必如此,倘若真有什么是叶雨铭不能听的,那他也不会把叶雨铭带过来,可想了想,又好像没有解释的必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面浮上了一丝烦躁的感觉,大步掠过带起衣袂翩飞。
走吧。
韩遂。叶雨铭却并没有跟上去,坐在地上,语气有点蔫了吧唧的,韩遂原地停住脚步,眼眸微垂,看着还坐在地上的人:怎么了?
叶雨铭把手伸过去,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韩遂,再开口时,委屈的感觉更甚:等你等太久,我腿麻了,站不起来。
自己起来。
韩遂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藏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
起不来,你不管我就自己走吧。叶雨铭认命一样放下了手,不怎么高兴地说道:也是,我怎么敢劳动靖王大驾,你走吧,别管我。
说完就赌气一样扭过了脸,不再看韩遂一眼,跟小孩儿闹脾气一样。
脾气还没闹完,胳膊就被人捏住,叶雨铭还没准备好,就已经被人给提溜了起来,韩遂冷冰冰且别扭地轻斥:任性。
谁任性了?叶雨铭心里高兴,脸上的笑意也很明显,扭脸要跟韩遂掰扯掰扯,但因为他真的一个姿势保持了太久,血液不流通的腿忽然被委以重任,还有点不堪其重,没站稳,韩遂急忙伸手扣住他的腰,把人搂到怀里来,免得叶雨铭再摔回地上。
而叶雨铭,韩遂搂住他腰的同时,他就已经十分厚脸皮地主动勾住了韩遂的脖子。
身形就那么一晃的功夫,两个人的距离拉得非常近,近到叶雨铭只要稍微仰头,就能亲到韩遂,他很想,但他不敢,怕韩遂翻脸再把他扔出去。
温热的呼吸缠在身上,韩遂觉得怀里好像搂着一个滚烫的火炉,尤其是他的手扣在叶雨铭的腰上,那里有种灼热的感觉,烫得韩遂想收回自己的手,又怕伤了怀里的人。
吃靖王豆腐是叶雨铭最喜欢的事情,他靠韩遂那么近,自然而然想法就没那么单纯了,正想搞点小动作,结果不经意间就看见了韩遂微微有些泛红的耳垂,夜色下看得不是很真切,叶雨铭不敢确定,又凑近了一点儿,结果发现,韩遂的耳朵真的红了。
你干什么?!忽然凑近的呼吸,几乎要贴到他的脸上,韩遂终于忍不住,一把将叶雨铭推开,语气僵硬撑着他王爷的气势:成何体统!
咳、叶雨铭低头忍笑:是有点不成体统,所以王爷下次不要离我那么近,都是男人,我、控制不住的。
你、韩遂面上的红色越发明显,不知道是让叶雨铭给气的,亦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撑起来的气势已经垮掉了大半。
又要说我不知廉耻?叶雨铭跟在韩遂的后面,踩着韩遂的影子,走路也没个正形:我说韩遂,你不要年纪轻轻就跟小老头一样,那么酸腐,怎么我就又不知廉耻了?食色,性也。你没听过吗?这是人的本能,是天性,是不能压抑的。
哎,你等等我,走那么快干什么,就显你腿长是不是?
走在前面的韩遂并没有要等他的意思,反而加快了脚步,看起来是想甩掉身后呱躁的叶雨铭,可在转角拐弯的时候,又会故意放慢脚步,等着身后的人追上来,这到底是想怎么样,真是男人心海底针,猜不透呀。
你说只剩一间上房间了?听赵安回完话,叶雨铭看着韩遂笑得跟狐狸一样:哎呀呀,那怎么办?只能委屈我收留我们王爷一晚上了,赵安你看你办的这个事情,一路上都安排得好好的,怎么到目的地还出了纰漏,委屈了本公子倒也无妨,委屈了咱们王爷可怎么办呢?
赵安:
本来是没出纰漏的,是那叶家小姐临时改主意非要住这个三层小楼,说是好看又漂亮,拉着赵安的袖子软磨硬泡好半天,赵安无奈着人传信给王爷,王爷首肯了之后他才安顿在这里的。
可惜,三层小楼生意太火,留出来的空房间实在是不够了。
关上门,叶雨铭爬在窗户边往下看,一边看还一边感慨:不得不说,这小楼就是漂亮,你看那儿,韩遂你看呀,从这儿望过去一片的红灯笼挂在屋檐下,我妹眼光真好嘿。
韩遂:你睡不睡?
