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想想办法。”
张九言自然是要将这一切尽量避免,做人家的大哥,当然是比别人想的更多。
张九言说了一句,就让他们先回药铺,自己一个人出去了。
“相公,大哥真是好人,以后你跟着大哥,一定要好好听他的话啊。”
刘宗敏妻子小莲对张九言自然是无限感激,张九言走后,小莲对刘宗敏叮嘱道。
刘宗敏没有说话,他不太爱说话,只重重的点点头,眼睛里面透着坚定。
没多久,张九言回来了,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三十余岁的脚夫,拉着一个装货用的木板车。
张九言此时身无分文,又不好再回姐姐家里求助,那这木板车是怎么请来的呢?
原来张九言直接去找人力行,希望可以凭着自己三寸不烂之舌,暂时赊一回账,请一个脚夫用木板车把人送回去。
这种事情相对来说好赊账一点,毕竟这个不比买东西,买东西赊账,那是要拿走人家的货走,而这个只是费点力气就行。
只要自己态度好一点,又多问几个师傅,还是不难办到的。
张九言知道这年头他们这些脚夫也没有什么生意了,如果有希望赚到钱,他们一般也不会错过。
再说了,把人送回去,知道人家住在什么地方,这钱也跑不了。
哪知道在去找脚夫的路上,张九言遇上一户人家正在打爆竹,原来是这户人家刚刚喜得贵子。
张九言一听,立即上前道喜,跟主人套近乎,然后问他有没有取名字。
刚刚生下来的小孩子,哪来的名字,于是张九言热心帮助他,给他孩子取了个名字,然后一顿之乎者也,云里雾里,把名字说的高大上。
主人被张九言说的很高兴,最后还要留张九言吃饭。
张九言自然是推辞,开玩笑,吃了饭,哪里好意思再要你的钱。
张九言说要走,主人家就主动给张九言包了一个红包,答谢张九言给取了个好名字。
张九言开始假意推辞,最后一副勉为其难的模样接受了。
转过身来把红包拆开一看,里面是十六个铜钱,还算这户主人家有点良心,没做出两个铜板打发人的事情,
不过这十六个铜钱也已经比请教书先生取名字便宜多了,大家都赚了。
“我是不是可以去摆摊当半仙啊,算卦太深奥了,不懂,取个名字还是可以的嘛。”
张九言自嘲了一句,虽然也算是个门路,但是发展的机会太少,太慢,和张九言的打算不合。
而后张九言拿着这铜钱去请来一个脚夫,花了十个铜钱,还剩下六个,干脆买了三张大饼,一人一个,把钱花个干净。
刘宗敏夫妻见张九言请来了板车,自然感动,连声道谢。
一路上,张九言和刘宗敏夫妻聊了很多,不过大多数是张九言在说,刘宗敏说的很少,只是回答一下张九言的问题。
通过谈话,张九言也知道了刘宗敏口中的那个土霸王,还有他们之间是如何结仇的。
原来现在刘宗敏住的地方是柔远门外七八里处的吴家村,七八年前刘宗敏和娘逃荒落难到了这里。
刚到这里,刘宗敏的娘就病死了,吴家村的一个铁匠看刘宗敏可怜,正好自己又没有孩子,就收了刘宗敏当儿子。
刘宗敏自此便跟随着铁匠学打铁,三年前还和小莲成了亲,有了自己的小家。
不过今年这铁匠父亲死了,于是麻烦也来了。
吴家村的土霸王吴春找上门来,说刘宗敏不是铁匠的儿子,凭什么占有铁匠名下的铁匠铺子和田地。
这吴春早就对铁匠名下的财产有心思,想占为己有,但是碍于他和铁匠是叔伯关系,铁匠脾气又大,不好下手。
现在铁匠死了,自然感觉机会来了。
刘宗敏据理力争,说父亲把名下的铁匠铺在和田地都留给了自己,村里的里长可以作证。
但是里长也是吴家村的人,还跟吴春是亲戚,一家人,哪里会帮刘宗敏,说没这事情,要刘宗敏滚出吴家村。
刘宗敏自然不肯,双方发生矛盾,吴春叫来十几二十个亲族,把刘宗敏给打了一顿,赶出了吴家村。
刘宗敏和小莲无处可去,就在吴家村外的一处山坳里面暂时落脚。
因为是被赶出来的,什么东西也没带,也就现在天气热,住在外面也没什么事。
要是换作冬天,冻也冻死了,就小莲这个孕妇,绝对不可能活下来。
张九言听完了刘宗敏的遭遇,咬牙切齿,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到了刘宗敏临时落脚的山坳,只见这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比张九言家里还要不堪。
张九言家里好歹还是茅草房,能遮个风,挡个雨,这里,也就是几根棍子撑起了几块板,除此之外,四面皆空。
再看地上,一捆草平铺开来,不用问,这就是他们的床了。
张九言看到这,心里不无感慨,刘宗敏好端端的日子变成这样,这世道,到哪里说理去。
“大哥,你坐吧。”
脚夫走后,刘宗敏把妻子小莲扶着躺在茅草上休息,然后请张九言坐,
可是却又不知道该让张九言坐在哪里,刘宗敏羞愧的一脸通红。
刘宗敏心说大哥第一次来,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坐了地方让他坐,自己怎么这么没本事。
张九言笑了笑,拍拍刘宗敏的肩膀,说道:“没关系,苦日子总会过去的,今天我们兄弟相识,高兴一点。”
说完,张九言直接一个屁股坐在地上,一点不嫌脏。
刘宗敏“嗯”的一声,眼睛又是红了,和张九言一样席地而坐。
两人一阵说笑,期间张九言拿出在县城买来的大饼,三个一人一个,吃的开心。
大饼刚吃完,张九言看看天色,正要告辞,不想远处传来一阵大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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