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个回应，学生显然意兴阑珊。
“你看看你们，大早上精神萎靡，一上课脸拉老长，真没出息!是这样，这周末学校组织减负旅行，整个高二部一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周六早上八点校门口集合。”老温给自己找台阶下。
“去哪儿玩啊，别是坞城吧，坞城我闭着眼都能走一遍。”学生仍旧怏怏。
“去临邬，一天半。”
“切，更无聊了，能不去吗？”啧有烦言，此起彼伏。
老温裂土更甚：“学不愿意学，玩也不乐意，不愿意去的，都给我来上课!”此事盖棺定论，学生敢怒不敢言。
直到顶着一团黑云的老温踱进办公室，大家才放开吐槽。
“什么啊，明明就是学校要评级，美其名减负，还占用周末，你说恶不恶心？”邻座男生转身搭话齐玫一。
齐玫一朝男生点点头，绕着宋韶的发丝问：“这样啊，宋韶你去吗？”
“没所谓啊，去呗。”宋韶坐得端正，根节翠竹，清隽脱俗。
“那我也去。”
——
载着高二部的大巴就要发动，一个熟悉的身影闪进来。
“你怎么来了？”老温看见问题学生就牙疼。李祁拍拍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我来给你们送食材!”受人恩惠的老温脸色稍霁，摆摆手：“算了算了，周末，你也一起来吧。”
“那矮子，怎么不回我消息啊。”李祁一屁股坐到赵楚婷身旁。
“你叫谁矮子呢!”赵同学眼里藏针，“你不就比我高了几厘米!而!已!”说得咬牙切齿。
李祁的长相太过锋利，平常冷脸凛眉，看着就不好接近。而此刻狭长的凤眼一眯，温和挤走凶戾，活像个讨食得逞的狐。
“上次是我不好，我都给你道歉那么多次了，你就原谅我吧～”
赵楚婷拉过车窗帘，不愿再听她絮叨。骚扰赵同学未果，她又把目光移到旁座的齐玫一。
“你是叫齐什么一，你可是整个高中部的焦点啊，那群傻逼被你迷的，啧啧啧……”
“有吗？”齐玫一无辜脸。
李祁压低声音：“我早就看出来了，你和你短发小情人，挺甜蜜啊。”
齐玫一比了个“嘘”，“你别吵醒她了。”弄得李祁满身鸡皮疙瘩。
大巴驶入一个小山头临近的村落，远看也算得上苍翠蓊郁，山脚拥着皱巴巴的小作坊，还有配套的宾馆和游乐场地，很是清净。
学生陆续下车，就剩齐玫一和刚醒的宋韶。齐玫一对着她的唇轻轻一啄，宋韶睡意霎时烟消云散。
“让人看见怎么办!”她不自在嗔怪。
齐玫一满眼笑意：“那又怎么了，班里女生也经常这样啊。”
“还有谁没下来吗，动作快点，排成一个方形队……”老温扯着喇叭嗓子喊。
……
“……你们一定可以，用未来反哺现在!”做戏也要做全套，游玩还得附带演讲。“大家好好玩吧，自行组队，每组十张照片，下周一写份感想交上来。大家现在可以去找找木材，咱们下午弄烧烤。”
大多数高中生还是很听话，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宋韶叁人则被李祁拐走：“那老头让捡木头，你们就去啊，真傻，食材我出的，你们算我朋友，走，吃午饭去。”
李祁带着她们把周边逛了遍，回来时大家已经开始处理。白昼渐长，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依旧明朗，抬眼就是泛成波纹的云痕，倒有几分像海。食材木材林林总总，第一层瓦算是垒好，唯一煞风景的是老温梗着脖子催学生们拍照片作业。
“齐玫一，这块好了，给你。”面相斯文的高大男生神态扭捏，把一个快烤焦的鸡翅递到她眼前。
“谢谢!”她温声道谢，但没接过来，“我吃不得油腻的，会拉肚子。”
齐玫一从小在人精里混，不能说八面莹澈，但也要比其他孩子更懂得察言观色，她晓得怎样更惹人喜欢，男生女生小团体，一碗水端得平。
“你不会已经偷偷给一一递过情书了吧，你小子行啊。”
“真老土，现在加个微信就行，还写情书，你活在上个世纪吧。”
“是要成一对儿了吗？”
“人工糖精总比没糖强啊!”
女孩子们打趣那男生，但并无恶意。可对于面皮薄的男生而言，无异于惊涛骇浪，临走时说话都不连贯了。
十六七岁的高中生还处于在小言里集邮感动的时候，牵引于爱与偎依，构思出无限种畅想，素材也有身边的人，齐玫一就算一个。有她相映，火云也妖娆成风。
“一一，来，拍个照片!”女同学拿起手机的瞬间，齐玫一迅速薅过一旁默默进食的宋韶。“哎呀!宋韶，你怎么突然入镜，还只进来一个头。”女孩把成果给正主看，宋韶身子被镜头切走，诡谲又搞笑。
宋韶叉腰无奈的样子像某个动漫人物，连齐玫一也没忍住捂嘴笑。笑着笑着她突然“哎呀”一声，朝着宋韶矮了过去。
“怎么了，没事吧？”突发状况让大家慌神。
“没事，可能不小心脚扭了。”她眼皮撩了下宋韶，宋韶扶着她：“那我们先回去了，我跟她刚好一个房间。”
齐玫一路上还一瘸一拐，路过宾馆前的一个休息厅，就大力把宋韶拽了进去。
休息厅设有单独隔间，她带着宋韶进了最里一间，宋韶眼睛睁大：“你装的？”
“下午和学姐在一起，晚上你又不理我，我们都没有独处时间了。”齐玫一语调平平。
“要不行了……”她引领着宋韶的手摸到熟悉的硬挺。
宋韶剩下的话被温软的唇堵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