睡,早就困了。叶雨铭关上窗户,见韩遂打开了放着备用被褥的大柜子,显然是还要让他打地铺的意思。
之前也不是没有跟韩遂同睡过一个房间,不过都是叶雨铭自觉睡在地板上,但这次,他显然不想睡地板了,他想睡靖王。
啪地一声,将大柜子重新关上,叶雨铭仰头看着韩遂,气势很足:王爷不会是打算让我睡地上吧?你有没有心?这房间还是我收留你呢,你就让我睡地上?韩遂,过分了吧?
韩遂后退一步,拉开了跟叶雨铭的距离,叶雨铭才不让他得逞,马上又进一步跟了上去,韩遂没再退,叶雨铭几乎挂在他身上。
你站好。
叶雨铭:站好呢,好好站着呢!我不睡地板,要睡你自己睡。
韩遂怎么可能睡地板?
叶雨铭就见韩遂用一种睥睨的眼神看着他,见他要开口,叶雨铭眼疾手快立刻伸手捂住了靖王的嘴,想也知道他肯定说不出来什么叶雨铭爱听的话,不如堵住韩遂的嘴,不让他说。
韩遂,你看现在都什么天了?你还让我睡地板,着凉生病了怎么办?感冒发烧怎么办?人家会说王爷你虐待我的,有损王爷你的威名,我这是为了王爷你好。
我要睡床。叶雨铭本来底气很足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到这儿的时候莫名心虚了一下,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继续盯着韩遂看:这么大的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你不要太小气。
韩遂拿开了叶雨铭的手,脸上的表情有点嫌弃:你就是想爬本王的床!
叶雨铭深呼一口气,笑得很单纯:王爷说得哪里话。
虽然这是事实,但你也不要说出来呀,本公子不要面子的吗?
王爷你慢慢想着,我先睡了哈,给你留地方,放心不会挤着你的。叶雨铭已经先一步抱着大柜子里面的备用被子爬到了床上,铺床叠被收拾他要睡觉的地方,就给韩遂留了一个正在左右摇晃的翘臀,韩遂看了一眼,移开了视线,停顿片刻后又看回去,结果就跟叶雨铭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叶雨铭看着他纠结的样子,拉了拉身上的被子,刚刚好盖到他下巴的位置,就只流出来一个脑袋,看起来有点滑稽。
我说韩遂,你怎么跟个大姑娘一样?不就是一张床睡一觉,我还能占你便宜吗?叶雨铭一边说还一边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要担心也该是我担心好不好?先不是咱俩这身份问题,靖王你一身的武功,难道还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小公子?
他刺激韩遂的话还没说完,韩遂就已经站到了床榻跟前,一把掀开叶雨铭的被子,然后伸开了胳膊。
本王还未就寝,谁准你睡了?起来,替本王宽衣。
你确定要让我替你宽衣?叶雨铭躺着没动,他想再给靖王一次机会,这种好事落叶雨铭手里,他可是不会轻易放过的。
这不是豆腐自己送上门吗?不吃白不吃呀!
韩遂:这不是你分内之事吗?
是,那必须是!
叶雨铭一个鲤鱼打挺就翻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从床上下来,韩遂站在床边,其实离他很近,叶雨铭半跪在床上,伸手就解了韩遂的腰带。
简直不要太方便。
王爷,腰带这样解可以吗?叶雨铭的手贴着韩遂的腰腹游走,然后一点点向上摸着韩遂的腹肌。
十分放肆。
你就是这么给本王宽衣的?韩遂额头青筋直跳:没规矩!
叶雨铭的手已经摸到了韩遂的领口,靖王殿下的胸肌手感很好,对韩遂的意见置若罔闻,叶雨铭就着自己很方便的姿势,脱了韩遂的外袍,随手扔到了地上,然后就要动手就拉韩遂的贴身衣物。
显得有几分迫不及待。
够了。韩遂实在是忍无可忍,躲开了叶雨铭吃豆腐的手:本王就没见过你这样没有规矩的人,伺候宽衣是你这么伺候的吗?你、
王爷,我怎么了?叶雨铭的眼里闪着光,想吃人的光。
韩遂懒得搭理他,把人往里面推了一把:睡过去点,你挤着本王了!
让人伺候宽衣对韩遂来说是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可刚才叶雨铭脱他衣服的那两下,给韩遂的感觉就很不对劲,就好像、好像他让叶雨铭给占了便宜一样,偏偏还不是生气的感觉,要真是生气,这会儿早就把这个不知分寸的东西扔出去了,韩遂清楚自己没有生气,只是情绪来得太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