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渺看了眼朔沉离去的方向,实在放心不下,我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毕方紧随其后,冠冕堂皇地说:我带白先生去找他们。
眨眼之间,居委会主力走了大半,只剩下敖主任。
哇哇!敖主任救我!工作鬼员们嗷嗷叫唤。
敖主任一回头,就见有些耐不住疼痛的幼崽开始哭着撒泼,胡乱扔出各种天赋能力。
什么火焰冰雪刮风下雨的通通都来了。
敖主任:
他望着像是满天星一般吊在半空中的幼崽们,绝望地叹了一大口气。
毕方带着白渺寻着朔沉他们的踪迹,一路追寻而去。
白渺一抬头,发现他们又回到了居委会里。
居委会的铁门大敞着,白渺两人直入地牢。
地牢里,小朱厌嘶吼着,疯狂地朝着栏杆撞击。
还未撞击到,就被一只手稳稳地抓住。
吱吱!小朱厌尖声叫着,爪子挣扎着胡乱挥舞,试图冲向栏杆。
女魃声音都抬高了一个度:快,快拔除它身上的控制!
青丘:没救了。
女魃一窒:什
青丘瞥了手里掐着的小朱厌一眼,冷淡地抬眼:太晚了,迷蚀草和煞气已入心脏。若是强行拔除,它便会心脉尽断,直接死亡。
女魃呆立原地。
白渺闭了闭眼。
小朱厌变成这样,可以说是都因为他。
不停吼叫的小朱厌突然扭过头,涣散的瞳孔直直地盯着白渺的方向。
白渺为这熟悉的眼神心头一悸。
吱!小朱厌身上的黑红气流一炸,突然从青丘手里脱出。
朔沉扬手在白渺身前一挡。
白渺一眨眼,冲向他来的小朱厌便唰地倒飞出去,轰地砸在栏杆上,软软滑下。
即便如此,小朱厌还是挣扎着站起来,伏低身体,朝着白渺低吼。
朔沉眸光一冷,朝着小朱厌走去。
小朱厌对朔沉视而不见,一个蓄力,再次扑向白渺。
朔沉抬起手。
白渺:别杀它!
一道青色的影子唰地闪过,越过朔沉的手,将小朱厌大力摁倒在地。
小朱厌摔得一懵,还想故技重施炸开黑红气流逃脱。
青影一闪,苍白的手伸出,再次摁住了小朱厌。
女魃垂着头看着小朱厌,面具尖角上的骨铃叮叮当当。
她白骨面具歪了大半,露出半张完好半张烧焦的脸。
在焦黑的左脸上,一颗滚圆的眼珠直直盯着小朱厌。
她说: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小朱厌瞪大眼珠,尖啸压在嗓子里。
女魃的眼睛一直盯着小朱厌。
小朱厌瞳孔颤抖着,突然浑身发烫,如烧红的铁块一般散发出惊人的热量。
不过片刻,它浑身满是烧焦烫伤的痕迹。
女魃咬破指尖,在小朱厌的心口一点。
黑红气流像是流水般顺着女魃的手指流入她的身体内。
白渺一惊。
女魃居然把小朱厌身上的黑红气流引入自己的体内。
小朱厌瘫软下来,晕了过去。
女魃闷哼一声,脸上萦绕过黑红气流,烧焦的左脸上长出了一簇簇赤红的毛,看着越发狰狞可怖。
她抬手扒着左脸,硬生生地从脸上撕出一块焦黑的皮肉。
苍白的手一收紧,带着黑红气流的焦黑皮肉滋滋冒出白烟,一下湮灭。
啊!!
虚空一声惨嚎,消失在女魃手里。
女魃气息虚弱了不少,她低头仔细戴好面具,才把脸转过来。
她捧着浑身焦黑的小朱厌,微微沙哑的声音响起:它的煞气已经被压制,其他的我替它受了,应该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青丘复杂地看了一眼女魃,微微叹了口气。
白渺拿着伤药上前,想给小朱厌上药。
女魃手里的小朱厌突然一抽。
原本消失的黑红之气从它眼里一闪而过。
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射而起,尖利的爪子直冲白渺咽喉。
唰地一声。
白渺眼前一花。
冲来的黑影被一分两段,滚落在地上。
女魃还维持着双手捧起的姿势。
小朱厌已经倒在地上,身首异处。
白渺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脖子。
摸到了一手血。
他的脖子上多了三道细长的伤口。
女魃微微低头看向地上小朱厌的尸体,面具上的骨铃微响。
她突然踉跄了一下,后退几步。
白渺呆站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身侧染满鲜血的手慢慢收紧。
这一次又一次。
他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役鬼主人?这一切本可以避免!
