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们了。
条野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是麻烦我,铁肠先生除了战斗时能发挥作用,平时根本不能指望。
哎?椎名飞羽有些惊讶。
末广铁肠硬着脖子反驳:不,我平时也很可靠。
这样啊椎名飞羽笑了笑,绯红色的桃花眼弯成半月状。
末广铁肠瞥了一眼,视线飞速的漂移,又忍不住的再偷偷看一眼,眼珠就再也无法移动,直愣愣的盯着他瞧。
天空颜色的柔软发色,白皙清透的皮肤,笑起来的红色眼眸,仿若是海面上那深刻的一抹红,让人无法不去在意,无法不去贴近,想要更近距离的看清。
等到回神的时候,二人的脸已经近到几乎要贴上去了。两颗同样红彤彤的脑袋靠在一起,心跳震动得让一边的条野捂住了耳朵,更为嫌弃的往后撤了一米。
我觉得铁肠先生很可靠哦,已经救了我两次了。能够遇到您真是太好了。少年如此说着,红眸里盛满了像醇厚的红酒般那浓烈的颜色。
脑海里闪过一个让他狂喜的念头,僵化的脑子瞬息能够循环转动起来,末广铁肠轻轻的放开他,后退数米。
椎名飞羽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做。
只见面前的黑发军警,摘下军帽和军刀,猛地扑倒在地上一个标准的土下座。
椎名飞羽:?
末广铁肠的声音震耳欲聋,在耳边炸开来。
我是末广铁肠,军警特殊作战部队猎犬的一员,在六天前见到你的第一眼已经深深的被你迷住了,非常抱歉其实这些天一直都偷偷的在暗处跟着你,公然带头违反公务人员行为守则,我有罪但是椎名飞羽,我喜欢你,能请您以结婚为前提与我交往吗?!
跪在地上,深深压着头,恰时天边已经大亮,一束光照耀扩散过来,仿若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金光,被光所笼罩住的青年,却像是寒冬刺骨一样浑身抖得厉害。
抖得像是刚出水的小狗狗一样,这副样子实在是
椎名飞羽眸光一暗,撇开头,一手虚掩因为震惊微微张启的唇瓣。那个,六天前是我们不是三天前的凌晨才认识当时还是您从混混手里救了我的。
不!末广铁肠羞愧的抬起头,伸手想要碰头上的帽檐只摸了个空,束手就擒般的跪坐在地上搅动着手指,哑声道,是六天前当时刚好出外勤,就是闹得媒体沸沸扬扬的那件桐口议员灭门惨案怀疑是异能力者所为因为我与条野先生被派前往。
那天啊。椎名飞羽想起来了,这事我听说过,我当时路过那里还看到很多人在那位议员门口围观不过我没有停留就离开了,铁肠先生是那时候看到我的吗?
是、是的。
可是我那天戴着口罩,也戴了墨镜啊。椎名飞羽有些纳闷,因为虚是黑漆漆的,我又不敢跟它对视,一直外出都戴着墨镜,那天也没例外他狐疑的看着跪在他下面紧张得头发都要膨胀炸开的军警。
就这样你也能喜欢我?他是不信的,撇着唇哼哼道,难不成你还能透过遮掩物看到我的心灵之美吗?
噗呲~
条野先生!
