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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画哥哥,你不是自己改了婚期……压根没和我家里人说吧?”瑶玉明眸忽闪着,见白子画身躯隐然僵硬,不由翻身从大吊床上一跃而下,好脾气的拍了拍白子画的肩膀,说道:“没事,不要紧……你提前和我说过了……如果父亲生气了要找你麻烦,你就和他讲,是我忘了告诉他的好了……”
    “我……我以为那只是杀阡陌想要寻我切磋的一个借口罢了……”白子画掩唇低咳了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认为那算下定……”
    真的,如果他知道瑶玉心里是这样定义那一战的,他不会这么轻忽……
    关键现在仙魔之间一会是妖神一会是蛮荒一会有竹染一会有檀梵的……关系比较敏感,白子画为顾大局,不想在这时候节外生枝。
    他与杀阡陌二人各为仙魔领袖人物,若要一战不是小事。便只是一个消息传出,也很容易被有心人(譬如竹染)利用、大肆歪曲渲染……
    所以,这三月初三上妖魔界闯关的事情,白子画其实记得,只是一直故意忽略了而已。由己推人,他觉得现在杀阡陌估计也正为琉夏与独孤信的事情烦心,八成是没空来找他麻烦的……
    虽然之前白子画同瑶玉闲时聊天时,也会戏说三月初三是他们婚期……但天地良心,他哪怕再是自信、也没真觉得自己能在一天之内连挑妖魔界同辈所有高手、安然与瑶玉成亲。
    所以那句婚期真的只是一句因为不晓得该如何准确说明、故而随口吐出的玩笑话而已……但瑶玉却竟真把那日子当做他们定好的婚仪……还特意和朋友说了……这……
    白子画倒是不在意瑶玉所说独孤信会因此不悦的事情,他觉得以圣心魔主的城府不会如此……他只是颇有愧疚的凝视着瑶玉清丽明秀的容颜,轻声道:“最近长留风波四起……委屈你了。”
    他何尝不想像白云那样,抛下一切,只和瑶玉夫妻携手,有兴致时就一起闲游四方、抚琴作画,玩累了时就回家隐居、庖厨栽花……
    可现在长留离不开他、仙界离不开他……所以他只能让瑶玉和他一起,留在这绝情殿里、不得自由……连一个正大光明的婚礼都要一拖再拖……
    ………………
    “你心里有我,便不算委屈。”瑶玉笑道:“所谓婚仪不过俗礼,无论是凡间的三媒六聘、仙界的结契大典、妖魔界的闯关试炼……说白了,不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一场戏。”
    “你我心意若定,不用任何存在见证,也自可以恩爱一生……你若是想要变心,虚空契约也保不住我俩情分……到时候,曾经再多誓言、共历再多磨练,也不过都是曾经……”
    “我不会变心。”白子画道。
    他不解:自己难道天生一副风流相么?还是他平时接人待物不够庄严?为何瑶玉仿佛总在担心他会做个负情薄幸之人……
    ………………
    “尊上,”
    瑶玉同白子画两人这厢正说着话,李蒙就突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通禀道:“檀梵上仙和霓千丈掌门回来了,世尊请您去长留大殿……”
    “檀梵和霓千丈回来了?”白子画眉梢轻扬,独孤信这是一下子就良心发现、大发慈悲了?
    ——前段时间他特意去信询问独孤信檀梵之事时,分明只有灭情圣主冷冷淡淡的回了他两个字:稍等。然后就是大半个月没动静……
    实不相瞒,也就是现在妖神的事没解决,白子画无暇分心。不然他其实是已经做好最后要去和独孤信做过一场、闯一闯他那天下三大禁地之一、魔门修心阁的心理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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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留大殿
    ——霓千丈的心情不大好。
    他生前最后的记忆只截止于花千骨前往蓬莱,以摄魂术暗算了他……然后、然后他别说是晓得杀害自己的真凶是谁了……
    事实上,他直到现在都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死了一次。哪怕发现了自己仙身尽失、莫名出现在七杀殿的情况,也只以为是花千骨伙同魔门之人暗算了他、废了他的修为、然后俘虏了他。
    于是这会自是深恨花千骨出手狠辣、怪责长留教徒无方……对此,自觉理亏的摩严与笙箫默无话可说,也只能尽量伏低做小的安抚他。顺便借机询问他突然复生归来的原因,与他身边那个长方状的、上等紫檀木精雕细制而成的、困着檀梵上仙的……镂空礼盒。
    是的,礼盒。
    对于自己和檀梵的突然到来,霓千丈是这样说的:“……我在七杀殿里刚醒来不久,就看见了圣心魔主独孤信……”
    “独孤信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最近我家天儿自觉上供了瑶玉不少零食,我的性命便当做是那些东西的酬劳了……”
    “然后他便让灭情圣主灭度将我带出了七杀殿……旁边那个礼盒,是独孤信离开之后,一个傀儡拿来交给灭度的……”
    “那傀儡说:这就是大小姐要拿来送人的礼物,现在已经打包好了,大小姐一直不回来,便劳烦少爷代送一下……”
    “灭度应了那傀儡,然后便把这礼盒交予了我,说他最近不想来长留,让我把东西送给瑶玉、或者直接送给尊上也行……”
    “我也是后来才通过礼盒上那些镂空的小孔,发现里面的人竟是檀梵上仙的……至于盒子上的这个触发型的禁咒,我亦不知是什么效果……为檀梵上仙性命着想,不敢随意处置,只得先来长留寻尊上了。”
    说这话时,纵然气息虚浮、修为尽失但体态却还依旧雍容、一如往昔的蓬莱老掌门,态度极其冰冷生硬。
    伙食费、礼物……
    行叭,这种说法真是十分独孤家!
