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策坐在高台之上,俯瞰着臣服在他脚下的臣子们,在这些臣服的人们中,有人或许弯腰叩首时,正在破骂沉策。但他丝毫不会介意,因为越是驯化越是让人兴奋。
先帝忌日南疆的祭司一族自当会来朝进行朝拜和祈福,奇怪的是这次寻知远告病没能来朝,反而来的一个从没有听过名字的人。说着听不懂的祭司一族的语言,看似在祈福,但是谁又能知道今日根本不是父亲的忌日,沉策紧紧握着拳,明明是柔暖的天气,春日的风吹着他鬓边一点点的碎发,其余都被紧紧竖起,也仿佛他的人生紧紧束缚在宫墙里,看着人心的黑暗,人性的欲望。
沉策垂着眉眼,他们本就是懒洋洋的样子,垂着眉眼,不仅不虚弱,甚至徒增了许多戾气。
柔暖的风一点点剐蹭着沅芷的发丝,她没有束发,和众多女眷站在一起,出挑的身形和面容让她在人群里发光,她双眼是微红的仿佛带着什么天大的委屈,却没有人能依靠,沉策压抑住身体内的保护欲,狠狠揉了揉眉心。
祭祀大典结束。
“今晚宫宴准备的怎样?”
“回陛下,一切准备妥当。”高鹤跪在地上,心里有着些许的忐忑不安,他没想到沉策看似平静的面容下藏着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沉策给了高鹤一脚,在他还没有起身时,狠狠踩着他的手,
“你多办了一件事,只有这一次机会,不然我就废了你这双手。”
“啊!是......奴才多手了。”
沉策用略沉重的鞋底跟狠狠踩着手指中间的骨头,“你不是多手,事成之后我会把他给你,前提是你不要插手我的事,否则他会死的很难看。”,沉策抬脚又踢了高鹤一脚,转身进了内室。
“策儿,你要在孔明灯上写什么呢?”
“写娘和爹的名字!”
“娘和爹的名字?为什么呢?”
“娘和爹相爱,策儿喜欢!”
“哈哈哈哈,但是策儿不准和爹爹抢娘。”一只宽厚的大手放在沉策头上,是粗糙的却传着无数的温暖,让沉策度过了身后无数残忍冰冷的黑夜。
佛总劝说人们放下仇恨,但是佛之所以为佛,就是他们从不明白人世间的残忍痛苦。
“陛下,竟然侍女被高鹤杀了,我们还要再安排一个人吗?”
“不用。”
“李道成今晚就会有所破绽。”
“是。”
宫廷夜宴,金樽美酒,美人乐歌。
沅芷穿着便服,在宴会上坐着,看着人人臣子为了利益不停攀附着李道成,阴沟里的老鼠聚团保暖。
“那是谁?”沅芷看着新的面孔出现在宴会当中,抬眸问阿云。
“相大人啊,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如今是爬到了仅次于李相的位置了。”
相清夕,人如其名,面向清秀,双目却冷厉正直,与那张清秀的脸不沾边,仿佛是安了一张假脸一般。
半个月内从地方官员成为与大多官员持平的地位,显然是沉策拿来代替李道成的一步棋子。
沉策拿着酒杯,看着李道成被权贵吹捧的不知置身何地。
是假的。
沉策勾唇笑了笑,看着李道成沉迷权贵下的杀心,便遂了他的心,一口喝下了酒杯里的酒,接着一杯两杯,沉策仿佛上瘾一般,不一会便当着李道成的面喝完了。
“李相送给朕的酒,甚是好喝,李相竟然有如此好的酒酿工人。”
“禀陛下,臣特地从民间找到了此人,进献给陛下。”
“宣。”
“叩见陛下,小人王二。”
“赏!你过来让朕瞧瞧。”
沅芷不明白沉策为何要引火上身,紧紧摸着腰后面的弯刀。
“狗皇帝,拿命来。”
一瞬间夜宴上的人慌乱起来。
沅芷一步冲上前,握着长刀,把弯刀刺入那人的手腕。沉策却突然从身后拿出一把刀,拉着那人的手捅向自己。沅芷的身子挡住,众人看不见沉策的动作,只知道那人刺杀了皇帝,沅将军救驾来迟。
“陛下!”沅芷一脚踹开王二,“叫太医!”
“我不是沉策。”沉策趴在沅芷身旁小声的说了一句。
沅芷恍然大悟,这是个局。
“把王二压下去,明日审问!”
李道成连忙跪下,“臣不知道,这人.....”
“哈哈哈哈,李相快起来,被吓着了,要不是你告诉朕,朕怎么能安然无恙的活着呢?”
沉策的身后从门口传来,李道成,心口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