抱歉抱歉。条野采菊捂着嘴,单手放在侧耳边做出告罪的姿势,紧紧的憋着笑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末广铁肠吼完不靠谱的搭档,焦急的表明自己的心意。我当时是在二楼的阳台看到飞羽的,群众后方有个孩子差点被挤得差点摔倒,是你扶了他一把。
确实有这件事,椎名飞羽诚实的点头。只是一件小事,任何人见到都会这么做。
但是飞羽不一样。黑发军警越发紧张的搅动着手指,让人生怕他会不会把手指头给拽掉,扶起之后还顺手将那孩子歪掉的衣领扯正,不发一言的就那么离开的吧。对你来说是一件小事,估计是做过太多次类似的事情吧飞羽,是个心地很善良的好孩子呢。
说到这里,末广铁肠像是陷入了回忆一般,笑了起来。
大热天穿着长衣长裤,戴着面具口罩,还出现在案件现场附近,第一眼看到就会觉得可疑吧,所以就稍微关注了一下。
确实是无关的过路人,随手做了一件好事,还按住准备转身道谢的小孩的脑袋顺手拍了拍给他正了正后领,就头也不回的云淡风轻的离开。
不认为是做了一件值得被道谢的事情,走路时看到前面地上有一只趴在路边晒太阳甩尾巴的小猫,也是很自然的走过去将猫抱起来放在墙头。
这些都是小事,问题是他的动作太过理所当然了,理所当然得让人见了都不会惊疑一声,认为是他原就会去做的事情。
温柔得如阳光一般的少年。
像阳光一样的好孩子眯起眼睛,眉眼微微抽搐,他指着末广铁肠,忘记条野是个盲人,用疑问的目光看着对方。
条野表现得真的能够看到他的求助似的,抽着嘴角说:啊,铁肠先生就是这样的人,说好听点就叫单纯。
只是,连个面都没见到,就兴冲冲的拉着他这个可怜的搭档暗地里追着人家跑,若非三天前恰好出手救了一把,条野采菊认为自己这个憨批搭档能当好几个月的斯托卡都不敢上前跟人家要个联系方式。
末广铁肠跪坐在地上,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将犯人等待判刑的忐忑不安刻画得入木三分。椎名飞羽,老实说心里有些复杂。
不过,倒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个比自己大了半轮多的男人有些可爱。
比起之前那些刻板脑补出来的形象,要真实太多了。
他唰的一声从木箱上跳下来,反射性伸出双手的末广铁肠看他稳稳落地,悻悻的收回手,中途被椎名飞羽抓住了。
两只手都五指交缠,这般别扭的姿势椎名飞羽却神色如常的将他拉起来,顺势站起身的末广铁肠被他拉着往宾馆的方向走。
听到他在问:你身上带了证件吗?
啊,哦。你想看军警证吗?我给你拿
不用。嗯,好像军警证基本上能够代替所有证件吧。椎名飞羽点了点头,笑着说,走吧,跟我去宾馆房间拿证件。
末广铁肠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他是个习惯听从他人指令的人,战斗时听搭档的,现在自然是少年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乖得像只被驯养过的温顺大狗狗,让椎名飞羽想要摸摸他的脑袋,其实想这么做很久了,不过以后有的是时间,不急。
只是
飞羽拿证件是做什么?末广铁肠有些疑惑。
将工作换成单手牵着的椎名飞羽,听了这话歪了歪头,问:你不是说了要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吗?
黑发军警脸红红的点头,压抑着内心的狂喜羞怯的问:那飞羽是答应、答应跟我交
少年摇了摇头。末广铁肠头上的呆毛瞬间就垂落下去,头上仿佛笼罩着一片阴云。椎名飞羽实在忍不住了,噗嗤一笑,笑嘻嘻的说:交往就不用了,现在就结婚吧。
他也没看末广铁肠,拉着人自己走在前面,说:我都满18岁了,可以领证啦。交往多麻烦呀,你又是军警平时也很忙的吧,结婚的话住在一起,下班就可以见面啦,哎!你怎么不走了我拖不动你
手越拉越长,直到身后的人一动不动,椎名飞羽怎么都无法拉动分毫还手猛地一落坠,心里觉得奇怪,回头就看到末广铁肠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双眼瞪圆直直的看着前方,眼睛却没有焦距。
铁肠先生?!他惊呼。
后面刚给军警那边发完信息,让派人过来处理战斗残局的条野采菊,抱着搭档军刀和军帽慢慢走过来。他表情非常复杂,因为心里有太多想吐槽的话,最后槽多无口化为一句唏嘘:没事,太兴奋晕过去了。
正常人晕了不都是闭着眼睛倒下去的吗?椎名飞羽不信。
条野摇了摇头,啧啧道:你也说了是正常人啊。
他其实还想说,小朋友你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的思维。这样的人你也看得上?救命恩人滤镜让你失智到跨越人与憨批的智商差距吗?