    ……让人即便明知是被救了一命、却难以生出丝毫感激之情来!
    ………………
    当然了,无论独孤信、还是独孤梦瑶……
    他们父女做事,一个只问自己是否应该、一个只看自己想与不想……事实上也都并不需要别人的感激。
    那个困住檀梵的礼盒实际上并不是什么特别厉害的陷阱,触发式的禁咒也不是什么杀伤性强的术法——而只是一个带有强大声光效果的大型恢复性术法!
    在白子画到达大殿后,礼盒上的机关察觉到了收件人的气机波动,很快就自己打开了。
    瞬间,绯如烟霞的红色玫瑰花雨散落四方。每一片由纯正气血凝结而成的玫瑰花瓣都可以在瞬间恢复一个普通仙人的全身法力。
    花瓣雨的中心,和霓千丈一样修为尽失的檀梵上仙面色复杂……明显也是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死而复生的。
    礼物……
    “呵……”檀梵低笑了一声,望着白子画,洒然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能侥幸再活一次,还是应该感谢瑶玉父女。”
    “就是,这花瓣雨也不晓得是谁弄得……素闻圣心魔主品味高雅,想来不至于此,瑶玉却也不像是有这份心思的人……该不会是杀阡陌那厮的主意吧?未免忒的俗气!”
    “杀阡陌最近正为了琉夏和竹染的事情焦头烂额,只怕是也没有这份闲心。”白子画淡然道,“这术法……我瞧着倒有点像合欢圣主的手笔。”
    “合欢圣主……花翩跹……?”檀梵笑道:“那就难怪了。”骚气的花蝴蝶么,自然是相当热爱红玫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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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杀殿
    对于檀梵和霓千丈的死而复生、回归长留,杀阡陌知道,却不曾在意。这位圣君自来不是个会多么关心旁人死活的人。
    而亲手杀了霓千丈的单春秋呢?鉴于复活后的檀梵上仙和蓬莱掌门都已经是仙身尽丧的凡人了,所以单大护法即便认为他俩的残余身价还是有些,但既然独孤信说为了瑶玉要放了他们,单春秋就也自然答应了。并没怎么把这件事往心里去。
    倒是亲手主持了此次放人行动的灭情圣主事后对独孤信的突然决定很是疑惑,默默在心里想了多次,却都没能想通独孤信的用意。
    他知道,原本独孤信是准备在白子画通过妖魔界的迎亲试炼后,再将檀梵等人完好无损的送回仙界,以示交好诚意的。
    但如今白子画别说通过试炼了,他压根就没来试、干脆的放了全妖魔界的鸽子……这种情况下,灭度不懂,为何独孤信还要向白子画示好。
    若说是为了瑶玉……
    诚如凌度所言,瑶玉实力高强,生的又美,性情略带任性骄矜但也不失单纯可爱,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非巴着白子画不可。独孤信何等人物?他当明白,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瑶玉为白子画做的已经够多了……为他容忍六界非议、为他周全仙门太平、为他谅解别人冒犯、为他耗尽灵蕴解毒、为他冒天下之大不韪去给花千骨脱罪、为他破坏独孤信的计划、为他去挡诛仙匕……
    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助他、保护他……如果这都还不够……
    如果白子画会因此觉得瑶玉为他做什么都是应该,如果白子画会因为檀梵没被尽早放回而对瑶玉生怨……这样的白子画,真的还有让瑶玉继续同他在一起的必要吗?