一个人突然挡住了白渺看向小朱厌尸体的视线。
刚刚将小朱厌一分两段的朔沉微微垂眸凝视着白渺,开口说:包扎。
白渺没动。
朔沉的眉头微微拧起,手指蜷起,却依旧没伸出手。
突然,白渺手里的绷带和伤药被夺走。
青丘直接将伤药和绷带缠上白渺脖子上,淡淡地说:不必多思。
女魃沉默着,颤抖着手收起小朱厌的尸体。
她捧着小朱厌,嗓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如果我能早点发现
白渺闭了闭眼。
再睁开眼,白渺的眼眸已然恢复冷静。
他说:该去把背后作祟的人抓出来了。
第47章 神霄派带人找来了!
鞋拔子脸道士面容青白,惨叫一声倒在法坛上。
他抽搐着,狰狞的面容死死盯着法坛外的道童们,枯瘦的双手胡乱挥舞。
大弟子喝道:快去把师父拉出来!
道童们连忙上前,忍着被打了好几下的疼痛,抓住他的手臂将他从法坛上拖下来。
鞋拔子脸道士的脚刚刚离开法坛,一道青光骤然从天而降,直直劈在法坛上。
轰地一声巨响!
整个石头法坛裂成几块,极度高温将石块烫的赤红,缓缓融化。
血红的黄符纸人在高温下簌簌而动,被高温烤得焦黑。
那片焦黑化作一股青烟,最后连渣都没剩下。
道童们吓了个倒仰,被扑面而来的高温烫的眉毛头发都卷了起来。
他们骇得连连后退,胡乱间不小心地踢了鞋拔子脸道士好几脚。
不知道谁手一松,鞋拔子脸道士嘭地摔在地上。
鞋拔子脸道士一下呕出一大口血,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
师父!
大弟子率先冲过去,和道童们七手八脚地将鞋拔子脸道士扶起来。
鞋拔子脸道士突然一动,枯瘦的手像是鹰爪,牢牢地钳住大弟子的手腕。
他浑浊的眼球直直地瞪大,死死地盯着大弟子说:我没事,我没事哈哈哈,他们以为这样就能弄死我?不可能!那个白渺死之前,我绝对不会死!
大弟子忍着甩开鞋拔子脸道士的手的冲动。
他哄道:师父,您先好好休养,养好了再对付白渺
不行!来不及了,不能再拖了,我,我鞋拔子脸道士嘶吼出声,却猛地一抽,嗬嗬喘着气说不出话来。
大弟子给几个道童使了个眼色,那几个道童当即拖着鞋拔子脸道士往内间走去。
突然,一个道童冲进来,焦急道:大师兄不好了,神霄派带着好几个门派的人找来了!
什么?大弟子狐疑道:我们的道观明明毫不起眼应当是例行查问,去将他们打发了。
道童哭丧着脸:不成啊,神霄派的人非要硬闯,已经冲到二大殿了
大弟子眉头紧紧皱起,回身说:你们将师父安顿好,把这里收拾干净。
道童们连连点头,将鞋拔子脸道士拖入内间放在床上。
大弟子整了整身上的道袍,走出密室。
他刚踏上密室外的大殿,迎面就撞上了大队人马。
为首的是身穿深紫勾金线的神霄派灵虚道长。
他锐利的目光一扫,平淡地问道:这位道友从何处而来?
大弟子微微一僵,暗骂一声通传的道童,拱手道:几位道长有失远迎,不知突然闯入我这小小道观是为何?
灵虚道长不答,只问道:你们驻观道长呢?
大弟子:师父正在打坐清修,此时不便打扰他闭关,有何要事几位道长与在下说也是一样,在下会为各位道长传达。
灵虚道长:你能主事?