他很想问,但他没说。甚至心理暗戳戳的想着:若是这两个人在一起,能不能在日夜相处中让搭档的脑子稍微有那么一丢丢,一丢丢他就满足的,的聪明一点。这样他就不用每天那么辛苦了。
这时候,条野采菊对椎名飞羽的态度,像看待救星。
拯救他悲惨的军旅生涯的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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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野:他们两个,怎么说呢,幼儿园水平吧,没救了
铁肠: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飞羽:有点可爱了
第四章
椎名飞羽在刚过18岁生日没多久的时候,在某个太阳高照的夏日,于东京区役所跟一名年纪大了他半轮之多,名为末广铁肠的高级军警领证了。
一张普普通通的纸用毛笔字写了结婚证词和两个人的名字,一本户主为椎名飞羽、家属为末广铁肠的户籍謄本,代表一个新家庭的诞生。而见证这一切的人是末广铁肠的部队搭档条野采菊。
在走出区役所的大门,他看着前面那对依偎在一起你侬我侬的新婚夫夫,心情像翻了一堆酱料瓶般滋味难以言喻。
小朋友也不是真的白纸一张啊。他嘟囔着。
太狠了,趁着末广铁肠因为爱情顺利而脑袋当机时,直接哄骗让人家答应入赘。
若不是因为末广铁肠在军警里的地位特殊,执行过的机密任务太多而不方便改姓,估计他的搭档就真的要改名叫椎名铁肠了。
问题是憨批搭档自己都觉得遗憾,还说出了飞羽说的没错,椎名这个姓确实比末广好听得多这样的话。
若非前几年婚姻法废除了婚后双方必须同姓这一条,他都觉得自家搭档能为了改夫姓闹得本部上下舆论纷纷。
稍微坚持一下啊铁肠先生!好歹也是猎犬最高战斗力,被称为陨石斩的身体和精神塑有钢铁的男人啊,你脑子里最后一点点的智商也终于掉干净了吗?!这可是关系着你们两个以后的家庭地位好不好!
不管心里有再多的吐槽,条野采菊也绷住了。至少不想在椎名飞羽这个小朋友面前损失作为年长者的威严。
他走过来问:你们想好以后住哪里了吗?
居无定所的椎名飞羽看着末广铁肠,末广铁肠歪了歪头,才想起这个重要的问题,脑子有些发懵。
条野头疼的扶着额头。就知道会这样平时我和铁肠先生都住在部队的单人宿舍,这样会很方便。虽然铁肠先生在东京有好几处房产,基本都是空置的,不收拾一下不能住人啊,而且那些都是独栋的住宅之类,安全性没有公寓小区好
小朋友是个身娇体弱心地善良的未成年少年,就算是他也无法放心让他住在那种安全性没保障的独栋住宅。搭档出任务的时候万一他一个人在家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被人骗了,那末广铁肠一定会生气,一生气被连累的就是他自己。
想想前途一片黑暗。部队又不能换搭档,他也很绝望啊。
至于他为什么会对搭档的房产情况那么清楚?
当然是因为富家子弟出生的条野采菊,在打理自己的产业时因为看不惯就顺手帮搭档打理一下。反正都是交给经理人处理,手续费托管费都是末广铁肠自己出钱。
啊,对了。末广铁肠想到了什么,仿佛能够看到他头上有个灯泡亮了,之前烨子小姐说过,因为贡献突出上头给我们部队每人奖励一套高级公寓,地点只离军警本部十分钟车程。
条野也想起来了。对哦,我那套上星期刚装修完还没去住,差点忘记了。治安堪比军警本部,周围也有各种便利性的措施,超市、公交还有休闲场所也不缺,是考虑到高级军方人员长期与家属分居不利于家庭和谐而特别开发的公寓小区,房子很宽敞阳光充足,而且安全性也很有保障
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内心里有个让他觉得荒唐的想法,咔哒咔哒的扭头看向自己的搭档。
不会吧,你平时就够坑了,不会这种时候也这么坑吧。
末广铁肠:我记得我们两个的公寓是对门,格局一样。而且一层楼只有两户。
条野采菊:e
僵持了足足三分钟,条野挫败的弯下腰,仿佛刚完成特别训练菜单,身心都疲惫着:若不是看在小朋友的面子上
他刚装修好的豪华公寓,就这么跟一个基础装修、里面什么家具都没有的公寓对换了,心好痛
末广铁肠眼睛发光,抓着椎名飞羽的手说:太好了飞羽,我们现在就回家吧。
椎名飞羽看了看这个身后仿佛有条尾巴在疯狂甩动的新婚丈夫,又看了看整个人精神都萎靡下去的条野采菊。
顿时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同情条野。
我会努力让他多体谅一下您的,条野先生。像帮自家不懂事的孩子赔罪,踮起脚尖压下末广铁肠的脑袋,深深的朝条野采菊鞠了一躬。
条野露出一个虚弱的不带任何期望的笑容。那以后就拜托你了,小朋友。
末广铁肠:?
条野本以为送他们回到自己公寓,他就能卸下重任回宿舍休息。然而刚踏进原条野家,现在更名为椎名家的公寓,两名军警收到了来自上级的紧急呼叫。
满怀着愧疚的末广铁肠被条野采菊毫不留情的拖走了,徒留下椎名飞羽待在这个陌生的新家。
他的行李不多,也懒得去收拾,光着脚丫踩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扑倒在客厅的长沙发。
好累折腾了一早上,他早就困得不行,眼皮耸拉着意识也逐渐混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