    师叔,您究竟是想要些什么?
    ………………
    “我本来是想通过花千骨研究一下真正的神的境界,从中找出稳定成神路,找出续补六界大道、增强天地本源的办法的……”
    “你知道,你师姐所修之道源于混沌归墟,其中偶然和机缘巧合的成分太多了。现在很难传承的了,也不适合在六界中大肆推广。所以那不算一条真正的成神路。”
    仿佛是注意到了灭度冷澈眼眸中的迷茫,依旧一身青色直缀、坐在花园假山石中静静品茗的独孤信忽然轻笑着开了口,说道:“不过现在不需要了。”
    “比起虽为神灵转世,却修仙日短、见识浅薄、懵懵懂懂的花千骨,清瑶会是一个更加适合配合我完成那项伟大事业的人。”
    “不被需要、而又拥有强大力量很容易坏事的人,最好是个死人。”灭情圣主嗓音冰冷道:“檀梵和霓千丈可以杀了妖神?”
    “檀梵曾任长留藏书阁首座,博闻广识,遍阅天下藏书,对六界禁术的所知所晓,绝对不在竹染之下。”独孤信道:“而霓千丈虽然没了法力,却毕竟做了多年的蓬莱掌门,而今蓬莱的新掌门还是他亲生女儿,金泉也会对他忠心……他在仙界有着不菲的威望……”
    “这人如果长留能用的好,就可以与白子画形成互补。最大程度上团结起整个仙界的力量。如果用的不好,哪怕霓千丈实力再低,也能给仙界办事带来些不小的阻碍。”
    ………………
    所以,把或许有法子能杀掉妖神的檀梵和或许会给白子画的行动添麻烦的霓千丈一起送去了长留……
    灭度:“师叔是想考验一下白子画的能力吗?”
    “你认为,我现在还需要考验他的能力吗?”独孤信含笑反问。
    “瑶玉不出,天下无人想与白子画为敌。”灭情圣主平静道,“过往的那些年里,此人能一直以超然物外的态度、把控好整个六界大局……”
    “只凭一己之力,就让一盘散沙似的仙界在中低层实力比七杀派大幅势弱、可以用的顶级战力又不存优势的情况下,收回、守好了七件神器数十年……他的能力,确实不需现在考验。”
    “而今如果不是花千骨横空出世、命格特殊、机缘逆天……洪荒之力其实很难在他的守护下解封。”
    “长留有此子在,至少可保千年昌盛,仙界有此一人,至少可定百年太平。”
    “便是瑶玉师姐可以神境之力出关……师姐的性子简单天真,也成为不了他的阻碍……”
    “你说的不错。”独孤信微微颔首,赞同灭度道:“瑶瑶思维太简单性子太纯粹而心地又太无邪了……”
    “所以她哪怕实力再强,如白子画那等聪明人,也多的是方法可以安抚下她。不教她碍了自己的事。甚至,想法子借瑶瑶之力,利用她做自己的事!”
    “师叔……”灭情圣主从独孤信隐约含笑的话语中察觉到了危险。沉吟片刻后,他道:“师叔,师姐虽然性情单纯,但毕竟是独孤家的血脉,天赋灵感颇为殊异。您也不必太担心她了。”
    “一些事情,她哪怕不明白,也不会真的毫不知道。”比如,别人待她究竟是真心还是利用……
    ………………
    “把尧泽送过来的那个长留新任大弟子,和他身边那个被花千骨当做女儿饲养的灵虫一起送去给竹染吧!”独孤信听了灭度所言,不置可否。只是缓缓放下了指间的茶杯,以手撑额道:“瑶瑶在绝情殿里歇息的时间也够久了,神境的蜕变不该再继续往下拖了。”
    不管白子画待瑶玉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利用……只要瑶玉够强,就不会受伤……
    “是,师叔……”灭度眸光轻闪,拱身应道:“异朽阁那边需要联系吗?”
    “不必。妖神的事情,我等不宜牵涉过多,还是少管为妙……”独孤信道:“那只叫做糖宝的灵虫出身异朽阁,是东方彧卿和花千骨共同的血脉结晶……有需要的话,她会自己想办法从异朽阁处寻求帮助的。”
    顿了顿,他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婉婉忌日将近。你、顺便再去给凡间蜀国发道传讯,让玄聪和可儿那俩孩子从即日起开始闭关斋戒吧!”