大弟子:正是。
灵虚道长盯着大弟子看了半晌。
顶着他的目光,大弟子渐渐难以维持面上的从容,后背的汗都浸透了里衣。
灵虚道长突然暴喝一声:还不跪下!
大弟子心脏猛地一抖。
强大的灵压碾过来,他的膝盖一颤,却还是咬牙站住,道长这是何意
灵虚道长冷笑一声:你们蓄意炼制豢养役鬼,用迷蚀草控制厉鬼,你们可认?
大弟子满头冷汗:不不可能我们没有
找到了!
灵虚道长身后的詹乐星拖着个精密的仪器,抬起头说:找到了异常的灵气波动,就在他来的方向。
灵虚道长微微颔首,当即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地直冲向詹乐星指的方向。
大弟子这次真的是要软倒在地。
他徒劳地喊道:不,你们不能
灵虚道长一行人已经找到了密室入口,直入其中。
看清密室内的还未来得及收拾干净的破碎法坛,灵虚道长一行人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灵虚道友,您看
灵虚道长神情凝重,先将那邪道捉拿。
他们冲入鞋拔子脸道士所在的内间时,房间内弥漫着一股炽热的高温,烧得空气微微扭曲。
除此之外,房间内那里还有鞋拔子脸道士的踪影?
居委会审讯堂,居委会四位主任副主任全部齐聚,白渺和女魃坐在一旁。
他们居高临下地看着堂内瘫倒在地的人。
鞋拔子脸道士全身上下的骨节都已经被打碎,像摊死泥软在地上。
敖主任一拍扶手,冷喝道:你可知罪?
鞋拔子脸道士僵硬地抬起脸,露出一张青白发紫的脸。
他颤抖的瞳孔扫过堂上坐着的所有人,最后定格在脖子上缠着纱布的白渺身上。
他的眼里瞬间迸射出浓烈的恨意。
鞋拔子脸道士骤然挣扎起来,在地上扭曲地弹动着。
是你,是你!就差一点你怎么就没死呢!
白渺漠然地回视。
他说:先管好你自己吧。
敖主任冷道:你蓄意在山海幼儿园肇事,伤害居委会幼崽,直接导致朱厌幼崽死亡,你可知错?
鞋拔子脸道士褶皱的脸抖动起来:不,我不会有事,大能会救我的,大能一定能救我!
敖主任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大能?死心吧,他不会救你的。
白渺来回看了眼敖主任和鞋拔子脸道士。
看来敖主任知道那个大能。
敖主任继续说:你犯下的事罪不可赦,听闻你还炼制役鬼,便将你炼制成役鬼,并受百年刑罚。
不,不鞋拔子脸道士抽搐成了一滩肉泥。
敖大人,能否由我将其炼制成役鬼?
女魃突然开口。
敖主任颔首。
女魃站起来,双手交叠腹前朝着敖主任微微欠身,然后转身直直地走向鞋拔子脸道士。
鞋拔子脸道士还在嗬嗬地嚷着:不会,大能大能救我我,我还
女魃沙哑的声音淡淡地响起:你看他会不会来救你?
说完,她抬起脚踩住鞋拔子脸道士的手,用力一碾。
轻微的骨裂声音响起。
啊啊啊啊!!!
炼制役鬼的过程极为血腥。
白渺坐在上方,默不作声地看完全程。
直到鞋拔子脸道士变成女魃手里的役鬼。
新生的役鬼虚弱无比,在女魃手里扭动颤抖着,语不成调地哀嚎。
嗬嗬还没结束我还有啊啊啊!
敖主任的脸色突然一变,唰地站起来。
不对!
灵虚道长让詹乐星将这个小破道观里的所有人控制起来,他们几个道长仔细搜寻着密室里的蛛丝马迹。
一个头发全白的道长说:罪魁祸首已经被带走了。
灵虚道长低声说:难道是那一位?
众道长看了眼融成一滩,如今还在散发着惊人高温的石液,俱都沉默。
师父,出事了!
詹乐星跑入密室,急道:那些道士道童刚刚突然全都猝死,灵魂也被抽走了。
灵虚和几位道长互相对视一眼,连忙赶出去。
居委会内,混杂着血色的浓黑煞气从役鬼身上翻滚而出,许多鬼魂在煞气内挣扎惨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