    蜀国有一国宝,名为离愁珠。是全六界仅有三颗的奇珍。可化解天下结界、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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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阳
    清瑶牵着白云的手三步并两步的游玩着这座数朝古都。晶莹剔透、宛如宝石的眼眸,顾盼生辉。不时从路边买上几样特色小吃,与白云共分着品尝。
    锅贴、燕菜、不翻汤、粉浆面……每样哪怕只尝两口,也足够她与胃口不大的白云吃的饱饱了。所幸清瑶那个胃容量素来很迷,有兴致时,饱了从不影响她继续往里撑……
    “我们去逛花市吧!”
    白云看着方才分明已经吃了好些东西,而今又端着一碗驴肉汤吃的脸颊鼓鼓的清瑶,温声建议:“洛阳牡丹甲天下,如今日子虽然还早、不到牡丹花期,但想必也会有些珍稀名品被人提早培育出来了……我想去看看。”
    “好啊!”清瑶自然不会拒绝他这点要求,只道:“听说洛阳的昆山夜光,是天下最白的牡丹花……如果它真的像传闻中的那么好看,我们不如买点回家种啊!”
    按照永福公主和清瑶母女从前的习惯,云宫没有白牡丹,只有一株绿色的。品相不俗,玉笑珠香,是白子画静心栽培的结果。
    “你喜欢昆山夜光,等我们回了本界,再去洛阳一起挑选、培育就是。”白云道,“这里的东西,死物便罢了……活的、哪怕只是花草,要带回家去也麻烦!”
    他们俩过来的时候,可是横穿了一片归墟……路上遇见了不少混沌乱流,走的却不轻松。保自己可以,再费心去保一株普通的凡间花草,白云是觉得难度颇大。
    “可以先养在我的道域里!”清瑶无所谓道:“等回家了再移植出来嘛……很方便啊!反正你天天都要浇花除草的、那跟给花换盆其实差别也不大……”
    我不是嫌给花换盆麻烦……白云俊眸轻闪着,不无好奇的问清瑶道:“你的道域可以装活物?”
    “可以啊!”清瑶随口回答。嘴里虽然还嚼着驴肉,但这倒不影响她吐字。
    “那除了牡丹花,还可以装别的吗?”白云问,“比如异兽、妖族。”
    “都可以啊!”清瑶道,“还可以装人呢!”
    虽然同一世界、同一命格的人只能有一个,如果出现两个,则要么两败俱伤、要么命格之力略弱的那一个陷入沉眠。
    但清瑶的道域可以说是独属于她自己的小世界、法则外界并不互通,可隔命数、断因果……
    便是威能外放出一点也可以在此方天地内保住白云不与白子画间产生冲突了。所以她没在意过这点。这会的语调也很轻松。
    “那为什么我们过来的时候,你不把我装到道域里去?”白云困惑道:“你把我装进去,然后自己穿过归墟里的无序时空来这,应该会方便很多吧!”
    那是自然……但是……清瑶心虚……
    哪怕再是觉得自己辛苦修炼的道域、构建的小世界是家,她本心里其实也知道,自己是想把白云关在里面的……
    如此,她哪儿敢让白云进去啊?
    万一、万一白云进去之后,看出了点什么……
    清瑶咬着嘴唇,皓如凝脂的肌肤欺霜赛雪……
    ………………
    “带我进你的道域里看看吧!”白云见她这样,略有心疼,也顾不得自己与清瑶此时所处乃是大街之上、人来人往了,便直接将人拥到了怀里。可那薄唇微启间却不曾将话题转开,反而还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清瑶闻言娇躯一僵。
    然后便又听得耳边白云低语道:“瑶儿,我们认识这么多年……现在又已经是夫妻、是道侣了……”
    “怎么,你的世界,我不能进吗?”
    他往常并不是个喜欢对人穷追不舍的人,也并不是个喜欢勉强别人做不愿之事的人。事实上,白云从小到大,性情都是清冷疏离、渺然高远的样子,几乎从不干涉别人的命运和生活。
    即便是当年希望清瑶可以舍弃妖魔界的一切,跟他一起重归正道。也只劝说了清瑶几次,清瑶只要表达出了不愿多提的态度,白云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也都不会再继续逼她。
    曾经,他认为自己这算是一种体贴。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这种对人对事的态度有何不妥。但现在……
    现在的他却忍不住会反思:如果当年他能多问清瑶几句,如果当年他不是那么自以为是,如果当年他在处理清瑶的问题时可以再多几分霸道果决……
    清瑶如此年轻、风华正茂的,何至于会在自己尚且寿元漫长时,天天寻思着安排身后事?
    君子之交淡如水,夫妻之间却是一体同休……
    有些事情,只有直面了问题才能想到方法解决……有些伤口,只有忍痛挖去腐肉、挤去脓水,才能彻底痊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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